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茯苓頓時發現大事不妙,可那靈葉花雖輕如羽毛此時卻像是種在了她的手上,她的胳膊手腕仿佛都失控了,根本沒辦法靠自己將那靈葉花放下。
她居然會犯下如此重大的錯誤,葉茯苓面色慌張,視線仍舊緊盯著眼前的靈葉花。
“咚咚咚。”
藏藥庫的門外傳來護衛敲門催促的聲音,葉茯苓被嚇到,身體一抖,因為本來就是輕輕地捧著靈葉花,所以靈葉花跟隨著葉茯苓身子的晃動,也晃動起來。
葉茯苓抓住計劃,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趕忙將靈葉花放回了原位。
頓時,葉茯苓松了一口氣,若不是被嚇到了,她都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葉茯苓別開眼睛,不去正視靈葉花,而是用余光去觀察,發現標注的下面,台子上似乎刻著字,葉茯苓努力在不靠近的情況下辨認上面寫的內容。
“靈葉花:蠱惑人心,操控心智,只需一片花瓣足以。”
葉茯苓吃了一驚,她還從未見過這種自帶這般誘惑的藥材,只是,轂國怎會藏有這種藥材?而且她居然從未聽說過。
想她曾經看過那麽多醫書,還和師父一起去過那麽多地方,看盡了稀奇古怪的病症和藥材,如今居然不識得“靈葉花”這一種藥材。
葉茯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古太醫應該是知道的?
古太醫在藏藥庫一向可以隨意出入,說不定這“靈葉花”便是古太醫找到存放於此的。
不過,這“靈葉花”只不過是碰一下、看一眼就會被蠱惑,古太醫又是怎麽將它帶回來的?
一時之間,葉茯苓的腦海中充滿了疑惑,隻想趕緊找到古太醫,跟他問問清楚,這“靈葉花”究竟是一種什麽藥材,居然會有這般魔力。
如此想著,葉茯苓也不再像先前一樣悠閑自在了,從台子上“靈葉花“的旁邊拿了雪夜茯苓裝好後,便離開了藏藥庫。
正如葉茯苓所想的,古太醫正在藥材庫研究著他新發現的藥材,葉茯苓將雪夜茯苓在衣襟裡藏好,走到古太醫的面前。
“古太醫現在忙嗎?”
“丫頭,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好吧,看來是不忙。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直說便是,用不著跟我兜圈子。“古太醫說這話時頭也不抬。
“我想問您靈葉花是一種什麽藥材?”
古太醫聞言心裡一驚,原本低頭一心嗅著藥材的頭瞬間抬起,將藥材放在一旁,彎著的腰挺起來,看向葉茯苓:“你沒事吧?”
古太醫緊皺眉頭,目光中充滿了對葉茯苓的擔憂。
“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著呢。”
細細端詳著葉茯苓身上的每一處,發現並無異常後,古太醫才放心下來,轉而變了一副嚴肅認真的臉色,責備道:“我分明已在標注上寫過了勿看勿碰,你平日裡那般細心,今兒倒沒注意?”
葉茯苓低頭接受著古太醫的責備,也埋怨起自己來,今天是她太放松了,飄了也大意了。
“算了,你沒事兒便好,丫頭,你記住了,往後絕不能再去隨意碰靈葉花,最好是再也不要靠近它。”古太醫認真地囑咐道。
“我明白的,古太醫,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只是,我想知道,那靈葉花究竟是什麽藥材?”
古太醫歎了口氣,說道:“它本不是一種藥材啊,丫頭,所以就算你看過再多的醫書,應該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那它是?”
“這靈葉花,是被施了蠱術的。原本只是種在一起的曇花和彼岸花,但有個蠱術師心思邪惡,練就了一身邪術,想要害人,便將曇花和彼岸花種在一起,在等到曇花一現的時候給這兩朵花施上了蠱術,這才有了靈葉花這種有著邪惡力量的花。”
“既然如此,那靈葉花是怎麽出現在轂國的藏藥庫的?”葉茯苓滿眼好奇,頗為疑惑。
古太醫抿唇,猶豫了一陣,歎息著:“告訴你也無妨,多年以來之所以靈葉花存放在藏藥庫之中,是因為那蠱術師正是轂國皇室中人,而這靈葉花也是他帶來的。”
“如此說來,那人研製出能夠蠱惑人心的靈葉花是為了篡位?”
葉茯苓眸光一閃,神色生動,說這話時毫不掩飾。
古太醫停滯了呼吸,趕忙捂住葉茯苓的嘴,靠近她的耳邊小聲說道:“丫頭,話可不能亂說,你要知道若是說錯了什麽話,誰也救不了你。”
葉茯苓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說話似乎是有些激動了,說話聲音好像是大了點。
的確,在宮裡,篡位這種話可不能隨便亂說。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這麽說,那靈葉花是只有蠱術師才能使用了?”
“或許吧,那蠱術師將靈葉花帶進宮裡之後,很快就因為政事身亡了,所以靈葉花就一直存放於藏藥庫了。而且,藏藥庫之所以看管森嚴,很大原因就是靈葉花。”
“哦?”葉茯苓對這事兒充滿了興趣,作為一個醫生,她太好奇了。
“有一次,有個護衛在看官藏藥庫時一不小心盯著靈葉花幾眼,便不受控制地將它捧在手裡朝它跪拜了起來,後來,那個護衛的意志出現了混亂,口中不停地念著兩個字‘該死’,之後將所有碰到他的人都殺了,而且很奇怪的是,那個護衛死的時候眼珠仿佛受到了火燒一般融化了。”直到現在,古太醫還能想起那天的慘狀。
“他是自己死的?”葉茯苓瞪大了眼睛。
“沒錯,他在殺光了身邊的人後,將靈葉花放在面前不停地磕頭跪拜,最後腦漿都磕出來了,後來那靈葉花是我將那護衛的手砍下來半眯著眼一路顛簸帶回的藏藥庫。”說到這兒時,古太醫眼睛充血,渾身顫抖,仿佛依舊被那天的事所影響著。
“那天以後,靈葉花便成了宮中的禁忌,提不得,也絕不允許一般人進入藏藥庫,藏藥庫的守衛因此變得極其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