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坐著閉目,應該是在回想當年的事情,君酒坐在丞相對面,她在等,等丞相再度出聲的時候。
一盞茶的事件過去了,柳相的姿勢依舊是沒有改變,倒是在這之後,他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瞧著眼前的君酒正在學著他的樣子,閉目養神,姑娘家還能有什麽所想的呢。
“君姑娘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才這般的入迷。”丞相還是這般笑呵呵的出聲,似乎是在覺得君酒應該是在想念宴棲了吧。
在這京城裡面,也就是信北侯府的人才能與眼前的姑娘相配了,兩人都是天之驕子,是應該相互吸引,便不會再出現他與皇后這樣的分離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以前記憶是鐵令,而在這兩人面前,都是隨心而為,若是他當時勇敢一點,也許現在的結局會不一樣。
“自然不是在想兒女情深的事情,丞相可要失望了。”
君酒瞧著丞相現在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想她與宴棲情投意合,真真是一段好的姻緣。
丞相先是笑了幾聲,“君姑娘還真是能夠勘迫人心了,老朽想什麽你都能夠知道。”
君酒這個姑娘有自己的想法,這點確實是要比柳影影好得多,如若在他走後,有君酒這麽一個照料,生活也不會過的太差。
況且這幾日的情況他都看在眼裡了,君酒帶來的那個醫者正在教著柳影影醫理,這位醫者既然能夠準確是判斷出他的病情,自然是比太醫院的人厲害的,有了這麽一個技能,柳影影應該能夠保護好自己了。
“我相信你現在還有事情是想要對我說的。”君酒默默的喝了一杯茶,她在這裡等了這麽久,怎麽著都要聽到她想要的消息。
丞相頓了一頓,“丞相府從祖上就留下來了一樣東西,這應該便是你想要的東西了,你這般幫助了我丞相府,東西轉交給你也無妨。”
君酒聞言,看著丞相剩下的舉動,只見丞相去到書桌上的暗格裡面取出來了一樣東西,一個手釧飾品,只不過這個比她現在戴在手上的那個手釧更加深色。
“丞相這是什麽意思。”君酒莫不好奇,原來柳相還有這麽一個東西藏在府上。
好在是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被人發現,否則丞相府便淪落了,這東西估計連柳影影都不知道,這便是丞相要給她的東西不成。
“這樣東西是跟你手上的手釧是一體的,你以後便會發現它的用處了。”
待到君酒拿到手上的時候才發現這樣東西質地輕盈,珠子形狀,通體鏤空呈現銀色,也有清香,與她手釧的清香正好的與之呼應,相互交融。
“既然丞相送給了我,那麽這個東西我是不是能夠隨意處置了。”
“自然。”
君酒聽到了滿意的回答,真是不枉此行,她幫助了丞相,丞相回饋這樣的東西給她,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她知道丞相有秘密,而這樣的現在這般的場景也是他們雙方都願意看到的。
“丞相是不是要跟太子妃延申一下你的想法,現在的太子妃可是忙得焦頭爛額,還不是因為你的故意隱瞞,讓她認為沒發現你的病情是她的責任。”
君酒作為一個局外人,自然是看的清楚這裡面的局勢,這兩人中間還有著隔閡。
自小沒有母親,柳影影這些年過的也許是有些怨恨丞相的。
“是啊,我會解決的。”
這個時候,門外傳出來了一些響聲,想來是柳影影過來聽見了,可不知為何沒有進來。
“剩下的時間就留給太子妃了。”君酒一笑,她就知道柳影影會過來的。
說完她就走了,並沒有去尋找剛剛逃走柳影影,只是給曾老帶了一句話,讓柳影影用平常心做事。
回到君府的時候,神情還是如同往日一般,但是當君酒進到了自己的院子的時候,一改平日裡的作風,連忙找出來她從君府帶出來的東西。
一張老舊的羊皮卷軸,與上次在秋獵的時候拿的羊皮是同一張,上面記載了一些圖案。
君酒直徑就坐在了地上,研究她手中的羊皮卷軸,和她剛拿到手的鏤空珠子與青檀木手釧。這兩樣東西好像隱隱約約都在羊皮上記載著。
但是看不真切,雖然如此,也足以證明著兩樣東西是有用的,雖然她現在還沒有發現它的用途,但是她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些東西都會派上用場。
君酒這次在地上一坐就是一個時辰,腿麻了才堪堪起身,還是沒有研究出來什麽結果,這才放棄了,重新把這張羊皮放好,這可是流傳到她手中唯一的東西了。
許多事情都得從這裡找到答案,還是急不得,慢慢來就是了。
“芝兒,傳膳。”研究了這麽久,她都餓了。
估計現在丞相已經把他自己的事情給解決了,不知道柳影影會如何決定,一開始的時候,柳影影願意去學藥理就是因為丞相的緣故,不知道曾老會不會從此就失去了一位位高權重的徒弟。
這般當真是可惜,但是這也不是她能夠解決的,還是得看柳影影自己的想法。
這般想著的時候,柳影影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狀態倒是頗為不雅,似乎是衝著進來的,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
“君酒,我想找你聊聊。”
君酒蹙眉,好端端的怎麽要跟她聊聊,“芝兒,再上一副碗筷。”
瞧這急衝衝的模樣,應該也是沒有來得及吃晚膳的。柳影影也不客氣,就這般坐下了。
一飯終了,柳影影這才出聲,“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丞相的事我也是剛知道的。”
“他為何不早告訴我。”
“估計怕你傷心吧,你瞧你現在的模樣,就是丞相想看到的麽。”
柳影影聞言,一下子便焉了,是啊,這麽多年以來他爹都是忙於公事,對她疏於管教,所以她一直都認為父親是事業重要的那種人。
只是現在真的要到了天人永隔的時候,她才明白,這次事情都只是她自己的借口罷了,父親從來沒有這麽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