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他們跑的也累了,見霍長澤追上來之後,回頭看了眼,突然喘著氣對霍長澤說:“你說,你說,他為什麽長這個模樣,我見他一次想一次,怎麽就沒生個女兒身呢?莫不是真是賢王妃撿回來給她女兒配的,這長相應該也不輸他們的女兒吧!!”
霍長澤盯著他看了幾眼,楚王立馬慫了。
“陛下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在背後議論賢王和賢王妃以及他們那剛出生就死去的女兒。”
楚王自然知道陛下當年在賢王和賢王妃雙雙隕落之後,又因為沒有救回他們唯一的孩子而自責,下令任何人不得在背後議論賢王和賢王妃若有口舌不清之人,立刻絞殺。
“一會兒到了地方,我去見個人,你要外出,告訴我去哪裡,夜裡左右不能離開侍衛,你帶的任何人不能進入帳內。”
一聽這意思就是把自己帶來的人全都趕回去了,心裡頭不是滋味兒。
“說句心裡話,長澤,你說這秋獵什麽意思,人都不給睡,我還不如躺在慶都裡聽姑娘唱小曲兒呢。”
他知道霍長澤是要去找唐安南,可以自己攔不住,雖然知道這裡危險,可斷斷沒有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就對自己動手的原因吧,太子離他們老丈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怎麽沒有意思啊?”霍長澤看著天上好不容易出來的太陽,“這可比你窩在帳篷裡有意思多了,外面的太陽多舒服啊,你說呢?”
楚王長籲短歎,再沒了精神氣,垂頭喪氣的繼續走著。
等走到時已近天黑。
唐安南只是左右看了一眼,自己被安排的地方離霍長澤的帳篷很近,但也不能太近。中間隔著,不知是誰的帳篷。
官員們的帳篷都在那邊,女眷的帳篷都被分開了。
所以一時之間他也碰不上唐兮雅。
更別提其他的什麽人了。
走了一天實在是累,雖說不是自己走的吧,可是坐在馬車上左右搖晃著,隻感覺這胃裡已經被晃飽了。
“終於到了!”唐安南也是一陣長籲短歎,直接躺在床上。
小釵和墜子進來。
“小姐這麽累嗎?今天晚上小姐想吃點什麽呢?這裡不是在家裡,可能沒有那麽多吃的,我們帶的點心也不多。”
肯定不能帶多啊,出來狩獵肯定吃的都是狩獵的東西。
太油了。
“小姐不吃,旁的人可要吃了,那些人都說著,一年就這麽一回,吃的都是宮裡邊兒,平時用的東西,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地兒了。”
小釵可是老老實實的把他們那些人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刻下來。
都是宮裡的東西,怎麽不能吃呢?一個個的嚼著肉。
“你說誰在那裡吃?”
唐安南突然來了,精神小釵準備幫小姐收拾睡覺了,結果唐安南突然來了精神,她也隨口說了一句。
“錦衣衛啊,都是錦衣衛的,我們這邊不會有其他的人都調過去保護陛下了。”
結果下一秒唐安南就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大概是因為這些人大概沒有想到唐安南會出現在這裡,畢竟女眷可不是在這邊,可又想到他跟霍長澤之間的關系那也清楚了。
“唐小姐這麽晚不睡覺?”
唐安南盯著他們手裡的肉:“坐了一天的馬車,肚子餓了,出來找點吃的。”
石祺一聽,連忙把自己手裡的東西遞出去:“小姐可要吃點肉,這邊還有許多。”
“好啊。”
唐安南順勢坐下來,蕭蘭佐就在一旁倒也沒說什麽。
石祺遞給她一個碗,到了些許酒給她。
“這酒幫你開開胃肉,沒啥滋味,不過是新鮮罷了,小姐若是吃不慣也可以不吃,拿回去重新做過便是。”
“沒事兒。”唐安南直接咬了一口肉,感覺考的還可以,至少熟了。
又抿了一口酒,借著抿酒的動作,目光順著碗沿飛速打量了一圈,全都刀不離身,除了他旁邊的蕭蘭佐。
除了錦衣衛,除了八大營,除了雀樓的殺手以外,到底是為了殺楚王太子或者其他人而來,除了在坐的這些,還有一些看不見的陰影裡,又藏著多少冷眼等待的殺手,即便霍長澤天縱奇才,在這重圍之下想要保住楚王的性命,勝算好像不太大。
唐安南喝了一晚之後便不想再喝了。
“我酒量差,喝不了太多天,太冷了,我吃飽了,還是回去休息吧。”
石祺到也沒說什麽。
畢竟就是一個小姐。儼然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倒也不值得擔心。
唐安南回去,墜子見她神情恍惚:“小姐,你這出去一趟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這是怎麽了?”
唐安南自顧自的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墜子,隻覺得這一趟來的,真的是越發困難了。
“也不是怎麽了,只是覺得我們這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
忽然感覺心很悶。到處都是殺手,然而自己沒有頭緒,究竟是誰要殺誰陛下又要保舉,誰到如今都沒有給她一個準頭,又不能直接去問,說不定這陛下,會把她當成亂臣賊子直接給轟出去了。
“小姐,這是出去看見什麽了?”小釵進來,手裡還端著熱水。
“都帶著刀呢,也不知道是防著誰,又或者是來殺誰的。”
翠翠動作一頓,隨後毫不違和地繼續縫合。
“小姐這莫不是太擔心了?這次的確危險,我和小釵一定會保護好小姐你的。”
唐安南並不是在乎這個。
她雖然有把握攔住那個要殺楚王的人,但她不能保證自己時時刻刻都在楚王身邊呆著呀,況且陛下若是選擇了太子,那他們要是再保舉楚王的話,那就是要叛國了。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陛下的態度。
他不可能會選擇一個尚未出生的繈褓嬰兒。
他無法預料這後面的事會如何變動。
比起太子而言,楚王更有實力,畢竟他背後牽連著所有人。
動一發,而牽製全身,太子沒有這個魄力,她的才能不足以當上一國之君。
這些年除了太子監國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實權,也身後沒有任何武將,只有文臣一直替他辯解,守著這個太子之位。
尚書府一心想要自己的女兒做太子妃,就難道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一個沒有實權的太子,就算是坐上了皇位在太后的手筆之下又能待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