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我說的。”宋子琛決定先讓林綻顏過過癮，“領導。”

  “注意發音——”林綻顏親自給宋子琛示范，“是‘林’導。”

  “沒問題。”宋子琛立馬改過來，“林導。”

  “……”

  林綻顏捂著嘴，笑意一直蔓延到眼角。

  她總算知道心裡美的冒泡是什麽感覺了，湊過去親了親宋子琛。

  他們快到家的時候，林綻顏接到警局的電話。

  徐恩恩的處理結果出來了。

  公開向林綻顏道歉。其次，如果林綻顏本人不願意諒解，並且出具諒解書，她就要被拘留。

  “林小姐，我們聯系你，主要是想聽聽你的想法。”打電話的是一名女警，很有耐心地說，“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不用考慮。”林綻顏直接說，“警官，我不願意諒解徐恩恩。”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女警提醒道，“但是，林小姐，為了爭取諒解，徐恩恩可能會通過其他渠道聯系你……”

  “沒關系。”林綻顏說，“只要我不想，他們就打擾不到我。”

  “我只是盡義務提醒。”女警說，“最終的處理結果出來，我們會再通知你。再見。”

  “麻煩你們了，再見。”

  林綻顏掛了電話，把處理結果告訴宋子琛。

  “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宋子琛示意林綻顏放心，“大家沒有那麽不識趣。”

  “有人來也沒關系，我打發掉就是了。”林綻顏說，“這種情況下，徐恩恩還能找到人，也算厲害。再說了，我不能剝奪人家掙扎的權利。”

  掙扎的權利？
  林綻顏這張嘴，真是天下無敵的損。

  宋子琛忍住笑，“我們這麽處理徐恩恩，態度已經很明確了。除非是跟徐恩恩很親近的人，否則不會有人願意冒著得罪我們的風險，來替徐恩恩求情。”

  林綻顏恍然大悟，“我懂了。”

  “所以接下來，你就安心備考。”宋子琛說，“這件事，我不會讓它再給你造成困擾。”

  林綻顏看著宋子琛，眸底波光流動，“你最好了！”

  這個時候，他們剛好到家，車子停了下來。

  宋子琛讓司機先下車，司機也沒問為什麽，下去開著自己的車走了。

  林綻顏一臉不解，“怎麽了？為什麽讓……唔！”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子琛封住了雙唇。

  她沒做什麽啊！

  她剛才只是……看了一下宋子琛，誇了他一句而已！

  哎，這個男人，怎麽越來越經不起撩撥了……

  “你不是讓我……”林綻顏低聲說，“好好複習備考嗎？你這樣……我……唔！”

  “不差這點時間。”宋子琛打斷林綻顏的話。

  林綻顏被吻得喘不過氣來，知道自己多半是逃不掉了，只是說：“不要在車上啊。”

  “我知道。”宋子琛笑了笑，“不會的。”

  林綻顏哭笑不得。

  這個男人看起來，明明已經失控了，但他還知道底線，知道什麽是不可以做的。

  所以，他把能在車上進行的，都進行了。

  至於不能進行的，他抱著她回臥室再繼續。

  ……

  第二天。

  林綻顏吃完早餐，吻別宋子琛，直接去了樓上的書房。

  考研資料，她都備齊了，今天就可以開始備考。

  她信心滿滿的同時，也有些忐忑躊躇。

  S市電影學院，導演系。

  不是那麽容易考上的。

  但是，跟很多想追逐這個夢想的人比起來，她已經是一個十足的幸運兒，贏在起跑線上了。

  她沒有資格抱怨辛苦。

  如果沒考上，那只有一個原因——她不夠努力，或者不夠聰明。

  昨天宋子琛說的失敗後的打擊，指的就是要面對這兩點的心理折磨。

  她在演員這條路上，已經走上了正道，未來一片光明，她對自己也足夠自信了。

  去學導演，等於丟掉原本的基礎，從頭開始。

  但她的收獲，也是無與倫比的。

  她的人生多了一種可能。

  人生的邊際，被拓寬了。

  為了這個，她拚了！

  拚了之前，林綻顏先拍了一張照片發到聊天群，把這個決定告訴朋友們。

  “顏顏姐，你不當藝人，要當藝術家了？”陳雪莉最閑，也是第一個回復的。

  “藝術家稱不上，就是多學點東西。”林綻顏說，“離我的夢想近一點。”

  江漓漓一直都知道林綻顏的夢想。

  留下一些感人的作品，不管是通過演員，還是導演的方式。

  從導演系畢業後，林綻顏就可以導，也可以演了，確實可以離夢想更近。

  “顏顏，加油！”江漓漓說，“期待你變成林導的那一天！”

  “我一定會變成林導，或者領導！”

  林綻顏把“林導”和“領導”這個梗，也跟朋友們分享了一下，接著就開始複習了。

  江漓漓也在上班。

  蘇雪落剛剛讓一名重症病人轉到了普通病房，為此，她和科室醫生一起努力了一個星期。

  她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正在創造更大的價值。

  陳雪莉看著她們的對話，看得熱血沸騰。

  她也要在自己的領域，發揮出自己的價值。

  她雖然不能像蘇雪落一樣救死扶傷，不能像林綻顏一樣發光發熱，不能像江漓漓一樣當一個職場精英，但她可以保護她們。

  因為有她，有警察的力量，大家才可以安心地在自己的領域發光。

  陳雪莉想著，馬上就給季慎之發消息，問她的手續還有多久辦好。

  “正在辦。”季慎之說，“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在處理了，但是程序上比較麻煩，你再耐心等等。”

  “……好吧。”

  “等不及想上班了？”

  “對！”林綻顏說，“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就我一個人閑的發慌。”

  “你也不想想，進入部隊這麽多年，你休息過幾天？”季慎之說，“你就安息休一個長假，好好放松一下。以後有你忙的，別著急。”

  “……”

  陳雪莉知道季慎之不是嚇唬她的。

  有案子或者行動的時候，他們可以比任何人都忙。

  她還是聽季慎之的比較好。

  吃了午飯，陳雪莉一個人去逛商場。

  她買了一些衣服鞋子，還有一些不那麽貴重的首飾。

  葉守炫已經把她介紹給了家人，他的朋友也都認識她了，都是以後偶爾會見面的人。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意了，怎麽也要收拾打扮一下。

  剛把東西拿回家，陳雪莉就接到葉守炫的電話，“雪莉，你去一趟醫院。”

  葉守炫的聲音聽起來很急，陳雪莉忙忙問：“葉叔叔怎麽了？”

  “他突然發病，被送到醫院了。”葉守炫說，“我在郊區的工廠處理事情，趕回去要一個多小時。”

  “你別急，我馬上去醫院，有什麽情況再跟你說。”陳雪莉叮囑道，“你開車回來一定要小心。”

  “好。你也是。”

  陳雪莉來不及回應，掛了電話拿上車鑰匙就下樓。

  她花了不到十五分鍾，就趕到醫院。

  護工打了急救電話，陪著葉晉康一起來的，醫生正在處理，只是說讓他們不要擔心，葉晉康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但是，病情肯定是惡化了。”護工說，“我照顧過很多個肝癌病人，都有這種情況，這代表著病情進一步惡化。”

  陳雪莉只是告訴葉守炫，葉叔叔沒有生命危險，讓他不要過於擔心，開車注意。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葉晉康被送出來了，護士和護工送他回病房。

  “葉先生的兩位公子呢？”醫生問，“沒有來嗎？”

  “在趕來的路上。”陳雪莉說，“醫生，你先跟我說說情況吧。”

  醫生跟護工說的差不多，確認葉晉康的病情進一步惡化了。

  “接下來，病人會越來越難熬，我們也要加大乾預手段了。”醫生說，“你們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陳雪莉點點頭，心裡千頭萬緒，一時間無從說起。

  葉守炫五點多才趕到，葉守恆隨後也到了，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雪莉，情況怎麽樣？”

  陳雪莉無法隱瞞，把醫生的原話告訴他們。

  葉守恆當場背過身去，站了好一會兒，說：“我去看看爸。”

  葉守炫還沒動，只是看著陳雪莉。

  乍一看，他似乎沒有葉守恆反應那麽大，那麽難過，但陳雪莉知道，他心裡的難過一點不比葉守恆少。

  這種時候，她能怎麽安慰他呢？

  “醫生說，會加大醫療乾預的手段。”陳雪莉說出來，自己都有些懷疑，“也許……”

  葉守炫搖搖頭，示意陳雪莉不用再說了。

  他知道，葉晉康時日無多了。

  再怎麽加大醫學乾預手段，也無法阻止癌細胞侵蝕他的身體，無法阻攔死神的靠近。

  陳雪莉沒再說下去，說：“去看看葉叔叔吧。”

  葉守炫點點頭，“你從家裡過來的？”

  “嗯。”陳雪莉說，“還好我從家裡過來很近。”

  兩人進了病房，葉晉康看起來雖然很虛弱，但精神看起來還算好，人很清醒。

  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顧得上跟陳雪莉道謝，說：“雪莉，剛才從病房出來，看見你，我覺得很欣慰，也很安心。謝謝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