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蔻原本是沒打算做得那麽過火的,但不知怎的,她總覺得一定不能讓那位公子套她的話,隻好想到這種方法,讓那位公子沒法跟她說些多余的話。
她要讓那位公子知道若遼副將軍總來找她只是為了尋歡作樂,並無其他。
如蔻在床榻上躺了一會兒,待身上那股熱氣散去才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天色已經不早了,怕府裡有人懷疑她的去向,洗了洗臉便束上頭髮回府了。
如蔻回房一換回衣服,柳兒便推門而入,慌張地看著她說道:“如蔻小姐啊,您這是去哪裡了啊?可讓奴婢好找啊,誒?小姐您的妝容?這是怎麽回事?”
“啊,這個啊,那個……我上外邊散步不小心絆了一跤,柳兒,就麻煩你再給我打扮一下吧。”如蔻看著柳兒無奈地笑了笑。
“小姐啊,您怎麽總是這樣,唉,這都多少次了。”柳兒歎息著來到如蔻的身邊開始給她梳妝打扮。
“那我也沒辦法嘛,對了,柳兒啊,你之前見過皇上嗎?”她還記得柳兒是從皇宮裡來到如府的,也不知道此前在宮中待過多久,見過什麽。
“是見過幾次,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那時候皇上還完全不是現在這般模樣呢,如今幾年都過去了,奴婢也人不清楚了。”柳兒如實答道。
“哦,這樣啊,那皇上的身上有好辨認的什麽東西嗎?能一下就辨認出他的身份的東西,比如說他身上的玉佩什麽的,和其他人的有什麽不一樣的嗎?”如蔻問道。
“哦,對了,奴婢想起來了,皇室中人訂婚之時都會給訂婚的兩人特別製作一對琥珀的玉佩,奴婢想皇上身上的琥珀玉佩應該是和溫情皇后的應該是一對,不過溫情皇后早就已經離開皇宮裡,皇上身上的玉佩應該早就不在了吧。誒?小姐,你問這個做什麽啊?”柳兒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我就是隨口問問,有點兒好奇罷了,你不用在意,柳兒。”如蔻笑了笑說道。
“好吧,奴婢知道了,不過奴婢看您沒喝多少茶水啊,怎麽小姐您的身上現在飄著一股茶葉的香氣呢?”柳兒低頭問了問如蔻的身上,問道。
“嗯?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其實我一不小心受了點小傷,在受傷的地方敷了點茶葉,那個……柳兒,你說……這股味道很明顯嗎?”如蔻擔憂地問道。
這麽說來,也許今日在她與那位公子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他可能也察覺到了。
雖然如蔻知道懷有僥幸是不對的,但事到如今也沒法挽回了,她只能祈求那位公子沒有注意到了。
“沒有很明顯的,小姐,只有靠近小姐的時候才會聞到,不過,小姐啊,您因為長期用茶葉敷傷口,身上總是會帶著這麽一股茶葉的香氣呢,要奴婢說,還挺特別的,難道小姐您不喜歡嗎?”柳兒問道。
聽了柳兒的話,如蔻心裡一陣驚慌。
特別?居然還挺特別?
如蔻攥緊拳頭,責備自己太過疏忽了,往後一定要小心,不能用如府小姐的身份見到今日在青樓裡見到的那位公子。
她一個如府的大小姐私下卻是青樓的歌舞姬,這種事情一旦暴露,她就完了。
他們如府的名聲也就完了。
柳兒給如蔻梳妝打扮好之後,便開始欣賞銅鏡中她家小姐的美貌,卻忽然間發現如蔻將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什麽,她放下手中的梳子,擔心地湊近了如蔻,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手心都冒汗了啊。”
“柳兒,我沒什麽事,是……是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而已,對了,我之前聽父親說過,我的那塊琥珀玉佩被放在了床下的暗格裡,父親說只有重要的場合才需要拿出來,平日我害怕不小心弄丟便存放起來了,今日既然是家宴,而且還要見到皇上,柳兒你就去我床下的暗格裡將那塊玉佩給我取來吧。”如蔻吩咐道。
隨後,柳兒就將玉佩找了出來。
接過柳兒手中遞過來的玉佩,如蔻拿在手中仔細觀察了起來,發現這玉佩竟特別的精致,上面還刻有華美又獨特的花紋。
想來過去她從未將這玉佩放在心上,卻未曾想到,這玉佩竟是特別製作的,怪不得父親說這婚約無論如何都不能解除,想必是自他們訂下婚約之始,就已不能回頭了。
如蔻將玉佩把玩在手掌之中,自嘲似的笑了,原來她的路早已鋪好了。
“小姐,老爺說到時候了,您該過去了。”門外有一女子敲門喊道。
“好,我這就出來了。”如蔻回答道。
如蔻為了維持形象,端坐在凳子上了好久,現在正好也等得煩悶,早想出去透透氣了。
“如蔻小姐,您今日真是太美了。”門外的女子看到如蔻之後,由衷地感歎道。
她與如蔻小姐相處了很久的時間,但平日裡小姐基本上都是素面朝天的模樣,雖然也見過如蔻小姐之前稍加打扮的模樣,但她還從未見過小姐她這麽動人的一面。
如蔻穿著一襲閃蘭色絲縷天華錦天香絹和檸檬綠珠針半袖紅地韓仁繡錦襜褕,穿了一件大白排參針還原染料緞裙,下衣微微擺動竟是一件咖啡色夜光印花繡輕容散花裙,身上是咖啡色續針繡八花暈薄氅,耳上是堆絲岫玉耳環,雲鬢別致更點綴著珍珠,白皙如青蔥的手上戴著鑲嵌白玉之冠手鐲,腰間系著粉紫色繡金花卉紋樣腰封,輕掛著海棠金絲紋荷包,一雙金絲線繡寶相花紋雲頭緞鞋。
此刻的如蔻有著微紅的臉蛋,眉下是睛若秋波的眼睛,濃密柔潤的黑亮長發,細細看去便是嫋嫋娉娉、端莊典雅。
“這可是柳兒費盡心思給我打扮的,而且怎麽說今日我出席也要配得上李公子才是啊,好了,我們還是快走吧,得早些到才行啊。”如蔻笑了笑,眼神暗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