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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狂妃在線寵》第134章,鷸蚌
  沈希冉吸了吸鼻子,好像真的受涼了,說:“郡主手裡拿著兵符,您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除了我們若不是不想顯露山水,便是想要將自己偽裝起來,這天下不太平啊,郡主。”

  這天下哪裡太平了?

  哪裡都不太平。

  “天坑鷹獵,十萬將士,加上你的父親,全都折損在哪裡,你的母親到死都不知道,在你出生不久之後,您的父親也死在那裡。”沈希冉說,“世道艱難,郡主單單不只是想要讓楚王登基,讓楚王開口放霍長澤回到離北。”

  唐安南紅唇輕啟,說:“太傅,你說的對極了。世道艱難,楚王即便登基了,依照他決計待不了多久這個位置,他也不會開這個口讓長澤回去。因為他沒有治國之能,心裡也沒有遠大抱負,目光短淺。他心裡只有吃喝玩樂,這都是被前人教導時不認真才發展成這個樣子的,即便是陛下要將這個位置交給楚王,也沒有在之前為他派老師教導幾番,說句不好聽的,楚王這位置怕是趕鴨子上架了。”

  這樣的人即便是當上了這個皇位,也不過是爾爾。

  楚王若是明白點就知道,如今的離北是駐守著青雲國最大的屏障。

  霍長澤他身上有的特性是柔和了離北王和離北王妃,王爺將他放在這裡。非但沒有磨掉他的意志,反倒是將他打磨的更加堅韌了。

  如若將霍長澤放回去,那麽四方安定。邊沙三十六部,會安安穩穩的待在她們的地盤上,不敢來隨意挑釁。

  沒有哪個人想再面對一次,正值青春年少狼王。

  曾經的狼王霍伯卿給了他們最大的恐怖,如今反過來都是一樣。

  “太傅,我希望在這一年之內,您可以把您的畢生所學交給我。”

  沈希冉一愣,還以為要多費些嘴皮子才能答應。

  真是太不按套路出牌。

  果然跟那個機靈的小丫頭是一樣的,沒想到還能在她身上看到明月的身影。

  “好……”

  “太傅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再來。”唐安南說,“我每天會花幾個時辰,來找太傅你的。”

  沈希冉哈哈一笑,說:“郡主,這學習可不能只花幾個時辰就可以。”

  “我可以。”唐安南說,“畢竟我的時間不多……太傅您的一生所學,我一定會牢記於心的。”

  而後,唐安南離開,竟然真的一眼都沒有看她。

  沈希冉無奈一笑,說:“果然是她的女兒啊,這脾性一點都沒變。”

  翡翠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一點都看不見了,才垂眸歎氣。

  “這裡尚且還有一間房,你先住在這裡。”蕭蘭佐說,“安南沒有說不讓你住在這裡,她只是不想看見你。”

  ……

  蕭蘭佐抖了抖傘上的雨水,坐在荒院破敗的廊子裡,大半個時辰之後,聶鴻志甩著肥胖的身軀,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此時正是遍地耳目的時候,我險些脫不開身。”聶鴻志攏了攏衣服,皺眉問,“有什麽要緊的事兒,非要叫我現在過來?”

  “聶鴻飛下了詔獄。”蕭蘭佐說,“你多年的夙願就在眼前,此時不乘勝追擊,還等著他反過來狗急跳牆嗎?”

  聶鴻志說:“他死罪已定,我此刻使力,才是畫蛇添足,隻叫旁人覺得,我這個做兄弟的,在落井下石。”

  “這世上,從未有“已定”的事情。”蕭蘭佐白皙的面上沒有笑意,看的他發寒壞事。

  “越是緊要關頭,越不能疏忽大意,險境不死便有轉機。”蕭蘭佐說。

  聶鴻志看著他的側容,說:“陸家都已經交給三法司了,那麽多雙眼睛盯著,你想動手嗎?”

  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你也不敢這麽明晃晃的動手。

  “我自然是不動手的。”蕭蘭佐說,“他在為陸家當走狗的時候,在任期間的罪行罄竹難書,只要拿出那麽一兩件交給大理寺,他才是真的必死無疑。”

  “禦前帶刀侍衛,圍剿儲君,這兩件事情還不夠他死嗎?”

  “他是八大營都指揮使,本就有禦前帶刀的特權,圍剿儲君,與他無關,他大可以說自己見勢不對,篤定自己是去搬救兵,楚王猜忌禁軍,雖然拿下了陸家,卻正是需要八大家鼎力相助的時候,三法司複查時,時間拖得越久,他就越難死。”蕭蘭佐冷笑盯著他,“只要他不死,你永遠都只能是第二,永無出頭之日。”

  聶鴻志沉默半晌,說:“那你想如何呢?”

  想要查一個人,豈有那麽容易?
  唐安南坐在最裡面,手裡端著的是一碗熱乎乎的豆腐腦,是鹹口味的,沒有讓放辣椒,她可不想被辣的眼淚水直掉。

  旁邊的是一個丫頭,比她大不了多少,是上次那二十幾個丫頭裡面說話的人。

  現在被改了名字,叫寧月。

  寧月伺候的小心,外面有人她是知道,但是並不知道那些人在說什麽,因為隔得太遠根本聽不見。

  但是郡主卻要在這裡吃豆腐腦,而且還吃的挺津津有味的。

  “聶鴻飛從貞觀五年開始,專職八大營,迄今五年的時間裡,總共統計領取軍餉八百萬兩,有帳可查的支出卻只有五百萬,剩下的三百萬兩銀子去哪了?他們可都是經過你大哥的手不見的。”蕭蘭佐說,“稽查院帳本這件事情原本就是瞿飛翮在做,想必他查一查還能摳出更多的空支出來,這麽大的額度,連顧清安和陸思淼都可以拿,憑什麽覺得聶鴻飛不行?別人貪可以,但是他不行,他手裡捏著的可是慶都巡防要務的八大營,他若是解釋不清楚這筆錢的去處,那就只能懷疑他是不是披著八大營的皮,把錢挪去為自己賄賂人、私養親兵去了。”

  聶鴻志嚴重不寒而栗,說:“……你是說私養親兵?”

  “天子榻側,私養親兵能為了什麽?”蕭蘭佐說。

  “不行。”聶鴻志果斷拒絕,一口否認,說:“我失心瘋了他身後可不止他一個人,攀附陸家只是死他一個,意圖謀反就是死我全家,這是誅九族的罪,你難道要我死嗎?”

  蕭蘭佐笑出聲,壓低聲音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的登基正是你出頭的好機會,你大哥這是把命送給你當升遷賀禮。”

  “你是要我……”聶鴻志目瞪圓看著他,忽然也笑起來,說:“果然夠狠,太后好歹也救了你一次,你還真是一點都不顧念恩情,好歹也是明月公主養大的,怎麽半點都不像呢?”

  “恩情?”蕭蘭佐拿著傘,“殺了人再還也不遲,母親將我養大,並沒有告訴我鷸蚌相爭,沒有不能讓漁翁得利的意思。到時候再還了便是。”

  說完撐開傘,對著他微微含首步入夜雨中。

  聶鴻志獨坐在廊下,等他消失後才摸了把後背,卻摸到了一片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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