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滿足於被誇獎，還想拿獎的話……

  江漓漓建議他們跟她學習！
  她用帶笑的目光迎上莊雅妍的視線，解釋道：“我是說你工作起來，給人的感覺，跟嘉衍很相似。”

  莊雅妍翻了翻手上的文件，若有所指地說：“不管怎麽說，我也跟葉總一起工作了很多年嘛。”

  “嘉衍一直都很感謝你為公司的付出。”

  江漓漓笑容依舊，話裡似乎沒有任何深意。

  但其實，她話音落下之後，她和莊雅妍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轉變。

  莊雅妍也很清楚，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江漓漓就是以老板娘、而不是乙方的身份在跟她說話了。

  她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跟江漓漓聊到了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

  江漓漓沒有否認，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跟我有關系。”

  “林藝和宋董事長的事情，最讓我意外。”莊雅妍問道，“漓漓，你和葉總之前知道嗎？”

  “嘉衍一直都知道。”江漓漓說，“我是在和嘉衍結婚之後知道的。”

  很顯然，葉嘉衍沒有跟莊雅妍說過這件事。

  莊雅妍自己給自己打了圓場，說：“小宋總的私事，葉總應該是覺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重要的人，沒必要知道。”江漓漓字字誅心，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變化，接著說，“不過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莊雅妍有被內涵到，但江漓漓的攻擊沒有任何痕跡，她只能維持著笑容，說：“這件事曝光之後，對小宋總的打擊很大吧？”

  宋子琛自己爆的料。如果對他有打擊，那也是他自己打擊了自己。

  江漓漓不能說實話，還要憋著笑，說：“是啊。”

  “對了，孫敏敏和徐倩雯為什麽針對你？”莊雅妍停下手上的工作，看著江漓漓，“還有，葉總這一次的處理方法，也很出乎我的意料！”

  “孫敏敏和徐倩雯的結局，跟嘉衍沒有關系。”江漓漓說，“她們是自作自受、惡人自有惡人磨。”

  莊雅妍臉上掠過一抹意外，“葉總沒有幫你……？”

  “沒有。”江漓漓用最淡然的語氣，說出最狠的話，“他大概是知道，狗會咬狗。”

  “這是怎麽回事啊？”莊雅妍就連好奇，都表現得恰如其分，“你跟我說說。”

  江漓漓不介意告訴莊雅妍真相。

  說著，她突然想到，莊雅妍這個惡人，也會有惡人來磨嗎？
  如果沒有，也沒關系。

  還有她。

  莊雅妍聽完江漓漓的敘述，才知道孫敏敏和徐倩雯先是互相利用，最後又互相傷害。根本不需要葉嘉衍或者江漓漓出手，她們就兩敗俱傷了。

  葉嘉衍和江漓漓，還真是深諳人性的弱點。

  “漓漓，”莊雅妍突然感慨，“我越來越羨慕你和葉總了。”

  江漓漓不解，“為什麽啊？”

  “我能感覺到，你們的感情越來越好了。”莊雅妍說著，突然感歎道，“就是很多人還不知道葉總已經結婚了。對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公開你們的關系啊？”

  江漓漓也說不上為什麽——明明莊雅妍問的，只是一個類似八卦的問題，沒有展示出任何攻擊性——但她的大腦，就是拉響了警報。

  莊雅妍上一次對她動手，失敗了。她假裝失憶，來讓莊雅妍放松警惕。

  莊雅妍雖然信了，但一定會擔心她會不會突然恢復記憶。

  當然，莊雅妍不會把這種擔心表現出來——她甚至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失憶的事情。

  因為這是一個敏感話題，她不敢輕易觸碰，只能旁敲側擊——就像現在這樣。

  她急於知道她和葉嘉衍會在什麽時候公開，難道是要給自己設定一個再一次對她動手的截止日期？

  謀害人命也講究DDL，真的是變態啊……

  江漓漓想著，感覺靈魂都顫抖了一下——她絕對不能給莊雅妍明確的答案。

  再說了，她現在也沒有明確的答案。

  哎哎，等等！除了不能滿足莊雅妍，她還要讓莊雅妍體會一下心被懸起來的感覺。

  “這個……說不定。”江漓漓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水，“其實現在……我們都沒有太大的所謂了。我們……隨時會公開！”

  她的後半句，就像給莊雅妍丟了一個炸彈。

  莊雅妍雖然被炸得大腦一片空白，但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甚至笑得十分真誠，說：“我很期待你們公開的那一天。”

  江漓漓當然不會輸給莊雅妍，說：“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對完工作，莊雅妍起身，說：“我走了。”

  “我送你。”

  江漓漓表現得很自然，把莊雅妍送到電梯口，等她進了電梯才轉身回辦公室。

  一坐下，她就長籲了一口氣，半晌緩不過勁來。

  “漓漓，”沈羨寧一臉疑惑，“你只是跟莊總監對一下工作而已，這麽累嗎？”

  江漓漓在心裡流下兩行淚。

  沈羨寧不知道，跟一個想害死自己的人打交道，是一件多麽累人的事情！

  她也不能告訴沈羨寧，只能對著他擠出一抹苦笑，說：“這兩天太累了。”

  “說起這個，”沈羨寧突然興奮，“唐律說了，今天中午請吃好吃的！”

  唐遇負責的一個收購案完美收尾，他按照慣例犒勞團隊的同事們。

  江漓漓看了看時間，說：“那我們差不多可以走了。”

  這個時候，唐遇走了出來，問大家想好去哪裡沒有。

  出去吃飯的次數太多了，附近已經沒有餐廳能夠勾起他們的食欲，大家紛紛搖頭，讓唐遇決定。

  唐遇對吃的不太有要求，他也沒有什麽好推薦的。

  這個時候，大家不約而同看向江漓漓，一副對她寄予厚望的表情。

  有好幾次，他們不知道去哪裡，江漓漓適時推薦了餐廳，都很不錯。因此，江漓漓已經是團隊裡出名的“薦吃達人”了。

  但其實，附近好吃的餐廳就那麽幾家。這一次，江漓漓也沒有什麽好推薦了。

  她想了半天，想到阮叔的私房菜館，讓大家考慮考慮。

  “考慮什麽呀？”沈羨寧說，“我們跟你走！”

  路上，江漓漓給葉嘉衍發了條消息，說她帶同事們去阮叔那裡吃飯，但沒有收到葉嘉衍的回復。

  她沒有多想，猜葉嘉衍應該是在忙。

  江漓漓坐的是唐遇的車，他們的車開在最前面，也是第一個到餐廳的，她自然走在最前面。

  阮叔一看見江漓漓就笑了，“漓漓，你來了。”

  “阮叔好。”江漓漓覺得有點奇怪——阮叔怎麽是一副料定了她會來、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

  難道是葉嘉衍收到她的消息，跟阮叔打過招呼了？那他沒有理由不回她啊！

  “漓漓……”

  阮叔指了指樓上，接著就看見幾個年輕人走進來，很顯然是跟江漓漓一起的。

  他明白過來什麽，問道：“漓漓，你是跟同事們一起來吃飯的？”

  “是啊。”江漓漓點點頭，“阮叔，要麻煩你了。”

  阮叔知道葉嘉衍和江漓漓還沒有公開，也就不提葉嘉衍了，擺擺手，“說什麽麻煩。你們這麽多人，去二樓盡頭那個包間吧，我讓阿姨上去幫你們點菜。”

  “謝謝阮叔！”

  江漓漓帶著同事們上樓，路過一個包間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場。

  ……一定是幻覺吧？怎麽可能這麽巧？
  阿姨上來點了菜，最後說：“漓漓，今天可能要等久一點。今天預約都滿了，又臨時來了兩桌客人，你阮叔有點忙。”

  江漓漓知道他們是臨時來的客人之一，另一桌是誰？還有誰能不預約就直接過來？

  她突然想到某種可能，看向阿姨，阿姨卻只是笑笑，然後離開了包間。

  她來不及深入細想，就被同事們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同事們在網上搜到了關於這家餐廳的資料。

  經營者是一對年邁的夫妻，權威美食家極力推薦，卻極難預約，因為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怎麽預約。

  神奇的是，江漓漓沒有預約，直接帶著他們過來了。

  江漓漓這麽低調，卻這麽厲害，厲害之中竟然還有幾分神秘的色彩！
  “漓漓，”同事說，“你不簡單！”

  沈羨寧很欣慰終於有同事看出了這一點，決定不幫江漓漓，看看她會怎麽圓。

  江漓漓淡定得不能更淡定了，說：“其實很簡單。”

  同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江漓漓說下去。

  “我正好跟阮叔認識。”江漓漓攤了攤手，“夠簡單吧？”

  同事細品了一番江漓漓的話，說：“好像是很簡單，但又好像更不簡單了……”

  其他人露出一個讚同的表情。

  江漓漓知道，不管同事們怎麽說，她都不能再解釋了，否則只會越解釋越不簡單。她笑了笑，說：“不管怎麽樣，好吃就好了嘛！”

  這個確實！他們是來吃飯的，江漓漓簡不簡單不重要，這裡的菜品味道如何更重要！
  阿姨雖然說了他們可能要等久一點，但其實不到二十分鍾，菜就陸續上來了。

  上最後一道菜的時候，江漓漓剛好從洗手間回來，在門口跟阿姨碰上。

  阿姨笑著低聲對她說：“漓漓，一會兒不管看見什麽，都不要太驚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