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有了狗糧，就不管葉嘉衍了。

  葉嘉衍上樓後，也沒有馬上回房間，而是先去了一趟書房。

  他有點事要問宋子琛，需要給宋子琛打個電話。

  當然，這次的事情，跟江漓漓沒有關系。

  可是一看到他的來電，宋子琛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哥們在感情方面，又遭遇滑鐵盧了！
  上次是因為他自作聰明，這次又是因為什麽呢？

  宋子琛一接通電話，就調侃道：“葉嘉衍，我覺得我要收你谘詢費了。”

  “是嗎？”葉嘉衍不慌不忙，風輕雲淡地說，“我不像你——如果林綻顏問我你以前的事，我絕對不收谘詢費。”

  他以前什麽事？

  當然是情史之類的——葉嘉衍知道的還是比較清楚的。

  宋子琛慌了，一下子慌了，甚至忘了考慮林綻顏有多忌憚葉嘉衍、會不會問葉嘉衍這麽荒唐的事情。

  他立刻換了一副口吻，“跟你開個玩笑，這麽認真幹什麽！找我什麽事，說吧！”

  葉嘉衍其實是要跟宋子琛打聽一個人。

  這個人，宋子琛雖然也不是很熟悉，但知道一些基本情況。

  他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葉嘉衍，末了，又說：“如果你想認識他，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葉嘉衍想了想，“不急，過幾天再說。”

  按照他和宋子琛一直以來的習慣，接下來沒什麽事的話，他們會就這樣結束通話。

  但今天，宋子琛突然接著說：“你等等，我們再聊聊。”

  葉嘉衍覺得奇怪，“你很閑？”

  “顏顏還沒回來。”宋子琛的語氣已經告訴葉嘉衍——他究竟有多閑了，“你在A市的時候，采薇去酒店找過你的事情，漓漓知道了嗎？”

  “知道。我跟她說了。”

  既然聊到宋采薇了，接下來，葉嘉衍乾脆告訴宋子琛，宋采薇昨天去見了江漓漓，但沒有告訴江漓漓她是誰。

  “這丫頭，不會真的對你還有什麽想法吧？”宋子琛頭疼地說，“你放心，我會管她的。”

  “我的意思是——”葉嘉衍說，“你別管她。”他特意提起宋采薇，就是這個目的——讓宋子琛不要插手。

  宋子琛懷疑自己聽錯了，“她都去找漓漓的麻煩了，你還不讓我管她？她會這樣，就是因為不服氣，我……”

  “漓漓會讓她心服口服。”葉嘉衍說，“你攔著她，只能暫時解決問題。”

  但是，如果宋采薇是發自內心地佩服江漓漓的話，問題就永遠解決了。

  宋子琛的思路就這麽被葉嘉衍帶偏了，說：“那我看著辦。”只要宋采薇不太過分，他就不會輕易出手。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宋采薇有什麽過分的舉止，好像也……輪不到他出手？
  葉嘉衍這種護妻狂魔，是不會眼睜睜看著江漓漓被欺負的。

  所以，他應該擔心的，似乎是宋采薇才對。

  ……

  葉嘉衍掛了電話後，才回房間。

  江漓漓已經在床上了，但還沒有睡，盯著電腦屏幕不知道在看什麽。

  葉嘉衍走過去，坐在床邊，看著江漓漓。

  江漓漓細長白皙的手指，不停地在觸控板上滑動著，一邊說：“我上網搜了一下，發現有過類似的事情，最後當事人的情況……都不是很好。”

  但是，這就是犯錯的代價，沒什麽好抱怨的。

  不管是徐倩雯，還是江漓漓搜到的那些案例的主角，都是在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她只是覺得可惜。

  如果不是犯了這樣的錯誤，徐倩雯的前途，本來是很光明的。

  葉嘉衍看著江漓漓，“你還在想徐倩雯的事情？”

  “隨便看看案例。”江漓漓說，“沒有經驗，想做到心中有數。”

  “……你想有什麽經驗？”

  葉嘉衍的語氣微微一沉，聽起來透著一絲不悅。

  徐倩雯是在婚內出了軌的。

  任何一個正常人，似乎都不會有這樣的經驗。

  江漓漓也反應過來，她的話不太對勁了。

  她“咳”了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我沒有處理過這樣的案子！唐律他……畢竟不是家事律師嘛！”

  葉嘉衍冷哼了一聲，“反應這麽快，你是不是還覺得很驕傲？”江漓漓這個解釋，簡直可以救命。

  “當然！我可是律師啊。”江漓漓一點都不謙虛，合上電腦遞給葉嘉衍，“現在，律師要睡覺了！”她不敢再琢磨下去了，萬一又說錯什麽，可不一定能這麽快反應過來了。

  葉嘉衍替江漓漓放好電腦，進了浴室。

  江漓漓還不困，但她一向能睡，這麽躺著，很快就醞釀出了睡意。

  就在她覺得自己即將要跌入夢鄉的時候，隱隱約約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了下來。

  她已經很熟悉這種感覺，也很熟悉葉嘉衍的溫度了，習慣性地往葉嘉衍懷裡靠，迷迷糊糊的叫了他一聲：“老公……”

  “嗯？”

  葉嘉衍的聲音低低沉沉的，讓人覺得他就在自己耳邊低語。

  江漓漓迷迷糊糊的抓住他的手，說：“……謝謝你。”

  她說的是葉嘉衍帶她去見孫敏敏的事。

  如果不是葉嘉衍帶她過去，她不會自己去，那麽她心裡就永遠都有一個疑問、一個結。

  見過孫敏敏之後，她終於願意相信，孫敏敏跟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

  她終於放下了最後一點點希望。

  雖然不知道葉嘉衍是怎麽察覺到她還在糾結的，但他用一種很巧妙的方式解開了這個結。

  她感受到的小確幸，不是葉嘉衍的溫柔，而是他懂她。

  葉嘉衍摸了摸江漓漓的頭，“別想了，睡吧。”

  江漓漓聽著他的聲音，感覺就像被灌了一口口感醇厚的酒，她一下子醉了，然後跌入夢鄉。

  葉嘉衍沒有那麽快睡著，很多事情在他的腦海裡轉個不停。

  不過，他的思緒並不凌亂。

  恰恰相反，很多事情對他來說，都很清晰。

  但是，接下來等著江漓漓的，是一團混亂。

  第二天，兩個人像往常一樣從家裡出發，江漓漓在環球大廈附近下了車。

  年關的腳步越來越近，S市的天氣卻絲毫沒有變暖的跡象，依舊冷得刺骨，尤其是今天。

  家裡太暖和了，現在走在路上，江漓漓才知道這兩天的降溫不是鬧著玩的，恨不得把腦袋都縮回大衣裡。

  小陳正打算繼續開車，突然注意到一個女孩子走向江漓漓，但是江漓漓縮成了一團，並沒有發現。

  他叫了葉嘉衍一聲，示意葉嘉衍看。

  是宋采薇。

  葉嘉衍並不擔心，說：“開車。”

  “那個女孩子……昨天也去了餐廳。”宋采薇長得好看，小陳有印象，“她不會是衝著太太來的吧？”

  “是，她們認識。”葉嘉衍說，“走吧。”他甚至沒有多看一眼江漓漓和宋采薇的背影。

  他對江漓漓，就是這麽有信心。

  小陳開車走後，宋采薇也走到了江漓漓身邊，“江律師？”

  江漓漓偏過頭，看見宋采薇依然露著一雙大長腿，不由得攏緊了大衣，“宋小姐，你怎麽來了？”

  “我陪徐徐過來啊，我們約好了在你們律所見面。”宋采薇說，“怎麽樣，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吧？”

  江漓漓笑了笑，“走吧，我帶你去我們律所。外面太冷了。”

  宋采薇邊走邊問：“江律師，你結婚了嗎？我看好像是有人送你過來的？”

  “是啊。”江漓漓沒有否認，“我先生。”

  “你先生是誰啊？”

  宋采薇看起來，就是單純的好奇，沒有任何惡意。

  再加上她周身都洋溢著少女的氣息，略唐突無禮的問題，從她口中問出來，倒似乎可以被原諒了。

  “我先生就是跟我一樣的普通人，說出來你可能不認識。”江漓漓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宋小姐，徐女士過來了嗎？”

  “……”

  宋采薇顧不上回答江漓漓了——

  江漓漓竟然說葉嘉衍是普通人？

  她是太低調，還是口氣太大啊！
  如果葉嘉衍都是普通人，那麽在她看來，什麽人才不普通啊？

  江漓漓見宋采薇遲遲不出聲，不由得有些疑惑，“宋小姐？”

  “哦！”宋采薇回過神，“她應該快到了吧。”

  “那我們先上去。”江漓漓說，“徐女士來過我們律所，她知道在哪裡。”

  “嗯。”

  宋采薇應付著江漓漓，實際上一路上都在想象——

  她想象江漓漓在律所的人緣，想象江漓漓的業務能力。

  她想到了江漓漓長得那麽出眾，是不是沒有人願意跟她做朋友？她長得這麽好看，靠臉就可以把事情辦得很漂亮，能力一定也不怎麽樣！
  然而，到了律所，宋采薇才發現，江漓漓人際關系很好，同事們對她完全沒有敵意。

  她看了照片，她的上司也好帥！
  哎，怎麽一切都跟她想的不一樣呢？

  江漓漓把宋采薇帶進了一間不大不小的接待室，問道：“宋小姐，你想喝點什麽？”

  “黑咖啡。”

  “好。”江漓漓笑著說，“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過來。”

  江漓漓出去後，就把接待的事情交給Henna了，她還特意提醒了一下Henna：“宋小姐是個演員。”

  “很紅嗎？”Henna一臉疑惑，“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嗯……”江漓漓說，“就是因為她不紅，我才要提醒你啊！”

  “……”

  Henna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她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