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正青正愁找不到人,現下全都如下餃子一般都在鍋裡了。
還能讓你跑了不成?
“鬼話連篇,區區你們禁軍——”
海東清落在霍長澤的肩頭,嘉獎似的摸了摸海東青,說:“有膽,你就來試試看!”
唐安南也一點都不含糊,雖然手裡還抱著個孩子,右手卻早已拿起來弓弩指著他。
隆正青再看向草場,禁軍頭陣已到,可是背後綿延的兵馬,卻像是沒了盡頭。
烏蘇長郡的旗幟展開而來,回首奔馬的正是羋越英。
陸思淼連連後退,扶著顧清安,澀聲道:“烏蘇書信已截,怎麽可能會無聲無息的……”
“慶都的書信若是都過了錦衣衛之手,”霍長澤收刀,“那多麻煩呢?”
陸思淼眼見大勢已去,坐地垂死掙扎,說:“太后還在……”
“太后年事已高,還是好好保重身體吧。”唐安南跨步上前,哄著懷中霍普。
“禁軍接管慶都巡防事宜。”霍長澤跟他們已經跑了一宿,此刻拉起蕭遠秋,說:“殿下一路奔波勞累,受累了!”
羋越英兵馬已到,翻身而下,對楚王跪地行禮,高聲說:“太子殿下勿憂,烏蘇麾下三十萬兵馬,嚴正以待,臣羋越英,力保殿下平安!”
楚王猶如在夢中,他呆呆的看著羋越英,又看向左右。
石祺最為識趣,見這局勢一定立刻跪了下去,他這一跪,錦衣衛也陸陸續續的棄刀而跪。
“……我……”
楚王先是看了一眼唐安南。
唐安南對他點點頭。
楚王空無一物的手緊緊握住,就像是握住了什麽救命稻草,幾乎是喜極而泣,眼淚先流了下來。
“今日為我東宮……諸位的大恩,來日必有重謝。”
羋越英先是看了眼楚王,待他一走,又看了一下依舊抱著孩子的唐安南。
笑了笑說:“你這抱著個孩子,不會跑了一夜吧?”
唐安南說:“世子爺的孩子,肯定要抱著!”
羋越英一笑:“我還有事要處理,等處理完了,找你喝酒!”
“好。”
王家女惴惴不安的走著,見周圍的宮牆很是陌生,她素來膽小,眼下更是害怕。
“公公,怎的還沒到,太后她老人家到底在哪裡?”
前面的太監走著並沒有搭理他。
王家女在這幽靜的小巷子裡毛骨悚然,她停了腳步,裝作肚子疼,鬧著要回去。
她雖然膽小,但是不傻,這明顯就不是帶她去找太后。
前面帶路的太監,她並未曾見過,面生還臉嫩。
這太監回頭看著她,柔聲說道:“娘娘快些走吧,馬上就要到了,你們把娘娘駕著走,可千萬不能讓娘娘摔著了。”
兩側的太監立刻架著王家女,王家女掙扎起來,揚聲要喊,卻被堵住了嘴。
太監們手腳麻利的把它扛起來,迅速向前走去。
花園裡有口,井底下還有水,這裡雖然不常有人來,可是總會有人來。
太監探頭看了看,說:“就這裡吧,送娘娘進去!”
王家女奮力掙扎,指甲撓破了領頭太監的手臂,她發髻凌亂,沿著井沿搖頭嗚咽。
太監摸了摸她漂亮的手,憐惜的叫人搬起了石頭。
只聽見“撲通”一聲,驚飛了朱牆枝頭的鳥。
唐安南將嫂嫂放在床上,她還是沒醒,流血過多,如今也是氣若遊絲靠著她的藥,才吊起了一口命。
她知道如何把脈,只是稍稍一摸就知道嫂嫂如今的情況很糟糕。看了一眼外面的人,似乎還沒想著進來,就從空間裡找到了一支破傷風針劑。
這破傷風若是感染了,後果比較嚴重。
又看了一眼霍普,狂犬病是沒有年齡限制。
這一口咬下去真夠狠的。
霍普淋了一晚上的雨,風寒侵骨,如今已經有發高燒的跡象。
之前喂給他的藥似乎沒有起多大作用。
也對,孩子太小了,用藥劑量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之前喂給他的水,也不過是讓他稍稍穩住病情,如今還是得想辦法讓嫂嫂醒過來。
霍普太小了,藥是喂不進去的,只能讓嫂嫂喝了之後化作母乳喂給他。
“安南!”
翠翠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唐安南回頭一看翠翠的身形,臉上都盡顯狼狽之色。
“翠翠!”唐安南放下藥碗,“你這一晚上躲到哪裡去了?我當時走的時候沒有顧及到你。”
翠翠搖頭,說:“沒事,我就是一個奴婢,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的,只是躲起來了,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們跟錦衣衛還有其他的刺客打起來了,你沒有受傷吧?”
說著想要看看他身上到底有沒有受傷,唐安南的衣服倒是沒有怎麽變化,畢竟有幾個人能進得了她的身呢?
翠翠將這一切歸功於有人保護她。
“我沒事!”唐安南說,“你沒事就好了,對了,小釵和墜子呢,他們兩個人當時應該已經跑了吧!”
翠翠說:“他們去搬救兵了,跟著那海東青一起,沒事的。”
小釵和墜子或多或少都會武功,想要全身而退,雖然不是很難,可要抓住他們,也沒那麽容易。
“不過……”翠翠似乎有難言之隱,“尚書大人被抓住了,太子殿下身中數刀,命不久矣,還有唐兮雅,也就是你那個姐姐,她被查出來身懷有孕,如今被關起來等候發落了。”
“身懷有孕?”
這可不是什麽小事情。
若是放在他們那個時代,你懷了孕想生便生,想流便流了。
可是在這裡女子最重要的是名節,未婚先孕,可是大忌,嚴重的可是要被浸豬籠。
唐兮雅怕是逃不了了。
“我出去一下。”唐安南把霍普交給她,“你在這裡等著小釵和墜子,等她們來了之後,讓她們把嫂嫂帶回去好好休養。”
“誒!”翠翠拉住她,“你是要去看唐兮雅嗎?”
唐安南不語。
翠翠就知道了。
“她如今敗了,你去看她,你去看她做什麽呢?”
唐安南一笑,說:“他不是懷孕了嗎?我去看看,順便問一下這個孩子是誰的。”
“還能是誰的,肯定是太子的呀……”
太子……
唐安南放下她的手,掀開簾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