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賦並不覺得他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可就因為一句家訓,她就這麽放棄不學了?
柳賦說:“郡主,見諒。”
唐安南頭也不回的越過他,進了房間,沈希冉終於醒了,見到她,說:“郡主最近閑來無事,在這慶都裡到處亂走,好多人都在船裡的流言蜚語啊。”
“太傅我要是在乎這個,那我豈不是在家中不出門了。”唐安南說,“更何況我不出門,那些想要殺我的人怎麽能有機會呢?我就是在給他們創造機會啊,他們不來殺我我怎麽殺他呀?”
也對,她就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
翡翠問:“你之前捏死的那個人在哪裡?”
剛才在外面說的話,她聽見了。
唐安南瞟了眼她:“自然是屍骨無存了。”
翡翠愣住。
“你不會以為我殺人,還會留下讓人抓住我的把柄吧。”唐安南看著她,嘴角上揚,“翡翠,你大概是不了解我了。”
可以說在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了解她,不是她願意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逼迫的。敢對她動手,她一定讓那個人後悔這麽做。
沈希冉說:“郡主啊我這平生所學幾乎都教給你了,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你這學的也差不多了,不如郡主跟我說說,如今郡主的下一步要做什麽?”
“下一步?”
沈希冉抿了口酒,說:“啊——爽快,還是這女兒紅好喝啊。郡主這些日子在慶都裡鬧出的動靜不小啊,太后想不注意你都難,只不過,如今太后拿你沒辦法怎麽下手呢?身上幾乎沒有弱點,除了以及將要嫁過去的未婚夫以外你身上幾乎沒有任何一個親人可以用來利用。”
孤家寡人一個,說的那麽好聽。
沈希冉說:“唯一的親人,蕭蘭佐,慶都裡老是傳出你們不和的消息,我想這是郡主故意的。”
防止有些人用蕭蘭佐來威脅她。
唐安南裝作未聽見,說:“太后知道我是母親的女兒,如果她知道關於我母親的命運,她一定想在我身上搜刮出來。”
“什麽秘密?”
唐安南說:“傳說中可以練出讓人長生不老的璿璣鼎。”
沈希冉一聽,轉而一笑,說:“郡主這種東西傳聞說說也就罷了,郡主怎麽還聽呢?”
說罷,唐安南抬眸看翡翠,翡翠也看著她,只不過這次總算沒有逃避之色。
唐安南說:“太傅上次跟我講了太后的事,其實我也想了很多,查了不少資料,太后雖說是偏房庶子搶走了我祖母的位置,可他們雖然頂著嫡系一脈的名頭,卻終究不知道屬於陸家真正的秘密?”
“璿璣鼎嗎?”沈希冉始終不信,若真有這東西,明月公主當年為何不給自己用,“這種東西是他們編出來誆騙旁人,如果真有能讓人長生不老之物,你母親為何不給自己用呢?”
因為她當時根本就煉製不出來。
母親活了十幾年,才煉製出那麽三四顆,其中的一顆還給了面前這個人,要不是因為她一路護著自己,恐怕也得不到這樣的幸運。
“不知道。”唐安南說,“當然太后能走到這個位置,靠的也不僅僅是我的祖母,還有他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手腕。”唐安南想了想,又覺得哪裡不對,“她甚至已經開始調查當年把我流放出去的那個鄉村,我派過去的人說,太后不止派了一撥人去查了,不知多少次得出來的消息都是我是五歲被放到那裡去的,在那裡待了八年,沒有一個人來找我,幾次都差點死了活過來了,但至於怎麽活過來的,他們不知道,太后就自以為我有璿璣鼎的幫助,才能夠多次死裡逃生。”
這太后還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誰不知道是因為翡翠。
璿璣鼎這玩意兒說出去都是一種玄學,沈希冉從不信這些,如若真的有用,明月公主大可不必喪身火海。即便是揭竿起義,也有人信服,那麽如今登上帝位的就不是青帝了。
唐安南也不至於困頓這麽久。
話說,明月公主給她取了什麽名字。
唐安南是謝夫人定下的,南希郡主是她的封號,真名是什麽?
過多的猜測也沒什麽用,畢竟,公主殿下心思可不是那麽容易猜測的。
“郡主說之前遇到了一夥人,他們可曾傷到郡主你了?”柳賦問。
唐安南搖頭,放下衣袖。
唐安南說:“不過是一群雜碎,還對我動不了什麽。”
但是之後就很難說了。
沈希冉說:“公主若是真想要一把武器,大可以找羋大帥。”
唐安南問:“為何?”
羋越英還是羋東成?
“大帥帳下有名匠,造出來的武器削鐵如泥,尋常刀器遇上他也沒什麽用處。”
唐安南忽然回想起來,之前霍長澤送給她的一把鐵扇。
這些日子天氣轉涼了,拿著一把扇子在手上,著實不太好看。
便想著換一把小巧一點的。
誰知道竟然給耽擱了,既然羋越英可以造一把,那找他幫幫忙應該也不是不可以吧。
翡翠忽然記起,說:“之前二公子不是送給你一把鐵扇嗎?你還帶在身上嗎?”
唐安南瞄了她一眼,說:“那扇子果然是好看,但都這個季節了,我若是拿出來,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我的武器了?”
“鐵扇?”柳賦問,“是個什麽樣的鐵扇,叫什麽名字?”
“歐冶子鑄造的,名為漣漪圖。”唐安南說,“別的不說,這做工還是可以的,上面的花紋細膩,如若不是一把鐵扇都可以真做的為一把,千古流傳的名扇。”
沈希冉沉默,柳賦跟著沉默。
歐冶子鑄造的武器留下來的本就沒有多少,之前有人可是真的頭破血流,如今被她拿在手裡倒是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不過郡主似乎不知道這把扇子的重要性。
“不過郡主,錦衣衛是個好地方。”柳賦對她笑,“郡主沒進去不知道,日後慢慢熟悉了就知道了,臥虎藏龍之地,裡面寶貝可是不少啊,之前我說要送給你兄長一把刀,作為他的及冠之禮,沒想到就被耽擱了。”
“誰的刀?”唐安南問,柳賦也不會突然說起來,想來是預謀很久了。想送給她兄長一把刀,幹嘛不自己去非要找她呢,看來是這把刀不太好容易拿到手啊。
“郡主猜的別無二致,這把刀就在隆正青手上。”柳賦說,“這把刀放在他那裡也是放著一直都是生鏽,倒不如把刀拿過來,反正這把刀本就是我的。不過郡主放心那把不是繡春刀。”
“他還沒死呢,大理寺也沒有判,如果這把刀封了入庫我就有辦法給你拿過來。”唐安南捏著額頭說。
不過久受刑罰,也熬不住多少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