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出擊。”江漓漓很嚴肅地看著林綻顏，一字一句地說，“把仇一次性報了！”

  林綻顏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她就說江漓漓變陌生了！

  會不會她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江漓漓啊？

  因為太震驚、太疑惑了，林綻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她站起來，伸出手去，使勁捏了捏江漓漓的臉，“漓漓，是你嗎？”

  江漓漓的鬥志都差點被林綻顏捏沒了，“是我啊！”她端詳著林綻顏，“你是不是被錢副總嚇傻了？”

  “我是被你嚇傻了！”林綻顏沒好氣地問，“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麽嗎？”

  “知道啊。”江漓漓點點頭，又恢復了剛才那副嚴肅又認真的樣子，“錢副總害你這麽多年發展不好，今天正巧碰到了，我們給他一個教訓，不過分啊。”

  江漓漓竟然把這種話說得……這麽輕巧而且人畜無害！

  林綻顏“嘖嘖”了兩聲，感慨道：“漓漓，我懷疑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漓漓了。”

  “我還是你認識的那個漓漓。”江漓漓雙手拍了拍林綻顏的肩膀，“我只是覺得，我們現在沒有必要怕了。”她們可以反擊那些對她們伸出魔掌的人了。

  “……好像也是。”林綻顏表示讚同，“你是沒看見，錢副總在你們家葉總面前，連笑都不敢大聲的。”

  “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都佔全了。”江漓漓遞給林綻顏一個“勾引”的眼神，“我們……計劃計劃？”

  林綻顏覺得，她要變得比現在更強大，光是學會自保還不夠，還要學會反擊。

  先拿錢副總練練手，也不錯！

  但是，她不能帶著江漓漓一起冒險。

  她答應江漓漓跟她一起計劃，接著話鋒一轉，提出條件：“不過，你要先跟你們家葉總說一聲。”沒準，葉嘉衍不會讓江漓漓冒險呢？

  江漓漓也不是腦子一熱，滿腦子就只有“報仇雪恨”了，她的大腦深處，還是留有一絲理智的。

  她點好菜，趁著等菜的空當，給葉嘉衍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隻響了一聲，葉嘉衍就接了起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悅耳：“我正想打給你。到了？”

  江漓漓調小音量開了免提，林綻顏也聽得見葉嘉衍的聲音，不由得縮了一下肩膀、抱緊自己，像是被狗糧齁到了。

  江漓漓笑了笑，給了林綻顏一個“做好準備”的眼神。

  林綻顏心裡“咯噔”了一聲，一瞬不瞬地盯著江漓漓，看她準備幹什麽。

  “老公，”江漓漓也沒幹什麽，就是正常和葉嘉衍對話，不過就是聲音比平時軟了一點、甜了一點，“我準備做一件事。”

  “嗯？”葉嘉衍有些疑惑，給了對面的季慎之一個眼神，起身走出書房，接著問，“你準備做什麽？”

  江漓漓看著嬌嬌弱弱，實際上一直都非常有主見。她要做的事情，如果跟他沒有關系，她是不會這樣特意知會他一聲的。

  所以，他很期待江漓漓的答案。

  而江漓漓接下來的話，完全滿足了他的期待。

  “我準備闖個禍！”

  江漓漓盡量說得不那麽驚世駭俗，但語氣非常肯定，充分說明了她是認真的。

  葉嘉衍有充足的心理準備，並沒有被嚇到，只是愣了一秒，然後笑著問：“你準備闖個什麽禍？”

  “我們在這裡碰到了錢副總，還有……雅妍！”

  江漓漓知道葉嘉衍一定會意外，所以把莊雅妍的名字也說得分外肯定。

  葉嘉衍眯了眯眼睛，“你是分別看見了雅妍和錢副總，還是……”

  江漓漓不得不佩服葉嘉衍的嚴謹，說，“我看見他們的時候，他們是一起的。”

  莊雅妍和錢副總，的確認識。

  葉嘉衍知道，所以並不意外，但是江漓漓的反應……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他於是問：“你不好奇他們怎麽會在一起？”

  江漓漓很坦誠地說：“剛看見的時候有點好奇，但後來想了想，又不好奇了。”

  “為什麽？”葉嘉衍的追問不露痕跡，絲毫不會給人壓迫感。

  “因為問了顯得怪怪的。”江漓漓說，“雅妍要跟什麽人交朋友或者交往，跟我有什麽關系啊？”

  葉嘉衍這下可以確定，江漓漓的確是對莊雅妍疏遠了很多。

  她明明知道錢副總是什麽樣的人，看見莊雅妍和錢副總在一起，如果是以前，就算是本著不干涉別人的想法，她也一定會擔心莊雅妍上當受騙，或者被傷害。

  現在，她看起來是不想多管閑事，實際上是對莊雅妍漠不關心。

  “你說的闖禍，是打算替林綻顏報復一下錢副總？”葉嘉衍轉移了話題，問道，“有計劃了嗎？”

  “還沒有。”江漓漓說，“我只是先跟你說一聲。”

  “放心。”葉嘉衍知道江漓漓在想什麽，也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什麽樣的攤子，我都可以替你收拾。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

  江漓漓笑了笑，“那就不擔心我闖出天大的禍來嗎？”

  “你不會。”葉嘉衍頓了頓，強調道，“你當然有這個能力，但你也有底線。”

  林綻顏精致的五官都要皺到一起了。

  這是傳說中那個葉嘉衍嗎？這是那個據說人狠話不多的葉嘉衍嗎？

  她簡直不信啊！

  “那我……”江漓漓就像要做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一樣，鄭重其事地說，“闖了哦？”

  “闖吧。”葉嘉衍說，“就當是練手。”

  “練手？”

  這一次，江漓漓是真的沒有聽懂葉嘉衍的話。

  葉嘉衍也沒有解釋，只是說：“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好！”江漓漓的心情好到飛起，“先這樣，我跟顏顏計劃一下。”

  葉嘉衍聽見通話結束的聲音，轉身回書房。

  宋子琛也在書房裡面，看見葉嘉衍回來，調侃道：“接一下老婆的電話，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還要出去接！難道你在背著我們聊什麽我們聽不得的東西？”

  葉嘉衍瞥了兩個人一眼，“還不是因為你們沒有老婆。”

  宋子琛：“……”靠！

  季慎之：“……”他真想叫宋子琛閉嘴！

  葉嘉衍不緊不慢地坐下，看向宋子琛，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有件事，林綻顏可能沒有告訴你。”

  宋子琛的關注點很偏，“顏顏沒有告訴我，但是你知道？”

  “嗯哼。”葉嘉衍語氣淡淡，卻十分氣人，“我是第一個知道的。”

  “……”宋子琛瞪著葉嘉衍，“你不說出來，我們就下去打一架！”

  葉嘉衍對打架顯然沒什麽興趣，說：“上次林綻顏跟我們的品牌經理去吃飯，錢副總……是雅妍叫來的。”

  宋子琛的關注點終於正了，問道：“莊雅妍是故意的？”

  “不確定。”葉嘉衍說，“她有合適的理由。”

  “不管她有什麽理由。”宋子琛眯起的眼睛裡透出危險的光，“從現在開始，她是我的仇人了！”

  一直不說話的季慎之突然提醒道：“你還應該關注一下，為什麽一個外人都知道這件事，你這個正牌男友卻不知道。”

  宋子琛瞥了季慎之一眼，冷哼了一聲，“不要以為這種刺激對我有效果。嘉衍當天在場，莊雅妍是他的下屬，他當然知道。我不知道是因為，哎……”他應該給自己找個什麽借口呢？
  季慎之接上宋子琛的話，“你女朋友不想告訴你。”

  “……”宋子琛瞪了季慎之一眼，“不會聊天就不要聊。”

  葉嘉衍給季慎之倒了杯茶，“我覺得你應該多說兩句。”會說話的人，當然應該多說幾句。

  季慎之喝了茶，表示他和葉嘉衍的意見一致。

  宋子琛看著這兩個人的互動，被氣笑了。

  不過，他沒有被他們誤導。

  林綻顏不告訴他，一定有別的原因，才不是像季慎之說的那樣。

  而且，他大概猜得到原因。

  林綻顏多多少少，應該也猜到了莊雅妍是故意的，但她沒有證據，也就沒有隨隨便便跟他說。

  明裡有錢副總，暗地裡還有莊雅妍，林綻顏腹背受敵，他心疼她還來不及，怎麽會亂吃飛醋？
  葉嘉衍見宋子琛還算淡定，又告訴他，“漓漓和林綻顏在度假區碰見了兩個恩——莊雅妍和錢副總。”

  如果只是莊雅妍還好，居然還有錢副總的份？這個家夥是陰魂不散了嗎？
  宋子琛再怎麽淡定，這下也不能淡定了，問道：“錢副總和莊雅妍是一起的？”

  “聽漓漓說，應該是。”

  葉嘉衍其實也沒有表面上那麽放心淡定，只是他了解江漓漓和莊雅妍，而且他的擔憂不像宋子琛這麽外露。

  宋子琛扶額，說：“顏顏出發前，我還叮囑過她，遇事不要衝動。你知道她是怎麽回答我的？她說漓漓有腦子，她有拳頭，她們的組合是無敵的。”他的預感沒有錯，果然要出事——遇到了錢副總，林綻顏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

  “她們的組合是不是無敵的……”葉嘉衍想象了一下江漓漓剛才認真的表情，笑了笑，“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宋子琛嗖地看向葉嘉衍，“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