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陳詩一槍殺了他,他並沒有真的死絕,算是幫他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因為他其實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了。
陳詩沒想到自己這一次還真載在了女鬼身上,其實,這就是自己的情劫,只是他真的死了嗎?
然而,就在雨傘即將飛出門口時,一隻手從後面,直接把雨傘抓住,女鬼的身形再度顯現,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的身後。
“啪!”
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一聲脆響之後,出現了一簇火苗。
火光幽幽,映襯出一張似笑非笑的。
“陳詩…不要,放開麽,啊啊啊……”
陳詩就這麽提著雨傘,把紙人倒掛著,打火機的火苗直接湊了上去,看著火焰盡情地吞噬著紙人,那散發著陣陣惡臭的黑煙,讓他有了一種深深迷醉的感覺。
有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事情能夠比眼睜睜地看著剛剛打算殺自己的仇人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來得更加痛快呢?
秦辰現在是紙人,一個虛弱的紙人,一個元氣大傷的紙人,現在,火,對於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克星;等到最後一抹慘叫消失後,紙人,也被燒成了木架子,灑落下了一地灰燼,這裡面,就是秦鋒的骨灰,紙張燒成了灰。
陳詩伸腳在木架子上又踩了幾下,隨後,才咬著牙,先把自己小腹上刺入了木刺給拔了出來,緊接著,他又把自己胸口位置上的木刺也拔了出來。
疼,當然疼,畢竟沒有打麻醉,但是我現在對自己狠的程度確實有些超乎人的想象了。
鮮血,在流淌,陳詩的臉色,也很是蒼白,做完這些事情後,整個人撐著牆壁,大口地喘著氣,累,很累。
很明顯剛剛秦辰對我發動攻擊之後,幸虧魚形玉佩和張鹿鹿的陰氣庇佑之下,才沒有真正的死去,但是,現在的自己已經傷得很重,同時也是冥王阿茶和自己的約定,才沒有那麽容易死去,只是他的身體開始發生了變化,讓他還是有一些不適應,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具……行屍走肉。
“過來,扶著我。”
他對女鬼招了招手,有氣無力的說著。
女鬼飄蕩到了我的身邊,撐著我的一隻手臂,女鬼的力量很輕,只能算是聊勝於無。
“你的選擇,很明智。
陳詩笑著對女鬼說道。
女鬼沒說話,表情也沒有變化,她只是有些麻木,但也有一些慶幸,如果陳詩是那個普通人,她會按照秦辰的吩咐,去勾引自己到這裡,運用自己屬於鬼的魅惑手段,或者是其他的方式,但是,當她靠近我的時候,她從自己身上聞到了一種不屬於普通人的味道,這種味道,讓她知道我的特殊;鬼,也是有著畏懼的東西,任何智慧的存在,都有著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
女鬼也是一樣,她是受製於秦辰,而不是對秦辰有什麽感恩戴德的情緒。
有女鬼撐著扶著自己,陳詩覺得自己壓力小了很多,把黑色的行李包打開,裡面的東西很簡單,一枚魚形玉佩,一把木梳子,木梳子上有一條紅線,和一個小紙人聯系在一起,這個小紙人明顯是一個女孩子。
“這麽厲害,還能這麽控制鬼?”
陳詩看了看身邊的女鬼,女鬼看著小紙人,露出了哀求之色。
陳詩笑了笑,說道:“放心,我這點承諾還是算話的。”
他把那小紙人拿起來,然後直接用手撕碎,女鬼先是露出了痛苦之色,但是很快,臉上就露出了解脫的神情,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更加的柔和。
其實,陳詩如果有秦辰那個能耐的話,倒是真的不介意用秦辰的那種方式把女鬼也給控制到自己的手下,但是他是不想多事,倒不如做個好事,幫女鬼給解脫了,不管怎麽樣,人家確實做出了利於自己的選擇,自己也能夠有所防備,並且到最後,成功地把秦辰給燒成了渣滓。
這塊魚形玉佩和陳詩所擁有的還是有些不同,上面散發著黑色的氣息,著實有點詭異,對於他而言形同雞肋,
把魚形玉佩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陳詩在女鬼的幫忙下,走下了樓梯。
三樓,秦辰之前說還有紙人,甚至是一個紙人家庭,陳詩並不知道是否秦鋒死了,也就意味著第三層上的紙人就永遠都只是紙人,不過,已經下定決心,等自己的狀態完全恢復了,肯定要點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都燒掉再說,紙人,還是去紙人應有的歸宿才好,何必繼續強留在陽間。”
在即將離開這個樓時,女鬼因為懼怕直接的陽光,沒入了陳詩的衣服裡,他也終於算是勉強恢復了一點行動能力,只是腳步有點虛浮,但還是支撐著他這樣踉踉蹌蹌地走到了校門口,攔下了一輛三輪車,送自己到了賓館門口,並且支付給了三輪車老板小費,讓三輪車老板送自己進了賓館電梯,進了房間。
三輪車老板是個很厚道的女人,沒有起什麽其他心思,把我安頓在了床上後也就離開了。
躺在床上的陳詩,整個人困乏得很,直接在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至於醒來,是被餓醒的,我感覺自己的胃部一陣痙攣,直接疼得讓我冷汗直流,馬上起床,拔出房卡從賓館裡出去,到了下面的一家拉麵店裡,點了一份拉麵和一份牛肉。
牛肉上來時,陳詩直接用筷子往嘴裡塞,似乎是自己本來很文縐縐的樣子吃飯時這麽狼吞虎咽有點把周圍人嚇到了,周圍人不時的把目光投向自己,但是自己也是顧不得這些了,牛肉吃完再吃了一碗拉麵,他感覺自己根本就沒吃飽,不…不對,這感覺像是根本就沒吃一樣。
胃部的饑餓和空虛感一點都沒減少,他放下了筷子,他知道,自己的餓,不是靠吃飯吃食物所能夠解決的了,現在需要的是:鮮血!
失血過多的陳詩,現在卻對鮮血充滿由衷的渴望,自己身體體質早就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發生了改變?
結了帳,陳詩走出拉麵店時,顯得有些踉踉蹌蹌,他側過頭,看向拉麵店的玻璃門,從玻璃門的反光之中,可以看見自己的瞳孔內,隱藏著一抹血色,這是嗜血的渴望,這是對血液的一種極度追求,這種饑餓,需要鮮血來補充。
之前,小張擔心陳詩會成為殺人魔,但是,他的擔心似乎有點多余了,或者叫有點隔靴搔癢了。
因為陳詩現在遇到了一個比殺人癖更加可怕的一種衝動,我需要鮮血,新鮮的血液,這是一種像是饑餓過度的撕心裂肺的需求!
古代本來面朝黃土背朝天最為溫順的農民在饑荒時期也會揭竿而起,成為席卷國家根基的流民叛軍,這就足以可見,饑餓感,對於一個人的可怕壓迫了。
事實上,現代社會裡,很少有人真正體會過饑餓感,一般也就是因為事情耽擱了一天沒吃飯,或者是為了減肥之類的,當那種饑餓已經徹底折磨著你的身體,同時開始瘋狂地衝擊著自己的理智神經時,人類,其實和野獸,也沒多少區別了。
陳詩斜靠在牆壁上,坐了下來,在我面前的小馬路上,正好有一個母親拉著小女孩兒的手走過去。
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看著小女孩兒裙子下的粉嫩的小腿,可愛的臉蛋,以及那種屬於小孩子的那種香味,我整個人直接打了一個哆嗦,陳詩站起來,本能想要尾隨那一對母女,但是在下一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坐了下來,雙手抱著頭。
“不行,不能這樣,絕對不能這樣!”
陳詩並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理智其實已經越來越薄弱了。起身,走回了酒店,進了自己房間後,把門鎖死。
“血液,血液!”
陳詩蜷縮在了床上,渴望鮮血,非常渴望,但是他不知道短時間內可以找誰給自己提供血液,首先想到的是從醫院血庫裡弄,但是現在就算是找關系走地下渠道,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弄到的,而殺人……
陳詩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個小女孩的樣子,他猛地搖了搖頭,咬著牙,不行,不行,不能那樣。
這時候的陳詩,像是一個毒癮發作的癮君子,一個人在床上翻來滾去,已經沒有了往日那種倜儻的模樣,涕泗橫流,狼狽不堪。
終於,蒼白的臉色,開始變得越來越猙獰,他衝入到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拚命地往自己臉上潑水,但是沒用,當他抬起頭時,看見自己的整張臉已經扭曲了起來,嘴唇兩個下角,居然有獠牙露出。
這應該是鬼魂陰氣的反噬,現在的他跟吸血鬼沒有任何區別。
這時候,他的雙手頹然地從鏡子邊緣落了下來,好吧,放棄抵抗了。
似乎是決定要做什麽事情了,他整個人反而顯得冷靜了下來,身體內的那一抹饑餓感也因此被壓製了下去,因為饑餓感化作了一種本能。
打開房間門時,陳詩低著頭,卻在此時,外面有人從走廊裡走了過來。
下意識地,馬上把自己房門又關上。
“進去吧,就這裡。”
“你得,先給錢。”
“我還會騙你麽?你不看我今天開的什麽車,你不看我手上戴著的什麽手表?我至於騙你這點錢麽?只要你乖乖的,把我伺候舒服了,我直接把你包了都可以,知道不?要是惹我不開心了,好吧,咱這次也別做了,你回你的學校去,哥哥我出來玩,就是瞅著一個興致,如果興致都沒了,還玩個屁啊。”
“對不起,胡哥,我錯了。”
“這就乖了,我告你啊,遇到你胡哥,是你的運氣。”
“嗯。”
陳詩隔壁房間的門被打開,男人和女人一起走了進去。
這時候,一門之隔的陳詩,嘴角露出了一抹陰森的笑容,此時的他,腦海中,理智,還是有的,因為他現在很冷靜,但是那種私人感情以及雜七雜八的道德觀念束縛,已經全都被丟到爪哇國去了。
“這是我的獵物,這是我的血袋!”
他在心底裡這樣對自己說道,並沒有選擇直接破門而入,因為走廊裡是有探頭的,選擇從窗子那邊翻了出去,然後順到自己隔壁窗子那邊,很幸運,對方沒有關窗子,但是裡面也沒有那種做那種事情的聲音,只有一個男子壓低了聲音,開始喝問著女生銀行卡號和密碼的聲音,女人被強迫著回答,然後,女人的嘴應該是被封住了,不能再發出聲音。
陳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玩味之色,他慢慢地把窗簾拉開,看見了裡面的情形。
女孩,應該是被關在了賓館房間裡面的獨立衛生間內,嘴巴被封條封住了,雙手雙腿也被尼龍繩綁住,甚至是眼睛,也被拿黑膠布貼住了。
只是,陳詩的身體,還是自己最清楚,現在是覺得很餓也很疲憊,需要吃一些東西補充一下,然後再好好調養一段時間,那麽,還是能夠重新變成活人。還能夠重新具備活人的呼吸以及活人的溫度。
陳詩現在竟然對於血河陽氣充滿這渴望,而活人的血液種自然是帶著陽氣的,當然給陳詩的時間有限,必須盡快補充回去,把血條給補充上去才可以,否則,一直保持現在的狀態結果也是一命嗚呼。
這也是上官若龍對於陳詩的身體中擁有兩股奇怪氣息而嗤之以鼻的原因,對陳詩的身體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而那個胡哥,西裝筆挺的他現在則是很沒形象地坐在了地上,手裡拿著一個啤酒瓶直接對著酒瓶子吹。
“錢不少嘛,居然有九千多,看來你做這一行掙得很快嘛,不愧是女大學生,出來賣就是貴,比那些街頭髮廊的女人賺得多多了,偶爾還能演一演清純,在學校裡還讓幾個男生對你們念念不忘,嘿嘿。等我把錢轉出來,給你拍一套照片,然後再把你給幹了,我就拿了你不到一萬塊,你要是敢報警,我就讓人把等會兒給你拍的照片都放到網上去,放到你們學校的論壇裡去,還要發給你通訊錄裡的所有親戚,讓他們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麽貨色,讓你父母知道他們供你出來上學,你到底在上個什麽學,嘿嘿。”
胡哥一邊說著一邊喝著酒,看起來很是愜意,卻沒料到,一個黑黢黢的人影,已經偷偷地從窗子那邊下來,站在了窗簾後面。
陳詩訂的是大床房,而胡哥為了哄騙那個出來做的女大學生,不光是租了好車租了西服,這房間總不能去開一個掉檔次的,所以這裡給陳詩藏身的空間,確實很大。
一瓶啤酒下肚,胡哥有些興奮了,他爬起來,一隻手摸著自己的頭髮一隻手在拉著自己的拉鏈。
“來,先給爺口一個,做得好,把爺那點兒汁水早點放出來,咱們也好快點好聚好散不是,要是不聽話,呵呵,爺這裡可有硫酸,直接給你毀了容!”
胡哥拉開了衛生間的門,正當他準備走進去時,一隻手,悄無聲息地從後面伸出來,直接捏住了他的脖子,然後他整個人被直接掀翻在了地上;緊接著,一拳掄來,直接砸在了臉上,胡哥整個人被打懵了,但是下一刻,他馬上清醒了過來,因為他感到自己的脖子位置忽然傳出了一陣劇痛,有什麽東西刺入了自己脖子,並且還在瘋狂地吸著自己身體內的鮮血。
血,活人的血,新鮮的血!
胡哥想要把自己身上的人推開,卻發現對方力氣出奇地大,死死地壓在自己身上,並且自己都能夠清楚地感知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正在瘋狂地從脖子位置的傷口一直倒流到對方的嘴裡。
這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體驗!
胡哥張開嘴,想要叫,卻因為被狠狠地咬住了脖子,根本就發不出聲音,絕望的情緒開始在胡哥心底蔓延,面對這呼入起來的境地,他根本就毫無防備,如今,更是毫無辦法。
到最後,胡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心臟似乎都放慢了跳動的節奏,也沒有力氣再去掙扎和推了,胡哥開始翻出白眼,張開嘴發出“喝喝”的聲音,嚇得旁邊的女大學生臉色慘白,難以置信的看著陳詩。
陳詩喝完血,舔了舔嘴唇,把早就已經乾癟的屍體丟在一邊,整個人恢復了俊朗的面容,用冰冷目光這才落在女大學生的臉上,緩緩地開口說道:“你,什麽都沒有看到,他,也是罪有應得。”
陳詩雖然這樣說,但是,沒有想到陰氣反噬的後勁竟然直接讓自己變成一隻渴望鮮血的吸血鬼,換作認識自己的人,可能都會把自己當成一個怪物。
女孩恐懼的連連點頭答應,她知道自己不答應的話,將會和胡哥換來同樣的結果。
陳詩見她配合讚許的點點頭,扯掉了她封在嘴巴上的膠帶,解開了她身上綁著的繩子之後,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作為大學生,要學會自愛,不要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否則,以後你的結局會變得比現在要淒慘得多。”
陳詩本來就是無心說教,自己又不是好人,沒必要讓別人懸崖勒馬的,只是女孩眼眶中閃著晶瑩的淚花,下一句話出口,就讓他覺得自己說得話,似乎確實有點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