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汶所言非虛,畢竟當年皇上駕崩之時,無數百姓心裡的明君都是段炙,後來段聞哲上位,雖然百姓們多有不滿和驚訝,但也還是接受了,而後段聞哲也用實力證明了他的能力,百姓們也終於認可了段聞哲這位明君。
“僅僅是聽說過?舉辦壽宴時,你去表演的時候不曾見過段王爺?”葉茯苓疑心。
“據說段王爺一向不喜參與宴會,我雖然一年來皇宮至少三次,但也未曾見過段王爺,怎麽?”
葉茯苓心下奇怪,既然段王爺不曾去參與宴會,他又是怎麽知道的梁楚汶表演的時候在坐在哪裡?
隨後,葉茯苓轉移了話題:“或許,你知道歐陽落蕁嗎?”
“你指的是前段時間去世的落蕁美人?”
“看來你是知道了,那麽歐陽落蕁的父親你也認識?”
梁楚汶突然心裡一驚,原本淡然的臉色上閃過一絲驚慌,但又很快恢復過來,輕笑著:“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不,應該說段王爺跟你說了什麽?”
葉茯苓不置可否,她與段炙之間並沒有什麽關系,段炙也並未說他所說的話她不能告訴別人,再說了,就算梁楚汶知道她是透過段炙聽說的這些事情,他又能如何呢?
“唉,說實話吧,我和皇上私底下有一些牽扯,總之,有些事情,我要照他所說的做,對於歐陽家敗落之事,我也是後來從隱約猜到跟我有關系的。”
好嘛,梁楚汶這意思是出了什麽問題,讓她去找段聞哲?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了你和段聞哲私底下有勾結?”
梁楚汶默認了。
“還得歐陽家被貶去荒城之事,跟你有關?”
“怎麽說呢,皇上讓我在彈奏期間,將一張紙送到歐陽家的桌子上,隨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後來才聽說歐陽家被貶,落蕁美人在得知後的第二天斷氣的事,說起來,這些事情應該跟你扯不上關系吧,你現在倒是染上多管閑事的毛病了?”
“我只是覺得我虧欠了歐陽落蕁,在我發現異樣的時候,沒能及時提醒她,可如今看來,不管我怎麽做,歐陽落蕁的下場都不好,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現在安心了。”
沒錯,葉茯苓安心了,在得知她並不是還得歐陽落蕁去世的關鍵後,她內心對歐陽落蕁的愧疚幾乎消失。
對,即使那時她好心提醒了歐陽落蕁,就算歐陽落蕁隨後並未被那隻白貓咬傷,她最後也不會有多好的結果。
這一切都是段聞哲一手促成的,不關她的事。
“不過,你還真的跟我說實話啊,你就不怕我在段聞哲面前揭露你?”
“沒事,我相信你,就算你不為我好,也多半不會害我,我知道的,你畢竟是我的妹妹。”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這事說事啊,我一早跟你說說過了,我跟你沒有關系,你到底有沒有聽見。”
“倘若你不是我的妹妹,我就不會對你這麽好,也不會對你說實話,你不明白嗎?還有,你應該還記得我說的要小心陸延之吧,你覺得我那麽囑咐你是為了什麽?我是想要你注意陸延之的行徑,他對你沒安好心。”梁楚汶咬著牙。
他一早就知道陸延之跟段聞哲的陰謀牽扯在一起,接近葉茯苓也是另有目的,只是在接近了之後,很明顯陸延之對她產生了一些不應該有的感情,也因此,梁楚汶明白了就算陸延之再怎麽算計,也不會害她性命。
“關於這件事,我已經很清楚了。”
“你明白什麽?是陸延之心悅於你,還是陸延之是為了達到目的而接近你?”如今,他就是要在葉茯苓面前,將陸延之的所有心思都徹底戳破。
“什麽?他心悅於我?你還是別說笑了。”葉茯苓覺得無語,倘若陸延之真的心悅於她,又怎麽會按照段聞哲所說的做。
“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我看出了他對你的那點心思,我都不會讓他繼續接近你。”
“所以……他和段聞哲原來是同一種人啊。”葉茯苓悵然若失地感歎道。
她本以為或許陸延之是真心想要與她成為好友的,隨後雖然發現了陸延之對她的別有居心,可她依然抱著一定的希冀,雖然陸延之依照段聞哲的吩咐做了事,或許他也是被迫的,只能聽從段聞哲的吩咐。
因為她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陸延之與她做朋友的真心。
可原來那並不是什麽做朋友的真心,而是他陸延之本人對她個人的別有居心。
她還想,為什麽陸延之會那麽用心地對她,還專程替她找好了房子付好了房錢,原來是這樣。
一切都有理可循,卻又都出乎葉茯苓的意料。
“可我不是,你明白嗎?茯苓,終有一天你會跟著我離開轂國。”說完,梁楚汶走了半步貼近在葉茯苓面前。
梁楚汶說話的語氣無比的篤定,似乎這是他們早就已經約定好的事情。
葉茯苓後退一步,與梁楚汶隔開距離,說道:“你開什麽玩笑?我跟你離開轂國?就算我要離開轂國,也不會和你一起。”
梁楚汶琢磨了片刻,隨後感歎道:“哦,你指的是在你房裡的那個孩子,如果你要帶他一起,也可以。”
“跟那孩子沒關系,我的意思是,我不會跟你走的。”
“茯苓,萬事不要說得這麽肯定,遲早有一天,我想你會改變主意的,你應該也很清楚,這轂國皇宮不可能是你的歸處。”
“梁楚汶……你是不是瘋了?”葉茯苓對梁楚汶發出疑問。
眼前的梁楚汶穿著一襲彩藍八花暈長袍,一條淡青色師蠻紋金縷帶系在腰間,一頭長若流水的長發束著,一雙顧盼生輝的溫潤軟眸,可謂是玉樹臨風。
瀟灑過人的梁楚汶是在別人眼前的他,在葉茯苓眼前的梁楚汶,卻永遠都熱情過頭,還說著她完全聽不明白的話語,讓她疑惑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