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誼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叫囂卻是叫囂的最厲害的那一個。典型的有恃無恐，覺得沒人能把他怎麽樣。但是，誰又會慣著這臭脾氣臭毛病呢？不讓你經歷一頓毒打就不錯了。

  鬼樞劍指著聞誼，“你是真覺得我不會把你怎麽樣是嗎？”他也不是當年的他了，怎麽可能還會任由聞誼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擺布？
  聞誼冷冷的嗤了一聲，然後拔出了自己的劍，“老子還會怕你不成？”

  劍與劍很快碰撞在一起，發出很刺耳的聲音，是不是還有火花蹦出。兩個人之前在聞府外面就打過一次了，實力看起來確實是不相上下的。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次的聞誼明顯感覺到有些吃力了，也不知道是鬼樞這幾天突然變強了，還是他……

  聞誼漸漸有些不敵，整個人退後了好幾步：“聞樞！你為了贏還真是不擇手段啊！居然用藥物強行提高自己的實力。”

  鬼樞：“？你是不是有病？”

  聞誼立馬就炸了，“你怎麽說話的？難不成我還說錯了？我前幾天和你打的時候你明明還沒有這麽厲害，而今天……我和你打卻有些吃力了。你敢說，你沒有服用任何提升實力的藥物？”

  總而言之，聞誼是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原因的。

  鬼樞嗤了一聲，“對付你這種人！如果還用藥物，那我是有多拿不出手？”

  聞誼：“……”

  一翻鬥嘴下來，聞誼已經明顯佔下風了。其實聞誼還是有實力的，只不過……

  “流雲！你說這聞誼怎麽那麽虛啊！那臉色看著就像被狐狸精掏空了身子一樣，又青又黑的。還有那腿……嘖！站都站不穩了還想著打架，是不是輸不起啊？”

  暮雪的這段話完全就是壓垮聞誼的最後一根稻草。

  “啊！”

  聞誼大吼一聲，剛想放個大招，結果下一秒就吐血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鬼樞有些不明所以，“我還沒對他做什麽呢！”

  暮雪走過來看了看，然後踢了踢聞誼的腿，“看他這樣子……應該是縱——欲——過度了。常年沉迷於那種事，把身體都掏空了。縱使有再好的天賦和實力，如果不多多調養身子穩固根基，他那些日積月累的毛病就終究會在某一天徹底爆發。你們看，他今天這樣子，一看就是以後不能再修煉了。”

  對於一個本來可以好好修煉的人來說，突然不能修煉了，這無異於直接摧毀他內心的防線。

  “活該！”

  鬼樞可不會有絲毫同情心！對敵人憐憫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個道理他早就知道了的，所以絕對不可能讓自己踩到坑裡去。

  “嘭！”

  聞老爺子是過來給鬼樞送東西的，所以幾乎目睹了鬼樞和聞誼交手的全部過程。他早就知道聞誼這孩子被寵壞了，但卻萬萬沒想到他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把自己弄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聞老爺子……”

  暮雪下意識就是趕緊把這樣子的聞誼和鬼樞撇清關系，“這跟我們可沒關系啊！你可以叫大夫過來的，他這完全就是自己造的孽。”

  聞老爺子也是一把年紀了，此時此刻看到此情此景，悲愴上了心頭。

  “這都是造孽啊！”

  若是他當年能夠給聞樞母子倆多一點關心和愛護，今天也斷然不會走到現如今這般田地。他很早就知道聞誼這孩子心裡有點問題，若不然的話也不會盯上自己的弟弟……還差點……

  哎！
  “罷了罷了！這都是命！”

  於是，聞老爺子喚了人過來把聞誼送回了房間，又叫來了浩淼煙都最好的大夫和煉丹師。反正……就是盡全力救治吧，若是這孩子真的無緣再修煉了，那也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長大了，很多後果都要自己去承擔。以往，對於他做的事情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看來，都是自己的縱容才把他害成了這個樣子。

  “阿樞！”

  鬼樞沒理，只是冷冷的來了一句：“我要的東西呢？”

  聞老爺子歎了口氣，然後顫顫巍巍地把手裡的木盒給了鬼樞，“你要的東西就在這裡！這麽多年了，其實我們也累了！人人都想要神器，又可知這東西真的不好承受……”

  鬼樞打開木盒看了看，然後給了暮雪。

  暮雪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水星權杖碎片沒有錯。只是……這個水星權杖碎片好像沒了以前的那般光澤，可能要等合體了。

  聞老爺子看著鬼樞，多少年了啊！她的孩子也長的這麽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朋友……他被教的很好，結交的朋友也很好……他明是非知世故，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確實值得所有好的東西。

  “阿樞……以後若是累了，就回聞家吧，這裡終歸是你的家！”

  鬼樞離開的動作頓了頓，而後自嘲地說了句：“這裡不是我的家！我有朋友，他們在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歸宿。”像這種世家大院裡，一點溫暖都沒有冷冰冰的，這怎麽會是他的家呢？

  “流雲！阿雪！我們走吧！”

  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不在去看身後人。

  說他狠心也好，說他不肖也罷！承受的多了，自然也就害怕再一次接受了。他不是鐵打的，有些冷血……一次就夠了，如果還撞南牆那就真的是自找死路。

  暮雪輕輕歎了聲氣，然後朝著聞老爺子點了點頭也離開了。

  阿樞他……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撫平兒時的痛！

  ——

  “闕歡！我要吃那個！你快去給我做！”

  伏昔這個殺千刀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現在還知道使喚老師做事了！
  闕歡沒忍住，一腳踹了過去，“我是給你臉了？”

  伏昔切了一聲，然後就是一個屁都不敢放了。

  牽機喝了口酒，就笑笑不說話，闕歡這不知不覺收服人的能力是真的沒話說。就連這種公子哥。明明之前還一副我是你爹你是誰的囂張狂妄樣兒，現在居然就這麽老實了。

  “嘭！”

  天搖回來的時候，渾身帶著血，撞到在了門框上。

  闕歡瞳孔微縮，“搖搖！”

  趕緊扶起來，“先別說話，我給你療傷！”

  傷的很重，身上很多刀刺過的痕跡，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闕歡火氣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大，她迫不及待想提著刀去砍人了。

  給天搖喂了點治療外傷的丹藥，幸好沒有內傷，要不然闕歡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牽機表情很嚴肅，他們相識這麽多年，除了最開始相遇的那一次，他還從來沒見過天搖傷的這麽狠的時候。

  “咳咳！”

  天搖咳了兩聲，臉色異常蒼白，聲音有氣無力的：“不過就是挨了幾刀而已，習慣了！”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塊閃閃發光的水星碎片。

  “燕家老爺子當年讓我離開燕少邢，他可是虧欠我的。說日後若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可以讓他幫一次忙，我這次去讓他兌現諾言，他也答應了……咳咳！只是……只是他們把這個碎片放在了一個陣法裡守護著，需要卸下全身法力進去……索性，這次的苦沒白受！”

  天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好在東西拿到了不是嗎？也就是點皮外傷而已，不礙事兒的。”

  伏昔剛從廚房出來就聽到了這麽一番讓他震撼的話，他從來沒想過……居然真的有人會為了同伴和友情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天搖了，他們以前見面的時候，她還只不過是一個在花樓裡賣唱的孱弱的姑娘……卻沒想到，不過幾年時間，她就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了。

  這麽一說，少邢那點還真的是不夠看的。

  伏昔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闕歡，“本來是讓廚房給你做的調養身體的，現在看來，它有了更好的去處了。”

  天搖看了眼伏昔，然後又看著闕歡發出了疑問，“他……怎麽會在這裡？”

  伏昔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自然是你這姐妹請我過來的，要不然以本公子的身份才不會來這種鳥不拉屎又破爛不堪的地方住呢！”

  闕歡一個白眼橫了過去，“你再在這裡吹牛皮，小心我封了你的嘴！”

  然後又轉頭對天搖溫柔開口：“此事說來話長，等你好了之後我再跟你細說！”

  天搖微微頷首，然後徹底暈死了過去。

  “牽機！趕緊把搖搖抱回她的房間！”

  “好！”

  天搖現在的身體需要臥床靜養，所以哪還顧得了什麽男女之別？反正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了。

  “伏昔！”

  “幹嘛？”伏昔現在對闕歡可謂是言聽計從了。

  “你對這兒比較熟悉，趕緊去找個好一點兒的大夫過來。”

  “哦！”敢情又使喚他！
  伏昔心不甘情不願地出了門，結果才剛到轉角處就被人扯了過去。

  “少邢？”

  燕少邢沉默了幾秒才說話，聲音有些嘶啞：“她還好嗎？”

  得！為了女人來的！

  “還不錯！就差流血過多而亡了！”

  燕少邢的心緊了緊，像有千萬隻螞蟻千軍萬馬壓境，“我帶了大夫過來，你……帶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