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安南都想到這裡了。”霍長澤說著卻一臉嫌棄的看著腹中的孩子,“這小子太不聽話了,來的不是時候,不給他取名字。”
唐安南哈哈大笑:“你這個快要當爹的人了,居然跟一個小孩子置氣,你就不怕他出來不認你啊?”
霍長澤說:“他認不認我沒關系,你可不要不認我就行了。”
唐安南真不知說什麽好了。
“你那邊不是應該事很多嗎?你現在跑來這裡跟我待在一起豈不是耽誤時間了?”
“就耽誤這麽一會兒,沒問題的。”鬼知道他聽見他們說他們能出世的時候心情有多緊張,恨不得一下子飛到這裡來,可是突然聽見他們說唐安南懷孕了,他當時還不信,以為是他們誆騙自己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高興之余又有些擔心。
說實話這個孩子真的來的不是時候,若是晚一些日子來的也好,偏偏這個時候事情是最多的,所有的事情就好像扎堆似的一個勁的冒出來。
再加上如今再加上如今陛下出事,朝堂之上能做主的人除了閣老以外,便是只有太后了。
太后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雖然陛下還沒有給他生下個繼承人,她不是現在對陛下下手的人,不會是她,但是不能確保她不會在這個時候想方設法的控制朝堂。
“如今陛下出事,太后必然想方設法地想著控制著朝堂,現在是最佳時機,她若不把握現在,以後可能都沒有這樣一個機會了。”
“不。”唐安南搖頭,“太后若是聰明就必然想到這個時候動手很容易就跟朝堂上的人水火不容,陛下正值危急時刻,最先想到的是怎麽把陛下救回來。若此時太后暴露自己的野心,閣老反倒不會讓太后得意。”
控制了這麽久的朝堂的太后也應該清楚,陸家的事適才剛剛放落一邊,此刻若是暴露豈不是讓他之前的計劃都白費勁了。
唐安南摸著他的手:“放心,此刻她便是想動手也沒有辦法。”
“我是怕她對你下手。”霍長澤最不放心太后這個人,就之前賜婚一事都讓安南給懟回去了,太后怎麽可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呢!?
唐安南說:“只是,可能我懷孕的這個期間要比其他人要辛苦點。”
霍長澤緊張的握住她:“怎麽了?這不是身體的營養跟不上,還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
隨後,唐安南把他拉著進了空間,見到了久違的玄機。
玄機慵懶地躺著,見到霍長澤進來,差點閃了他的老腰。
“哎呦我去。”
玄機看著他們:“我說下次進來的時候能不能敲個門?”
唐安南故作冷冷地看著她:“敲門,這是我的地盤我需要敲門嗎!?”
霍長澤看著玄機,還是有些介意他一直跟安南待在一起。
“你們一直在一起嗎?”
唐安南愣住,不敢說話。
玄機本來在整理衣服,聽著話,感覺不妙。
“我是負責安南保護工作,沒有其他想法。”
玄機快嚇死了,唐安南快笑死了。
“真沒有啥。”
玄機被霍長澤看得滿頭大汗,希望唐安南解救一下,結果唐安南笑得花枝招展,根本不想理他。
***
這邊。
雨珠亂跳, 泥點迸濺。
淚羅院急匆匆地進出著人, 遮雨棚已經架起來了,那草藥煎煮的濃鬱苦味四處彌漫, 守著爐子的錦衣衛都用巾帕遮著口鼻。
錦衣衛抬著郡主送來的藥進去,而且明令說過每人喝一碗,下去喝一碗,上來喝兩碗。
時時刻刻都喝著藥,不怕沒有藥。
相比職教之前什麽都沒有,這次什麽都有,無論是藥還是糧食,什麽都不缺。
郡主隻說,事要做得好,人也要保護好。
不能事情還沒做好人先倒下了。
沈希冉用布裹著腦袋, 跟柳賦一起分發藥湯, 見那燒昏迷的人口裡含糊地講著話,便端詳了片刻。
柳賦手腳麻利地收拾著碗, 看太傅不動, 於是問道:“怎麽了?”
熟悉的症狀,想不知道也難。
“這是鳳城疫病,”沈希冉撥開病人的衣領, “紅疹會爬身, 挨不得, 要傳染的。讓喂藥的人稍微保護一下自己,別靠得那麽近。”
柳賦說:“好治麽?”
沈希冉頭皮癢,他搓了幾把,說:“好治,就是麻煩,只要藥材供應的上,這病沒啥大問題,而且太醫署有記載,對付這病肯定有辦法,再加上你看這些藥全都是郡主送來的根本不會缺,我們隻管治病救人便是。但是官溝必須繼續挖, 但誰知道有沒有患病的人往水裡吐過唾沫、撒過尿?要是挖溝的染上了, 自個兒卻沒察覺, 跟別人挨著碰著,不就又要倒一大片,這東西看著嚇人,傳染力也十分驚人,但是能治好的,不是一種特別要命的病。”
“造孽,”柳賦看著遮雨棚底下,“那怎麽辦?那麽多人還在水裡呆著呢。”
“怎麽辦……”沈希冉忽然拉高布遮臉,看著淚羅院門口來了人,小聲說, “全看命,這先得穩住人心,斷然不能亂,再把慶都的大小藥鋪都匯集起來,病人是一定要隔開的。”
“但是現在有郡主在這個天翻不了。”
“翻不了又如何!唐安南畢竟是個女人家,那些個男人怎麽可能會聽她的話,這天翻不翻得了他也說了不算,我們也不能久留,”柳賦把碗放下,“這事兒有人辦,我叫蘭佐走。”
“走不了,”沈希冉說,“他就是那個辦事人,這個關頭你能指望楊盟出來辦麽?他們躲都來不及。要知道郡主還在這兒,他是郡主的哥哥,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走的。”
“不行!”柳賦勃然變色,“他如今才是個五品小官,連四品上堂的資格都沒有,怎麽能讓他辦?這事這麽大,有的是比他位高權重的人!唐安南若是有些良心,就應該讓他哥哥遠離這裡。”
“良心?你跟誰講良心?”沈希冉撂碗,“唐安南嗎?你剛才的話也說的沒錯,她的確就只是個郡主,這天翻不翻得了她的確說了不算,但是楊盟不同,他要是打著歷練的名號把他摁在這裡,你也沒辦法!病一起來,哪個官大的情願下來?就是范興朝也來不了!況且蘭佐不能走,這機會千載難逢,他要是辦成了,就能再升!升——”
柳賦猛然推開他,說:“你說什麽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