媚姬皺眉,反正快活不成,何苦留著牽連尾杓淺語那丫頭片子,還有眼前這丫頭.
媚姬轉身到了兩人跟前,揮手一把藥粉撒了過去,風輕萱倒下,隨即媚姬手指戳中允銘胸口的穴道
血氣湧上了允銘的喉嚨,一陣氣血翻滾,允銘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口中喃喃喊著:“萱兒.”
媚姬皺眉,他叫她“萱兒”.
大雨衝刷下,迷煙和藥草的味道消散
夜十一在一堆暗衛中醒了過來,急速起身,搜尋一圈,找著允銘的身影.
終在馬車邊看見一具白色身軀靜靜躺著,夜十一大駭,急衝了過去.
是允銘。
周圍的暗衛逐漸轉醒
夜十一渾然未察,愣愣伸直手指探了探允銘的鼻息.
夜九與夜十趕到時,夜十一癱坐在地上,允銘失去了所有的生機,風輕萱不見了蹤影.
暗衛一個接著一個散開,站成兩排,風瑾夜周身凜冽,如地獄的羅刹一般走向允銘的屍體
夜十一木然從地上爬起來,“嘭”一聲跪在風瑾夜面前
帶著四隊暗衛竟護不了允銘和風輕萱二人,夜十一垂下頭無顏面對他家主子.
大雨不斷衝刷,帶走血跡,時間在那一刻凝固,允銘的面容更為清晰可見,卻是一片冰冷.
風瑾夜緩步走近,滿目猩紅望著允銘靜靜躺在地上
大雨似乎變得無聲,周遭安靜得可怕.
關臨城方向,陸立垣帶著三千騎兵靠近,將風瑾夜一行人圍了起來
“奉太后之命,戰王風瑾夜謀害皇儲,將其拿下,即刻押送回京!”陸立垣舉著聖旨高聲喊道。
風瑾夜的腦袋嗡嗡作響,忽而失聲冷笑起來.
氣氛凝滯,風瑾夜的笑聲極為可怖,讓每個人都感到窒息,毛骨悚然
陸立垣皺眉,踱著馬走近,輕道:“為了淺語,莫要反抗!”
風瑾夜最終上馬跟在陸立垣身後,回頭看了允銘一眼,淡淡對夜十一交代了二字:“葬了。”
陸立垣未將風瑾夜押送回京,而是帶到了關臨城,美其名曰:避雨。
風瑾夜從馬背上下來,徑直走向營帳,陸立垣身隨其後入內,風瑾夜揮手一拳就打在陸立垣鼻梁上
“你瘋了!”陸立垣罵道。
“怎麽回事?”風瑾夜狠抓起陸立垣胸前的衣物問。
陸立垣錯愕不已:“不是你安排的?”
陸立垣一句,讓風瑾夜頹然跌坐在主位上,怎麽可能?
陸立垣也十分詫異,莫不成允銘真的死了?那方才的屍體.
陸立垣抬眸望了望風瑾夜,不好再多說一句,退了出去.
越都陸國公府,尾杓淺語與陸嫣然再一次相對.
自打十日前尾杓淺語回了國公府,陸嫣然便躲著她,今日實在躲不過被尾杓淺語逮住
“我學了飛鏢想跟妹妹請教一翻,我們去校場!”尾杓淺語語氣不容拒絕。
陸嫣然看著好欺負,可尾杓淺語細細想來,只知道她暗器使得不錯,卻不知她武功到底如何?能不能躲過戰王府的防衛到之語樓放暗箭,還有待確定
“你傷好了?”陸嫣然不滿說道:“不好好當你的王妃,練什麽鏢!”
尾杓淺語挑眉,陸嫣然這話說得有幾分關心的味道,尾杓淺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全國公府的人都在關注她的傷.
“這不,聽說你胳膊廢了,往後生了孩子也抱不了了!”陸嫣然道。
尾杓淺語一愣,道:“我這不還有左手?又不是吃不了飯?”
尾杓淺語頓了頓,又道:“睿兒小時候,他娘親手可沒有廢,也沒抱他幾次!”
“你真的特別讓人討厭!”陸嫣然氣悶道。
尾杓淺語見陸嫣然氣急,輕笑了兩聲,說道:“你真的特別可愛,你不知道?”
陸嫣然一頓,忽而想起小時候,柳夫人經常帶著她在外頭遇到尾杓淺語,總讓她記住尾杓淺語,說尾杓淺語就是那個搶了她身份地位鳩佔鵲巢的人
自小陸嫣然便對尾杓淺語恨意滿滿,也知道她是陸國公府的小姐,不過受人所迫,淪為西琰奸細,國公府內還藏有其他西琰奸細,陸嫣然絲毫不敢走漏風聲,怕一泄露出去,陸家就要面臨滅門之難.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無事獻殷勤。”陸嫣然提防著尾杓淺語問道。
尾杓淺語從兜裡掏出一支飛鏢,緩緩說道:“就是相與表妹探討一下這東西”
話一說完,尾杓淺語反手,飛鏢便直衝著陸嫣然射去.
“嗤”陸嫣然冷嗤一聲,飛鏢到了她跟前,她隻用兩指夾住,隨即手指一動飛鏢轉而向尾杓淺語射來
哪知尾杓淺語卻不接招,一邊跑一邊還大喊:“外公,陸嫣然欺負我”
陸嫣然一頓,這人是天生的不要臉吧?
每日這個時辰,陸國公都會到校場鍛煉,尾杓淺語算得清清楚楚,他一大喊,陸國公轉過頭看來,就看到陸嫣然向尾杓淺語扔飛鏢
最終飛鏢被冬暖打落,陸國公見狀卻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姊妹兩玩耍,莫要扯上外公這把老骨頭.”陸國公走過來笑道.
陸國公這話分明就護著陸嫣然,陸嫣然一頓,本以為接下來鬼是一頓責備,未想到陸國公又笑意盈盈說道:“我看分明是淺語欺負嫣然,嫣然性子冷清,你一見到外公就告狀,她就什麽都認了!”
“誰讓她什麽都不說,淨胡來!”尾杓淺語還在告狀:“外公,你看她的鏢.”
尾杓淺語知道陸嫣然別扭的性子,總得讓人逼著她才願意說事
“尾杓淺語,你不要血口噴人,那分明是你的鏢!”陸嫣然急道。
其實這支鏢不細看,就同普通飛鏢一般,可若細看,能看到鏢身上面的紋路是一扇門
尾杓淺語與陸國公說的一句話,就試探出陸嫣然知道這支飛鏢不一般,急著撇清
“不過一支飛鏢,你緊張什麽?”尾杓淺語突然冰冷道。
陸嫣然頓感又被尾杓淺語騙了.
“你”陸嫣然氣急怒道:“是我的鏢,那又如何,由始至終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願說的,那都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夜闖戰王府的是不是你?”尾杓淺語問。
陸嫣然冷笑了笑:“是,我就是看你抱我兒子抱多了,所以毀了你的手臂,讓你以後抱不了自己的孩子,如何?”
尾杓淺語皺眉,陸嫣然說完已然轉身離去
陸國公無比震驚地望著陸嫣然遠去的方向
陸嫣然回到了暫住的院子,便開始收拾細軟,她對尾杓淺語下手,看來陸國公府是容不得她了.
“娘親.”林睿扯著陸嫣然的衣角,奶聲奶氣喊著
陸嫣然心中愧疚,曲身將林睿抱了起來,從前她確實未抱過孩子幾回
尾杓淺語安慰了陸國公幾句緊隨陸嫣然後頭來到了陸嫣然的院子,敲門說道:“睿兒,姨母來看你了,能不能給姨母開門?”
林睿即刻從陸嫣然身上爬下來,揮舞著手腳跑去開門.
陸嫣然的眼眶瞬間紅透了,她很想要安定下來,睿兒很喜歡這裡每一個待他好的人
“姨母找娘親聊天呢,睿兒跟著晴夏姐姐吃糕點去”林睿一打開門就被尾杓淺語打發走。
尾杓淺語進屋,看了看陸嫣然收拾在一邊的細軟,皺眉問道:“你這是要離開?”
“哼”陸嫣然冷哼一聲別過頭,未理會尾杓淺語。
尾杓淺語不甚在意,說道:“我就問你,是你想殺我而不被允許;還是別人要殺我,你下不了手?”
陸嫣然愣愣看了尾杓淺語半晌,輕笑了笑:“自是我想殺你!”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恨你!”
“我自小看著你。被我所有的家人親人寵在手心裡,而我呢?”
“我六歲起就同殺手打交道,被迫殺人,活在無盡的黑暗中”
“我有家,有家人,有親人,卻都成了你的,而我再苦,再累,再痛都得獨自一人強撐.”陸嫣然咬牙說道。
尾杓淺語覺得挺可笑,也知道陸嫣然有一段灰暗的過去,陸家確實待尾杓淺語極好,陸嫣然若要恨她也無傷大雅,可奇怪的是,真正奪走陸嫣然國公府嫡小姐身份的,不是陸薈言麽?
察覺到陸嫣然似乎在極力避諱碰觸什麽東西,尾杓淺語單刀直入問道:“那你為何不直接下毒,將我毒死?”
“是你命好!”陸嫣然淡淡道。
“西琰的毒,暮靄閣的毒不是無解麽?為何不用?”尾杓淺語又問。
“暮靄閣”三字,讓陸嫣然渾身一震,顫抖著說道:“尾杓淺語,你真的太可怕了!”
“陸嫣然,你是暮靄閣的人!”尾杓淺語肯定道。
尾杓淺語話一出口,陸嫣然頃刻間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