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陳雪莉一說訂婚禮服，林綻顏就冒出來，說：“交給我！”

  要知道，葉守炫第一個排除的，就是林綻顏。

  林綻顏是孕婦，還要備考研究生，陳雪莉也不好意思麻煩她，說：“顏顏姐，你不方便吧？”

  “我太方便了。”林綻顏熱情滿滿，“雪莉，這件事交給我，你忙其他的，我這就幫你篩選合適的品牌，然後我陪你一起去試穿。”

  陳雪莉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話說回來，林綻顏要是個男的，這就是妥妥的霸道總裁行徑。

  她是個女藝人，該怎麽形容呢？
  霸道女演員？
  林綻顏的動作，比陳雪莉想象中更快，她下午就打來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去試禮服。

  也許是為了不給她壓力，林綻顏特意說了一句：“我正好想去逛逛街。”

  “好。”盛情難卻，陳雪莉笑著說，“下午見。”

  林綻顏發來一個地址，陳雪莉提前到了。

  是一家奢侈品牌在南部地區的旗艦店。

  門店在市中心一個僻靜的角落，獨佔了一整幢建築，還有專屬的停車位。

  車位上停著的，無一不是豪車。

  陳雪莉一走進去，店員就問：“您好，是陳小姐嗎？”

  “是。”

  陳雪莉正納悶店員怎麽認得自己，就又聽見店員說：

  “林小姐還沒到，您是想坐下來等她，還是我們先帶您看看呢？”

  陳雪莉明白了，林綻顏大概是知道她會提前到，都交代好了。

  她等林綻顏來。

  林綻顏踩著點，準時來到。

  她不急著去看禮服，而是說：“雪莉，你先說說你有什麽想法？還有，你們的訂婚儀式是什麽風格？我們可以根據這些，來挑選合適的禮服。”

  這些細節，陳雪莉今天早上都跟策劃團隊的人說過了，又跟林綻顏重複一遍：
  “我們打算在守炫和他母親以前住的地方、舉辦訂婚儀式。那是一幢偏法式風格的小洋房，內部裝修也很有法式風格。所以，訂婚儀式的基調應該是法式、複古。”

  林綻顏露出一個讚賞的眼神，“很好的想法！”

  “最重要的一點是，”陳雪莉給林綻顏看一張照片，“我們挑選的禮服，一定要可以搭配這個。”

  那是一條珍珠項鏈。

  林綻顏對珠寶頗有研究，看得出珍珠是很好的珍珠，但不管怎麽說，珍珠遠遠比不上鑽石或者貴金屬名貴。

  陳雪莉應該讓首飾來搭配禮服，而不是讓禮服去襯托首飾。

  “雪莉，”林綻顏問，“你先選好了首飾，會不會有點本末倒置？”

  “不會，這是守炫母親最喜歡的一條項鏈。”陳雪莉把珍珠項鏈背後的故事告訴林綻顏。

  林綻顏聽完，大為動容，很嚴肅地說：“我為我剛才的話道歉。”

  “沒關系。”陳雪莉笑了笑，“不過，訂婚儀式那天，還有婚禮上，我都要戴著這條項鏈。”這就是她給葉守炫準備的驚喜。

  “守炫一定會很感動的。”林綻顏說，“那我們就選一條可以搭配珍珠項鏈的禮服。”

  兩人正準備起身，就有人叫了陳雪莉一聲，說：“可以給我看看照片嗎？”

  陳雪莉回頭，發現是張莉。

  那個喜歡葉守炫，叫了一幫人到酒吧準備讓她難堪，結果被她反手救了的小姑娘。

  酒吧那次烏龍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碰到。

  張莉應該已經放棄葉守炫了，但是看樣子，小姑娘還沒有完全放下。

  陳雪莉再三考慮，還是把手機遞給張莉。

  張莉看著看著就笑了，眼裡同時閃爍出淚花，把手機還給陳雪莉。

  林綻顏不明就裡，但現在顯然不是提問的好時機，她只是看著陳雪莉。

  陳雪莉則是看著張莉。

  “謝謝你。”張莉說，“我徹底知道，他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子的了。我要放下他了，我們……永遠都不會有可能了。”

  任何人都可以安慰張莉，唯獨陳雪莉不可以。

  她說什麽安慰的話，都像是在炫耀，像是在往張莉的傷口上撒鹽。

  她隻好轉移話題，問道：“你來逛街嗎？”

  張莉自顧自地說：“我喜歡他那麽久，生日的時候也收到過他的禮服，比這條珍珠項鏈值錢多了，但是那份禮服的意義，不及這條項鏈的萬分之一……”

  “……”

  “我很羨慕你，甚至有點嫉妒你了。”張莉的笑容越來越苦澀，“但是，有什麽用呢？他就是不喜歡我啊。”葉守炫真正喜歡一個人，是會送她母親的項鏈，會向她求婚的。

  她呢？

  連一個額外的關注，都沒有得到過。

  “你一定會遇到隻喜歡你的那個人。”陳雪莉說，“但是，你要放下他。不然那個人出現了，你也有可能看不見。”

  “有道理。”張莉的眼角滑出兩滴淚，“你慢慢挑選吧。祝你們幸福。”說完，她離開門店。

  陳雪莉看著女孩子失落的背影，歎了口氣。

  “這就是喜歡守炫的那個女孩？”林綻顏大概猜到什麽情況了，“她還沒有完全放下守炫？”

  陳雪莉點點頭，“就是她。”頓了頓，她又說，“她應該只是無法理解，為什麽她喜歡的人，一點都不喜歡她，卻可以那麽喜歡另外一個女孩子。”

  “其實很好理解的——”林綻顏坦然道，“兩情相悅，是小概率事件。不被喜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並不能說明她有任何問題。希望這個小姑娘，早點想開，早點放下。”

  “經過今天的事，她應該可以放下了。”陳雪莉也不再想了，轉而說，“我們去挑禮服吧！”

  是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確定了風格，禮服挑選起來並不難，正好有一件複古法式晚禮服，陳雪莉和林綻顏一眼看中了，兩人直接拍板定案。

  陳雪莉太瘦了，禮服還要再改一改。

  林綻顏趁著店員給陳雪莉量尺寸的時候，刷卡付了款，回來叮囑一定要在三天內送到陳雪莉家。

  “還有一點，送過去之前，一定要再三檢查，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林綻顏說，“下周末就要穿了，如果突然發現問題，整個計劃都會被毀。”

  “林小姐，放心吧。”店長再三保證，“我們一定會保證陳小姐的訂婚儀式，可以順利舉行。”

  “那就麻煩你們多多費心了。”林綻顏說完，發現陳雪莉正朝著櫃台走去，告訴她已經付過錢了。

  “啊？”陳雪莉回來，一臉詫異地看著林綻顏，“顏顏姐……”她收到過禮物，但沒有收過這麽貴重的。

  “不用跟我客氣。”林綻顏說，“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謝謝你，可算讓我找到了。”

  “……”陳雪莉不是很懂。

  “你是不是忘了，你冒著生命危險救過我一命？”林綻顏想起那次被綁架的經歷，依然心有余悸，“要是沒有你，我現在……根本不會有這麽平靜的生活。這麽大的幫助，不是我一句謝謝就可以抵消的。雪莉，我一直都在找機會，想跟你表示感謝。”

  “好！那這件禮服，我收下了。”陳雪莉大大方方地說，“這個訂婚儀式，是我人生中一個很重要的儀式。顏顏姐，謝謝你讓我在這個儀式上、穿上這麽好看的禮服。所以以後，你就不要再記著以前的事情啦。”

  林綻顏送都送了，她就沒有必要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地收下禮物，還可以了卻林綻顏的一個心結。

  林綻顏突然抱住陳雪莉，“好！”

  陳雪莉又反應不過來了，“顏顏姐，你好像……很激動？”

  “當然了。”林綻顏說，“我們現在都很好，都很幸福，我覺得這太好了。”

  “是啊，我們以前的願望，都實現了。”陳雪莉也抱了抱林綻顏，“我們不用再為彼此擔心了。”

  “雖然經歷了磨難，但我們還是幸運的。”

  “因為我們始終堅持初心，從來沒有放棄過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後看著彼此笑出來。

  末了，陳雪莉突然想起徐恩恩。

  她們現在都很好沒錯，但是徐恩恩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只有一個。

  徐恩恩被拘留三天，算下來今天應該出來了。

  陳雪莉見多了這種類型的人，叮囑道：“顏顏姐，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在外面還是要多加小心，不要再讓徐恩恩找到機會。”否則，徐恩恩這樣的人，一定會不惜再次魚死網破，反正她已經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

  林綻顏點點頭，“我和子琛，也有這個意識。今天子琛聽說我要出來，本來安排了很多人跟著我。”

  陳雪莉環顧四周，“沒看到啊？”

  林綻顏還沒說就先笑了，擺擺手，“後來我說，我是跟你一起來挑禮服，他就說那他就放心了，不用安排了。”

  陳雪莉也忍不住笑了，點點頭，自我肯定道：“能給你們這麽大的安全感，我也很開心！”

  林綻顏幫陳雪莉理了理頭髮，“不管怎麽樣，我們要捍衛自己的幸福！”不管是徐恩恩這樣的，還是張莉那樣的，都不許來破壞她們來之不易的幸福。

  陳雪莉明白林綻顏的意思，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