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葉守恆，總裁辦的其他人，都聽見葉嘉衍這句話了。

  小白站在葉嘉衍身邊，氣勢十足，看起來威武勇猛，一點都不小白。

  它看了看葉守恆，衝著葉守恆吐了吐舌頭。

  如果只是葉嘉衍剛才那句話，其他人或許可以忍住不笑。

  但是，小白衝著葉守恆吐舌頭——實在太逗了。

  葉守恆無異於——真人實景地演繹了什麽叫狗都嫌棄。

  大家只能咬著唇、低下頭、拚命忍住笑聲。

  如果他們索性笑出來，葉守恆雖然會丟點面子，但笑過之後，大家會把這一切當成一個無意間鬧出來的笑話。

  笑笑也就過去了。

  可是，他們偏要給葉守恆面子，卻憋得這麽辛苦，反而讓葉守恆更加難堪了。

  “葉嘉衍！”葉守恆怒聲說，“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至於嗎？”他發完脾氣，不等葉嘉衍說話，就氣呼呼的走了。

  小白看不見葉守恆之後，恢復了一貫傻萌傻萌的樣子，好像剛才那個戰鬥力爆棚攔著葉守恆的狗，根本不是它。

  “葉總，”一個秘書實在是忍不住了，“你的狗好可愛！”

  葉嘉衍欣然替小白接受了讚美，“謝謝。”

  “它……”另一個秘書不太確定地問，“它叫小白？”

  “是。”

  葉嘉衍以為秘書只是單純的好奇小白的名字，沒有多想，指了指他的辦公室，小白一下子溜進去了，他隨後也進了辦公室。

  他辦公室的門一關上，外面的人立刻炸開了鍋。

  有人說：“葉總的狗要不是他女朋友的，我拿我自己祭天！”

  “我也覺得小白一定是葉總女朋友的狗！”有人附和，“葉總就算養狗，也不會起‘小白’這麽小白的名字。葉總家的狗，不起個英文名都配不上我們葉總的格調！”

  “問題是，葉總的女朋友是誰？”

  最後一個人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齊齊看向周揚聲——

  平日裡，就數周揚聲和葉嘉衍走得最近了，他是他們知道真相唯一的希望。

  “其實——”周揚聲不動聲色地說：“我跟你們一樣好奇、震驚、意外！”

  這些當然是假的。

  他什麽都知道，他甚至知道“小白”這個聽起來很小白的名字，還真就是葉嘉衍取的……

  但是，為了維護他們葉總的形象，他死也不能說實話！
  周揚聲的表情太過於真誠，大家都沒有懷疑他。

  接下來，“葉嘉衍的狗絕對是他女朋友的”這一傳言，又迅速在公司內部傳開，伴隨著一起傳開的，還有若有似無的“葉守恆被葉嘉衍的狗咬了”之類的話。

  這一切，都是因為小白而起。

  小白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回到辦公室之後，一直跟著葉嘉衍，在他身邊轉悠，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葉嘉衍忙於工作，完全忽略了小白。

  小白轉悠了一會兒，得不到葉嘉衍的回應，更加篤定葉嘉衍一定是生氣了，索性跳到葉嘉衍的腿上。

  葉嘉衍沒辦法，隻好暫時把視線從電腦屏幕移開，摸了摸小白的頭，說：“我沒有生氣。”

  小白“嗚”了一聲，看著葉嘉衍。

  葉嘉衍笑了笑，停頓了片刻，又說：“其實——你做得很好。”

  小白眨了眨眼睛，像是終於放心了一下，下去趴到地上玩自己的。

  另一邊，江漓漓不知道小白適不適應辦公室的環境，有些擔心它，但又實在抽不出時間聯系葉嘉衍。

  光是徐倩雯的案子，就夠她忙的。

  這個案子，已經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徐倩雯想要的東西不少。他們要在對方握有徐倩雯把柄的情況下，替徐倩雯爭取那麽多利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漓漓只能不斷檢索法條，再看類似的判例，好做到心中有數。

  忙到十一點多，她終於可以喘口氣了，趁著去茶水間喝水的空當，順便看了看手機。

  她打開短信箱，那條被她標記出來的短信，又映入眼簾。

  這串號碼的背後，會是誰呢？

  希望她和葉嘉衍出問題的人那麽多，一時間，她竟然連一個懷疑的對象都無法鎖定……

  這叫……什麽事啊。

  算了，她還是先關心一下他們家小白吧！
  江漓漓剛想給葉嘉衍發消息，葉嘉衍就給她發了一張——小白趴在辦公室地板上的照片。

  小白看起來很乖。

  也很無聊。

  她笑了笑，說：“你中午遛遛小白啊，不然小心它下次不願意跟你去公司了。”

  葉嘉衍的回復若有所指，“這一次就夠了。”

  “怎麽了？”江漓漓喝了口水，忙忙問，“小白闖禍了？”

  葉嘉衍把剛才的事情告訴江漓漓——小白這算不算闖了禍，交由她來判斷。

  如果小白“冒犯”的是別人，江漓漓一定會心生歉意，但如果是葉守恆——小白就不是闖禍了，而是——

  “小白乾得漂亮！”

  葉守恆那樣的人，就要小白這樣的狗來治！

  葉嘉衍說：“我也這麽覺得。”

  江漓漓唇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又叮囑了葉嘉衍一遍，讓它中午一定要遛遛小白，當做是給小白的獎勵。

  另一方面，她是怕小白無聊起來，真的會闖禍，或者拆了葉嘉衍的辦公室……

  葉嘉衍答應下來，但他根本不用親自遛小白，有的是人願意幫他做這件事。

  午休的時候，他剛牽著小白走出辦公室，立刻有人問：“葉總，您要去哪兒啊？”

  他指了指小白，“帶它出去一下。”

  “葉總，”年輕的秘書笑著說，“您要是沒有時間，我可以幫忙！我幫朋友養過幾天她家的秋田犬，很有經驗的！”

  葉嘉衍把狗繩交給秘書，“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秘書太願意做這件事了，接過狗繩，但是小白死活都不願意跟她走，好不容易走了幾步，見葉嘉衍沒有一起走的意思，它又折回來跟葉嘉衍撒嬌了。

  葉嘉衍摸摸小白的頭，跟它說了幾句話，它才改變主意，乖乖跟著秘書走了。

  公司後門有一個綠化區，天氣好的時候，會有同事趁著午休在這邊放松。

  秘書看見葉嘉衍溫柔的和小白說話的樣子，一顆心已經酥了，不知道帶小白去哪裡，乾脆把它帶到綠化區。

  午休時間，再加上今天太陽還不錯，很多人都在這裡喝咖啡曬太陽，看見秘書牽著葉嘉衍的狗下來，大家紛紛開始尖叫，一個兩個舉起手機給小白拍照。

  江漓漓也經常給小白拍照，所以小白一點都不畏懼手機鏡頭。

  不同的是，其他人拍的這些照片，通過葉氏的官方微博，發到了網上。

  因為葉嘉衍，葉氏的官方微博粉絲不少，小白的照片一發出，就有無數人為它的美貌點讚。

  而綠化區這裡，還有人討論著這隻狗是不是葉嘉衍女朋友的狗。

  “絕對是！你們沒有看到，葉總對小白可溫柔了。”秘書說，“我之前都不敢想象，葉總還有這一面。”

  “不止是你。”其他人說，“我們也不敢想象。”

  這些話傳到公司內部，就成了小白確實是葉嘉衍女朋友的狗，而且葉嘉衍對女朋友溫柔體貼至極！
  漸漸地，大家關注的焦點，從小白變成了葉嘉衍的女朋友。

  江漓漓一點都不知道，一個中午的時間，她已經從葉嘉衍的妻子“退步”成葉嘉衍的女朋友了。

  吃完午飯，她沒有休息，只是在開始工作前看了看手機，從葉嘉衍發來的消息中得知，小白被秘書帶走了。

  讓小白接觸一下陌生人也好。

  接觸多了，它以後就不怕生了。

  下午，唐遇叫江漓漓和沈羨寧去他的辦公室開會，給了他們徐倩雯新男朋友的資料。

  馬克。

  這個男人很年輕，身材練得很好，是國外一個海島的衝浪教練，在當地經營著幾家網紅民宿，一年四季都一房難求。

  年輕，帥氣，身材好，經濟條件雖然不如徐倩雯，但還算過得去。

  最重要的是，徐倩雯是一個狂熱的衝浪愛好者。

  “我竟然……不那麽意外了。”沈羨寧說，“我是一個男的，也更喜歡馬克。”

  “當事人喜歡誰，是她的自由。”唐遇用文件拍了拍沈羨寧的腦袋，“今天早上，楊律師聯系過我。他們很強勢，不打算讓步，應該是知道徐倩雯和馬克的事情。”

  “我們都查得到，他們肯定也能查到。”沈羨寧有些頭疼，“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唐律，”江漓漓一直沒有說話，好不容易開口，聲音也是小小的，“我們……是不是可以查一下丁遠良？”

  “我托人查了。”唐遇說，“丁遠良一心撲在事業上，沒什麽問題。”

  沈羨寧亮起來的眼睛，又隨著葉嘉衍的話暗下去。

  丁遠良沒有瑕疵，他們就沒有砝碼。

  江漓漓的目光，在唐遇和沈羨寧之間來回梭巡了一圈，聲音更小了，語氣卻很篤定，說：“……不一定。丁遠良的乾淨，可能只是表面上的。有些人，經不起深挖！”

  這些話，差不多是季慎之的原話，因為江漓漓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表述這件事。

  就當……人類的本質真的是複讀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