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可能真的是江漓漓？
  周揚聲一半是出於好奇，一半其實是想聯系金瑜。

  他給金瑜發了條消息，問她江漓漓有沒有可能來A市了。

  “不可能。”金瑜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她這段時間都很忙，沒有時間去A市。”

  周揚聲也想起來一件事，“我聽說她要獨立處理一個案子？”

  “離婚的海內外資產分割案。”金瑜發過來一個笑哭的表情，“她那位當事人的前夫，請的代理律師是我們楊律。”

  “所以你們現在是對手？？？”周揚聲想想覺得這太玄妙了，又發了一個流汗的表情。

  “不能說是對手，我們都是想為自己的當事人爭取到最大的利益而已。”金瑜說，“我們很快就要代替當事人正式面談了，她才沒有時間往A市跑。”

  周揚聲也意識到是自己的腦洞太大了。

  如果是江漓漓，她為什麽還要把葉嘉衍約出去呢？
  但如果是別人……

  周揚聲製止自己再想下去，因為再想下去……就很複雜了。

  金瑜也沒有一直說江漓漓的事，和周揚聲一邊工作，一邊聊起了別的。

  相比他們，江漓漓就輕松多了，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處理了一點工作之後，直接鑽進被窩睡覺。

  她的睡眠一向很好，這個夜晚睡得更是格外的香。

  她並不知道，這將是她接下來的幾天內，睡得最好的一個夜晚。

  第二天，江漓漓吃完早餐準備出門的時候，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她家門口。

  有人來找她爸爸媽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這一次，出租車的門打開後，從車上下來的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薩摩耶。

  小白！

  小白雖然聰明，但還沒有聰明到可以自己坐出租車的地步吧？

  隨後下車的，是牽著狗繩的張姨。

  江漓漓一時間不知道該叫誰好，先衝出門去了。

  小白辨別出江漓漓的氣息，叫了一聲，興奮地朝著江漓漓跑過來。

  江漓漓根本顧不上小白的爪子髒不髒了，直接抱住小白。

  小白也很激動，蹭來蹭去往江漓漓懷裡鑽，甚至要去舔江漓漓的臉。

  江漓漓邊笑邊躲，“小白，我化了妝，妝！”

  江淮樾和秦婉在屋內，看著江漓漓和小白，夫妻兩人臉上都是笑容。

  “漓漓真的很喜歡寵物。”秦婉說，“她小時候，我們沒讓她養一隻寵物，是她童年最大的遺憾。”

  “她對小白的喜歡，不單單是對寵物的喜歡。”江淮樾笑了笑，“小白是她和嘉衍一起養的，對她來說有特殊意義。這一點，足夠彌補她童年不能養寵物的遺憾了。”

  “這麽說——好像說得過去。”秦婉露出一個讚許的眼神，“江教授還是江教授。”

  秦婉的恭維，對江淮樾來說十分受用，他笑得更加開懷了，接著說：“你會過敏，就別出去了，我出去看看。”

  秦婉根本來不及說什麽，江淮樾已經像看見好玩玩具的小孩一樣快步走出去了。

  剛才一本正經地跟她分析，實際上啊，壓抑著激動呢！

  小白顏值高，看起來就很討喜，但秦婉確實不能離貓狗太近，只能遠遠看著。

  江淮樾也很喜歡寵物，一出去就要和小白握手。

  但是，他對於小白而言，是陌生人。小白不但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還想後退。

  江漓漓笑了笑，把手伸出去，小白很熟練地搭上她的手。

  她把小白的手放到父親手上，說：“小白，這是外公啊。”

  江淮樾哈哈大笑，“對對，我是‘外公’！”

  江漓漓看了一下時間，說：“我要去律所了。”

  “你去吧。”江淮樾根本沒有看江漓漓，擺擺手說，“我幫你看著孩……啊，不對，是小白！”

  江漓漓揉揉小白的臉，和它道別，上了張姨剛才坐的那輛出租車。

  大概是出於對江漓漓的信任，小白很輕易地接受了江淮樾這個新“朋友”，已經在江家的花園裡跑起來了。

  江漓漓放心地讓出租車司機加速，直奔律所。

  江淮樾甚至沒有注意到江漓漓的車已經開走了，一個勁地逗小白，還是小白跑到後花園去了，他才問：“張姨，你怎麽想到帶小白回來？”

  “昨天漓漓掛了電話之後，小白的心情就不好。我想著，反正漓漓也想小白了，帶小白回來一下，讓漓漓上班之前看看小白，這樣沒準他們今天心情都好了！”

  “你難得回來，進屋跟秦老師聊聊吧。”江淮樾說著往後花園走，“我去看看小白。”

  張姨知道江淮樾喜歡寵物，沒有跟他搶著照顧小白，洗了個手進門去了。

  江家的人，都是拿張姨當自家人的。

  秦婉拉著張姨坐，說：“張姨，你和小白別回去了吧。家裡就你和小白，多無聊。”

  “可是你……”

  張姨倒是想留下，但秦婉的過敏是個大問題。

  “白天就讓小白在外面，晚上我們也有地方安置它，保證它跟在家裡一樣溫暖舒服。”秦婉說，“我昨天就已經這麽說了，是江教授和漓漓擔心太多。”

  “這樣也可以。”張姨點點頭，“反正漓漓看見小白也開心！”

  秦婉說：“她今天晚上回來看見小白還在家裡，會很開心的。”

  張姨決定就按秦婉說的去辦，去給小白物色晚上住的地方了。

  這個時候，江漓漓剛到律所。

  意外見到小白，她的心情好到飛起，跟公司同事打招呼的聲音都比往常大了一點。

  同事調侃道：“漓漓，看來負責的案子進展很順利啊！”

  案子……的確很順利。

  因為還沒到不順利的環節呢！

  江漓漓沒有告訴同事，她的開心完全是因為小白，笑著坐下來打開電腦，同時接到了金瑜的電話。

  金瑜一開口，就煞有介事地說：“江律師，早上好啊！”

  “早啊！金律師。”江漓漓配合金瑜的演出，“您打過來，是為了徐倩雯女士和她前夫的財產分割案嗎？”

  “是的呢！丁遠良先生委托了我們當他的代理人。”金瑜說，“江律師，我們約個時間面談一下？”

  “今天下午吧。”江漓漓說了一家商務咖啡廳的名字，“兩點鍾，我們會準時到。”

  “好的！”金瑜最終還是繃不住了，笑著說，“正經的到此結束。”

  “咦？你還有什麽不正經的要跟我說嗎？”江漓漓帶上耳機，打開一個文檔，“下午如果談到很晚的話，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

  “可以。”金瑜說，“不過吃完我就要回去加班了。除了丁遠良和徐倩雯這個案子，我手上還有好多事情。”

  “那我們就一起吃個飯。”江漓漓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但就是忍不住想問一下，“你和揚聲，進展怎麽樣啊？”

  “這兩天，我們進展非常快！”金瑜說，“我覺得，深夜關懷這種事，沒有一個人抵擋得住！”

  江漓漓的八卦之魂差點被炸飛了，“深夜、關懷？”

  “不要想多了，就是送個宵夜什麽的。”金瑜說完，忍不住笑出來，“不過，這不是套路。我是真的覺得他很辛苦，想關心關心他。”

  江漓漓根本沒有心思管金瑜送宵夜是不是套路了。

  送宵夜這種操作……怎麽有點耳熟？

  哦，葉嘉衍昨晚突然叫她給他們送一份宵夜，還說回來再告訴她為什麽。

  她覺得，案子已經破了——

  大概率是周揚聲收到金瑜的宵夜之後，嘚瑟了一下，葉嘉衍……想要秀回去。

  哎，這就是男人奇奇怪怪的勝負欲啊！

  江漓漓實在忍不住，跟著金瑜一起笑了出來。

  兩個人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金瑜反應過來不對勁，“漓漓，你笑什麽？”

  江漓漓不忍心出賣葉嘉衍的幼稚，說：“為你們感到高興！”

  金瑜覺得她們不能再聊周揚聲了，否則……她也會更高興的！

  她轉移了話題，說：“其實，你們家葉總更辛苦。揚聲說，昨天很晚了，他都還要出去。”

  “多晚啊？”

  江漓漓覺得奇怪。

  昨天葉嘉衍回復她說宵夜收到了，那個時候就已經不早了，當時他應該在酒店。

  難道他是收到宵夜之後才出去的？

  那麽晚了，他去哪裡？
  葉嘉衍沒有說，周揚聲無從得知葉嘉衍去了哪裡，也就沒有跟金瑜提起。

  金瑜也沒有想到江漓漓在糾結這個，想了一下，回答她的上一個問題：“應該是十一點多，接近十二點的時候了，後來揚聲把事情忙完，回自己房間了，你們家葉總都還沒回來。”

  “……”

  那麽，葉嘉衍是幾點回到酒店的呢？
  他們今天早上才聯系過，閑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可是他根本沒有提這件事。

  不過，他一向不說自己辛苦。

  這種時候，她不應該想太多，更不要做什麽無謂的不好的聯想和猜測。

  就像她媽媽說的，無謂的擔心，只會拖垮自己的情緒。

  反正，葉嘉衍很快就回來了，她到時候再慢慢問他。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她選擇相信葉嘉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