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衍步步緊逼，江漓漓終於無路可退，被他一把推倒在床上。

  “不要……”江漓漓楚楚可憐地搖搖頭，“葉嘉衍，不要……”

  葉嘉衍邪魅一笑，俯身下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江漓漓的鼻尖上，“表哥會對你做這種事？嗯？”

  江漓漓的大腦刹那陷入空白，下一秒，“嘶啦”一聲，她薄薄的衣服被葉嘉衍撕成了碎片……

  “葉嘉衍！”

  江漓漓叫了一聲，像彈簧一樣從床上驚坐起來。

  呃，原來只是夢……

  她還沒緩過神，房門就被推開，葉嘉衍蹙著眉疾步走進來。

  她拉過被子護住胸口，驚魂未定地看著葉嘉衍，“你……怎麽進來了？”

  “聽見你叫我。”葉嘉衍見江漓漓好好的，緊蹙的眉頭舒開了，聲音卻冷下去，“什麽事？”

  “……沒事。”江漓漓搖搖頭，“我只是……做了個夢。”

  “做夢？”

  江漓漓打死也不敢說她夢見葉嘉衍撕了她的衣服，支支吾吾道：“噩夢。”頓了頓，又催促，“現在沒事了，你出去吧！”

  葉嘉衍看了江漓漓一眼，沒說什麽，離開她的房間。

  江漓漓拍拍胸口，長籲了一口氣，下床去洗漱。

  她進了浴室，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才發現自己的雙頰異常地紅。

  呃，幸好葉嘉衍沒有追問她做了什麽噩夢，不然她要怎麽解釋？

  江漓漓竭盡所能地拖延時間，下樓的時候，葉嘉衍已經在餐廳了，張姨叫她也過去吃早餐。

  她不想讓張姨看出異常，走過去坐到葉嘉衍對面，習慣地解鎖手機，才發現林綻顏昨天晚上給她發了條消息，她忙忙回復說昨晚沒看見。

  “你居然現在才回復我！”林綻顏一猜一個準，“昨天回去之後，你和葉嘉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江漓漓下意識地看了看葉嘉衍，怕被葉嘉衍發現，又匆忙收回目光，承認她和葉嘉衍回來後確實爭吵了幾句嘴……

  林綻顏確認道：“葉嘉衍真的生氣啦？！”

  “嗯。”江漓漓說，“但是他生氣的點很奇怪……”

  她把葉嘉衍生氣的原因告訴林綻顏，林綻顏立馬回復道：

  “葉嘉衍這是開始喜歡你了吧！！！”

  “……”

  江漓漓再一次抬頭，盯著葉嘉衍猛看——

  葉嘉衍喜歡她？

  聽起來怎麽那麽像天方夜譚？
  葉嘉衍感覺到江漓漓的視線，抬眸，對上她的目光。

  “嘭！”

  江漓漓嚇得手機都掉了。

  她怕葉嘉衍看到她和林綻顏的聊天內容，忙忙去撿手機，可是因為動作太匆忙，抬頭的時候磕到了後腦杓，痛得眼睛都紅了……

  另一邊的林綻顏也很激動，給江漓漓發來一個視頻通話請求。

  江漓漓接通視頻，林綻顏看見她眼睛紅紅的，愣了一下，說：“漓漓，你也不用激動到哭吧？”

  “別說了。”江漓漓切換攝像頭，對準葉嘉衍——

  林綻顏秒懂，比了個“OK”的手勢，一邊笑呵呵的說：“嘉衍也在啊，早啊！漓漓，我們一會兒再說，你記得給我回電話啊！”

  江漓漓掛了視頻電話，掙扎著坐回去，摸了摸一陣陣鈍痛的後腦杓，順便看了看葉嘉衍——他目睹了她一系列“糗事”，卻一動不動，依然從容優雅地吃著早餐。

  她也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吧……

  江漓漓好不容易做好了一系列的心理建設，葉嘉衍突然問：

  “你和你朋友有什麽事不敢當著我的面說？”

  “呃，就是我們女孩子的一些事情啊，你不要多想！”江漓漓頓了頓，順理成章地轉移了話題，“對了，我通過盛唐的面試了，明天去上班！”

  葉嘉衍不感意外，只是問：“你在盛唐的帶教律師是誰？”

  江漓漓沒想到葉嘉衍還關心這種事，說：“還沒分配呢。”她忍不住問，“你是擔心我嗎？”

  葉嘉衍看都沒看江漓漓一眼，淡淡地說：“不要多想。”

  江漓漓：“……”

  吃完早餐，葉嘉衍坐上司機的車去公司。

  莊雅妍按照慣例比葉嘉衍早15分鍾上班，提前替葉嘉衍整理好文件、準備好咖啡，好讓葉嘉衍一來就可以直接進入工作狀態。

  但是，萬事都有例外。

  今天，葉嘉衍到了辦公室之後，沒有馬上開始工作，而是問：“周助理在哪兒？”

  “在準備會議。”莊雅妍問，“葉總，您找周助理？”

  “嗯，讓他回來。”

  莊雅妍一個內線電話撥到會議室，讓周揚聲回來，說葉嘉衍有事找他。

  周揚聲今天心情很好，一回來就笑容滿面地問：“葉總，有何吩咐？”

  “調查一下盛唐有帶教資格的律師。”葉嘉衍說，“我要他們的詳細資料。”

  周揚聲一下子反應過來，“太太要換所實習？”

  葉嘉衍和周揚聲接下來說了什麽，莊雅妍完全聽不進去，她的大腦在一刹那之間陷入了空白……

  這一個多星期，江漓漓一直沒什麽動靜。

  她和周揚聲討論了一下，一致認為江漓漓受到那麽大的打擊，應該是畏懼了職場，不想再去上班了，她多半會恢復過去一年深居簡出的生活。

  可是，她竟然已經面試好新的律所，準備換所實習了？
  “葉總，太太這個效率……跟您有一拚啊！”周揚聲不動聲色地拍了個馬屁，“我們還以為太太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從打擊中恢復過來呢！”

  葉嘉衍挑了挑眉，“誰告訴你她受打擊了？”

  “碰到那種事情，難道不會受……呃，打擊……嗎？”周揚聲越說聲音越小，“葉總，我這就去對盛唐的每一個律師做個詳細的調查，給太太挑一個人品好、專業牛的帶教律師。”

  葉嘉衍叮囑道：“不要讓她知道。”

  周揚聲已經習慣他們葉總躲在幕後當無名英雄了，點點頭，開始去做調查。

  莊雅妍這時終於回過神，提醒葉嘉衍該去開會了。

  去會議室的路上，莊雅妍還是忍不住說：“葉總，您要不要勸勸漓漓，讓她不要去上班？她不適合上班。”

  葉嘉衍進了電梯，問道：“你覺得她勝任不了律師的工作？”

  “我不是質疑她的專業。”莊雅妍溫和地解釋道，“只是，我們都知道，她是在溫室裡的長大的，她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太好了。職場環境那麽惡劣，她根本無法適應，遲早會受傷害的。”

  葉嘉衍的聲音毫無起伏，“她已經受到傷害了。”

  “所以啊……”

  莊雅妍話裡話外似乎都是為了江漓漓好，葉嘉衍卻打斷她的話：
  “但她沒有放棄。”

  “……”莊雅妍怔了怔，看著葉嘉衍，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

  “經歷了兩次那樣的事情，我以為她會放棄。”葉嘉衍淡淡的說，“既然她沒有放棄，我就沒有理由不支持她。”

  莊雅妍換了一副表情，笑著說：“漓漓知道你對她這麽好嗎？”

  這時，電梯門剛好打開。

  葉嘉衍邁步往外走，莊雅妍只聽見他說：
  “她不這麽認為。”

  “……”

  莊雅妍可以肯定，葉嘉衍這句話的背後，包含著某種情緒，只是她體會不到。

  不過，葉嘉衍這句話表面的意思，她倒是聽懂了。

  他的好，江漓漓視若無睹，甚至不覺得他對她有多好。

  呵，果然是擁有的太多，多麽珍貴的東西都可以無視，都可以不珍惜麽？
  不要緊，很快，她就會替江漓漓好好珍惜……

  這時，江漓漓正躺在家裡的沙發上，並不知道自己被扣上了一頂多大的帽子。

  她調整了一下心態，終於給林綻顏回撥了視頻通話。

  林綻顏顯然在等這通電話，一接通就端詳了江漓漓一番，調侃道：“不哭了？我以為你還在哭呢？”

  “什麽呀？”江漓漓說，“我剛才撞到桌子了，眼淚是疼出來的。”

  林綻顏一臉問號，“你激動到去撞桌子？？？”

  “是不小心撞到的！！！”江漓漓覺得再說下去她就要內傷了，“顏顏，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了吧……”

  “那我們來討論一下葉嘉衍。”林綻顏一臉篤定，“我覺得我猜的沒錯，葉嘉衍一定是對你動心了，不然他不會那麽在意你說他是你表哥！”

  江漓漓：“……”

  “對了，”林綻顏追問，“後來你們是怎麽解決這件事的？”

  江漓漓不敢說實話，用四個字草草帶過了，“不了了之。”

  林綻顏失望地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江漓漓，你讓我說你什麽好？這麽好的機會，你居然沒有抓住！”

  “這算什麽機會啊。”江漓漓覺得再說下去她就要露餡了，反過來丟了個問題給林綻顏，“你和子琛呢？”

  “……”林綻顏佯裝不懂，“幹嘛問我和宋子琛？”

  “別裝了。”江漓漓反過來盯著林綻顏，“昨天晚上他送你回家，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麽？”

  林綻顏笑了，“漓漓，我知道你希望我談場戀愛，但是你想撮合我和宋子琛就大錯特錯了。宋子琛不結婚、不跟女藝人談戀愛的flag，你忘了嗎？”

  “呃……”

  江漓漓意識到自己失策了，默默地轉移話題，跟林綻顏聊起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