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千萬兩，拿來給你打副頭面，確實少了點，你這哥哥也忒小氣了。”

  唐安南說：“其實也不止這麽點兒，聶鴻志的鑰匙確實藏得緊，但也不是什麽聖人，收了一點枕頭風就會跟親近之人透露隻言片語，他那個大嫂跟聶雲偷情的時間不短，兩個人實際上一直在套他的鑰匙，五十六把鑰匙，我四十多把我都知道在哪，哈哈哈……”

  “錢挺多啊。”

  “那可不是，這些錢拿來打一副頭面綽綽有余了。”

  窮的快賣宅子的霍長澤有些惱羞成怒，反身堵住唐安南，咬得她輕輕抽氣。

  “延鈺——”唐安南吃痛，“你是狗嗎？”

  霍長澤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說不出話來。接著護著她的肚子，兩個人齊齊倒在地上，蠻橫的親吻起來。

  “你小心點。”

  唐安南還想著自己的孩子。

  霍長澤卻說：“當然小心了，你怎麽這麽厲害呢？”

  “你猜。”

  ***
  聶出又出了大事故，再加上，聶鴻志沒有孩子，各地的鋪子紛紛掛了牌，掌櫃們寄書慶都，準備打算在老家設置靈堂，共商日後的安排。

  蕭蘭佐坐在椅子上，說：“此行路途遙遠的又攜帶女眷，這樣吧，你帶幾位兄弟護送這位聶大哥。”

  蕭蘭佐側身對旁邊那個錦衣衛說道。

  聶雲太清楚蕭蘭佐的意思了，只能磕頭致謝，不敢質疑。

  “如今聶家只能由大夫人當家。”蕭蘭佐看了眼跟前的帳簿，“你此行回去也費些心思，別的事先不急，穩住局面再說，千萬不要亂，前些日子你們說的生意姑且可以放一放，就算是拿了鑰匙也不要聲張，檢查錢庫的出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今你要照看這樣大的生意，還要料理錢庫，勢必會遇到些麻煩，不過熬過去，你便算是成了，你家的當家人如今只能是你了大夫人。但她若是不願意管著，告知我一聲，我讓郡主想個法子讓她跟聶家合離。”

  那天大夫人的態度，他在裡面看得明明白白，這個女子一生都被困在聶家，聶家的兩個男人把她搶來搶去，身不由己，如今也差點死在聶鴻志的手下，好不容易虎口逃生，又怎會願意摻合進去。

  只不過是臨危受命，不得不管著這個家，因為只有這樣，自己才有命活。

  聶雲自然是明白，如今他只能求著蕭蘭佐的保護，蕭蘭佐的頭上還有南希郡主，由這兩人的庇護，他不會過得太糟糕。從前他跟著聶鴻志是個聰明人，最會審時度勢，如今賣力的替蕭蘭佐辦差，為的就是不被蕭蘭佐當成棄子，他可是明白著，若是成了棄子，在蕭蘭佐的手下可沒幾天命活。

  “受著您這般提醒，小的自然不敢馬虎，等去了老家，一定竭盡全力替主子穩住買賣。”

  蕭蘭佐做籌謀力化了這麽多天，為的就是這樣。

  “你從前跟著聶鴻志，他那般信任你，憑的就是你真的有能耐。雖然他從前專橫跋扈，隻肯叫你做帳面上的活。但如今人不同了，我給你施展拳腳的機會，規矩辦事，來日有的是你當家主事的時候，但若是敢蒙騙我，單是一個字，我就要了你這舌頭。”蕭蘭佐擱了帳簿，沒看他一眼。

  僅僅是這樣說的雲淡風輕，聶雲聽的寒意砭骨，又趕緊磕了頭，不敢再看的。

  打發了聶雲，才到晌午，惠波就已經回來了，進了卸刀，邊上的雜役給他放茶，他一口灌下去。

  “還是沒找到人。”惠波拉開椅子坐下，“我把聶鴻志在慶都裡所有的宅子都找了一遍，就是沒有先生和師父的蹤影。”

  蕭蘭佐沉默不語。

  “會不會是他把師父和先生轉移到城外的莊子裡去了。”惠波擦汗，“聶鴻志在外邊的莊子可不少，指不定就給拉長在外面去了。”

  “可是師父不是先生，時間這麽長過去這麽久，他必然會想辦法來見我但是他沒有。”蕭蘭佐說，“那就只能是一個原因就是師父身陷某處回不來，也遞不出消息，讓人查不到。”

  柳賦師父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沈太傅，他在慶都都難逢敵手，聶鴻志重金聘起的江湖人裡面許是會有高手，但如今聶鴻志已經死了，這些人也該散了，忙於躲避朝廷的追捕，哪裡還會顧得上看押人？
  “郡主那邊有消息嗎？”

  翡翠說：“沒有。郡主也說這人實在藏得厲害，半點蹤跡都追不到。而且郡主說從前跟著她養母身邊的老嬤嬤也不在了，郡主也在派人找。”

  “老嬤嬤？”蕭蘭佐皺眉，“一個老嬤嬤，也值得她費心思去找嗎？”

  翡翠說：“就是這個老嬤嬤把郡主帶回來的。而且這個老嬤嬤身上秘密還不少，當初我跟著謝夫人的時候，這個老嬤嬤隱藏的太好，我甚至都沒有看出來他究竟是誰。”

  “一起找吧。”蕭蘭佐說，“你去叫胡燃過來。”

  惠波一愣，說：“胡燃，他肯接嗎？”

  “他既然在詔獄掛了牌子，就沒有不可的說法。這些人若是不能為我所用，那麽留著也是後患。”蕭蘭佐抬眸，眼裡生冷。

  錦衣衛裡人才輩出，缺的不是人才而是拔尖兒的人，能進錦衣衛說明你身上是帶著一樣本事的並且這樣本事還能讓你一戰成名。

  像官猗這樣的，一雙銳眼、一對利耳就能探查八方的人還是寥寥無幾。

  這個胡燃是胡家的偏房庶子，承蒙父親的庇佑，做了他父親的原職是個僉事，這人最了得的本事就是搜查。

  之前他被喬歙壓了一頭，終於熬到可以升遷的第七年，又往本家永春侯那裡跑了許久，原本以為這北鎮府一職該由他兼任，豈料從天而降一個蕭蘭佐，徹底斷了他的前程，使得他還要原地待命。

  他也不敢有怨言，畢竟蕭蘭佐頭上那可是南希郡主。

  那可是他妹妹。

  南希郡主如今在陛下跟前可是紅人，胡燃太懂得這些利益之間的交錯關系了，他不敢有怨言，面對南希郡主還是的低聲下四。畢竟一個剛從外頭回來的人，不過憑借一場秋獵就得到了陛下的青睞，試問有幾個人能做到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