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

  告訴江漓漓，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葉嘉衍就是為了她，才會不顧一切得罪錢副總。

  讓她去勸葉嘉衍，或許……更有用。

  莊雅妍這麽想著，隻覺得更加諷刺了。

  她一心一意為了葉嘉衍，卻絲毫得不到葉嘉衍的青睞。反倒是江漓漓這個自私到了極點、只顧著自己的女人，得到了葉嘉衍整顆心。

  葉嘉衍這麽對她……

  沒關系，她還是可以為了他，放下身段，把原本想告訴他的話說給江漓漓聽，讓江漓漓去勸他。

  “漓漓，”莊雅妍萬分焦灼地說，“葉總真的不能得罪錢副總。你不知道，錢副總……”

  “可是他已經得罪了。”江漓漓打斷莊雅妍的話，“你覺得嘉衍應該怎麽辦？去跟錢副總道歉嗎？”

  “錢副總也不願意得罪葉總的。”莊雅妍說，“只要葉總去見一見錢副總，好好跟錢副總說話，一切都很好解決的。”

  “……”

  “漓漓，你勸一勸葉總吧。他……一定會聽你的。”

  莊雅妍是真的很擔心這件事惡化，給葉嘉衍和葉氏帶來可怕的後果。

  她越說表情越焦灼，好像葉嘉衍不去和錢副總和解，葉氏就會面臨倒閉的危機。

  江漓漓的內心，多少有一些被觸動了。

  莊雅妍對葉嘉衍和葉氏，是完完全全懷著善意的，沒有一絲一毫惡意。

  如果不是發生過那麽可怕的事情，她和莊雅妍，或許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可惜，只差一點，她就把命丟在莊雅妍手上了。

  所以此刻，面對莊雅妍的“真心”，她也僅僅是語氣軟了一點，說：“雅妍，我知道你是為了嘉衍和公司著想。但是，錢副總這樣的人——不配。”

  “我知道錢副總是什麽樣的人，他的確不配。”莊雅妍極力勸道，“但是，葉氏還不夠強大，我們還需要忌憚宋氏傳媒！”

  “嘉衍從來不輕敵，他敬畏所有對手。”江漓漓的態度和立場絲毫沒有改變，“問題是，他不想縱容錢副總這樣的人。”

  莊雅妍搖搖頭，厲聲道：“漓漓，你不能這樣——你不能為了讓葉總替你出一口惡氣，就不顧他和公司的未來！”

  江漓漓覺得很不可思議，“你覺得我不勸嘉衍和錢副總和解，是為了我自己？”

  “難道不是嗎？”

  江漓漓不想做任何解釋，只是說：“雅妍，你真應該記住顏顏跟你說過的話。”

  “……”

  莊雅妍的瞳孔倏地放大，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漓漓。

  林綻顏跟她說過什麽？
  林綻顏讓她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聰明，也不要低估別人的底線。

  江漓漓這是在附和林綻顏的話，諷刺她自作聰明、沒有底線？
  呵，她怎麽不反思一下自己的自私呢！
  江漓漓不想再多說什麽，“你自便。我去忙了。”

  她說的忙，其實是去找林綻顏。

  林綻顏就在她們原來的房間，她往回走，直接按響了門鈴。

  林綻顏拉開門，看見是江漓漓，一陣驚喜，無視不遠處的莊雅妍，直接把江漓漓拉進房間。

  江漓漓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太明顯了？”

  “很明顯嗎？”林綻顏粲然一笑，“那就好！我還怕不夠明顯，莊雅妍感受不到我的‘惡意’呢！”

  “不說她了。”江漓漓拉著林綻顏往裡走，“我們的計劃那麽成功，還沒來得及慶祝呢！”

  “現在慶祝也不遲啊！”林綻顏倒了兩杯水，假裝裡面是酒，“為我們的成功乾杯！”

  江漓漓也催眠自己——杯子裡面是酒！
  她和林綻顏碰了碰杯子，臉上的笑容堪比陽光燦爛。

  林綻顏的神色突然變得認真，說：“漓漓，謝謝你！”

  江漓漓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嗯？”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會做這件事。”林綻顏一本正經地說，“所以，我要謝謝你。”

  “我只是太討厭錢副總了！”江漓漓說著忍不住笑出來，“再說了，我也只是拿他練練手！”

  林綻顏絲毫沒有多想，甚至覺得自己理解透了江漓漓的意思。

  江漓漓應該是想說，她以後會遇到很多挑戰，先拿錢副總練練手，體會一下虐人的快感。

  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說：“你要盡快找到下一個目標哦！”

  “……”

  江漓漓的下一個目標……

  是莊雅妍。

  這一次，她不能隨隨便便就出手了。

  莊雅妍，可不比錢副總好對付。

  “對了，子琛去找你們家葉總幹什麽？”林綻顏一臉好奇，“他剛才去的還挺匆忙的。”

  “他們要說錢副總的事情。”江漓漓想了想，“具體要說什麽，我也不知道。”

  “他們還有什麽好商量的？”林綻顏把事情想得很簡單，“直接弄錢副總就完了啊！”

  “他們可能……有別的想法吧？”

  江漓漓也不太確定。

  事實上，同樣在好奇這個問題的，還有宋子琛。

  宋子琛一進房間就問：“錢副總去找你，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可以把一切都當做一個玩笑。”葉嘉衍說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還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在錢副總看來，他是在給葉嘉衍台階下。

  他不願意得罪葉嘉衍，以為葉嘉衍也同樣不願意得罪他。

  “他想的倒是挺美！”宋子琛嗤笑了一聲，問葉嘉衍，“你怎麽想？”

  “我跟他的想法，當然不一樣。”葉嘉衍說，“你不是懷疑他？找到證據之後，告訴我。”

  宋子琛想了想，“萬一沒有證據呢？”

  “我來負責想別的辦法。”葉嘉衍緩緩說，“總之，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宋子琛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錢副總是不是還做了什麽？”如果只是因為林綻顏的事情，葉嘉衍沒有理由這麽生氣。

  葉嘉衍眯了眯眼睛，“他把主意打到了漓漓身上。”

  “找死啊！”

  宋子琛脫口而出，恨不得現在就給錢副總判死刑。

  “錢副總剛剛托人給我帶了一句話——”葉嘉衍一點都不急，也不慌，輕描淡寫道，“他要新仇舊恨一起算。”

  宋子琛不用想也知道錢副總指的是什麽，冷笑一聲：“我們才是要新仇舊恨和他一起算吧？”

  “嗯哼。”葉嘉衍看著宋子琛，“所以，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宋子琛一字一句地說：“錢副總死定了！”

  葉嘉衍等的就是宋子琛這句話。

  他和宋子琛聯手合作，錢副總的末日，很快就會來臨。

  到時候，新仇和舊恨要怎麽一起算，是他們說了算。

  “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葉嘉衍不想等了，“該怎麽調查，我們明天商量。”

  “這麽快？”宋子琛有些詫異，“漓漓她們呢？”

  “她們，”葉嘉衍想了想，“可以多待一天。”

  “那就這麽說定了。”宋子琛起身說，“我先回去。”

  宋子琛走了不到兩分鍾，江漓漓就回來了。

  雖然宋子琛說她可以留下來，再和林綻顏聊聊，但是她不想當電燈泡。

  回到她和葉嘉衍的房間，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老公，小白呢？它自己呆在家裡嗎？”他們明天回去，家還會好嗎？
  葉嘉衍說：“有人陪著它。”

  “張姨已經回去了啊。”江漓漓愈發疑惑，“誰會陪著小白？”

  “葉守炫。”葉嘉衍挑了挑眉，“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江漓漓默默地在心裡同情了葉守炫一番。

  “我和子琛明天還有事，早上就要走。”葉嘉衍拉著江漓漓坐下，接著說，“你和林綻顏可以晚點再走。”

  “好。”江漓漓沒有纏著葉嘉衍，也沒有表現出一丁點不舍，很瀟灑地說，“你們先回去。”

  她這麽果斷，葉嘉衍難免有些意外。

  難道這裡很好玩？
  “你們今天去了哪兒？”

  葉嘉衍掩飾著聲音裡的醋意，仿佛真的只是好奇。

  “我們去湖邊逛了一圈。”江漓漓歪了歪腦袋，“哦，還碰到了雅妍！”

  “湖邊？”葉嘉衍的目光突然變得很沉靜，看著江漓漓，“你們說了什麽？”

  “你幹嘛好奇這個啊？”江漓漓往葉嘉衍身上蹭，“你現在不應該好奇這個啊。”

  葉嘉衍挑了挑眉，“那你覺得——我應該好奇什麽？”

  江漓漓蜻蜓點水似的親了親葉嘉衍的唇，“我！”

  葉嘉衍一個翻身，把江漓漓壓在沙發上，“你說的對。”

  他接下來的動作緩慢而又溫柔，仿佛這個夜晚永遠不會結束了，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正因為他的攻勢不算強烈，一開始的時候，江漓漓還能保持著一些理智，說：“我在湖邊跟雅妍說了什麽不重要，你應該問問我，剛才雅妍跟我說了什麽。”

  “我猜得到。”葉嘉衍的聲音已經比剛才低了不少。

  “唔……”江漓漓也漸漸受到影響，“那你……猜得到我是怎麽回答的嗎？”

  “當然。”葉嘉衍停下動作，看著江漓漓，笑了笑，“所以，我什麽都不用問了。”

  “那你……”

  江漓漓話沒說完，就被葉嘉衍堵住了雙唇。

  葉嘉衍接著他剛才的話說：“我覺得，我現在只需要做一些事情。”

  江漓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