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自然也是發現了晉許之近來的不對勁,在他有一次即將外出前往楚家的時候,在門口攔住了他的去路:“許之,我們聊聊。”
晉許之一直躲著他,自然也是心裡有鬼,目光閃爍著說道:“等我回來。”
維克多還想說些什麽,望著晉許之的眼神,不禁流露出受傷的感覺,晉許之看著維克多的眼睛,內心好像有什麽東西悄然間破土而出,狠心的推開維克多,被狠狠地摔在了門框上,維克多疼得捂住了胸口,晉許之心中有了些許後悔,想要看一眼維克多的傷勢,卻被維克多給攔住:
“你去吧。”
晉許之決心不再躲避,今晚便和維克多將那些潛伏於黑暗中的情愫傾訴,拉住維克多的衣領,糾結了半天還是在額頭落下一吻:“等我回來。”
正欲撒開手,卻反被控制住了摁在牆上,鋪天蓋地的吻而下,好不容易拉來的距離卻又被死死抱住,維克多紅了眼眶:
“你記得回來。”
晉許之從來沒有這樣的歸心似箭,他想回去見見維克多,
此刻的晉許之已經看透自己的內心如明鏡,點著頭,便沒有多言。
呆愣愣著的維克多輕輕撫上自己的嘴角,剛剛的一切,好不真實,虛無縹緲。
此刻正是清晨,晉許之坐上了車,才發現這一路上原來有這麽多不同的風光。
城市寧靜難得,晉許之坐上了車,帶著暖意的風從車窗吹進,他才發現這一路都不曾注意過的風景,到處是高樓大廈,但同時,也煙火人間也不曾遠去。
晉許之想起了從前和維克多剛熟悉時候的樣子。
兩個小小少年,趁著大雨,爬上了廢舊的爛尾樓頂,撐著一把好不容易弄來的雨傘,互相緊緊挨著,告訴對方將來的願望。
晉許之縮成一團,隔著雨傘的骨架窩在維克多的身邊:“你將來想做什麽。”
維克多的語言在和晉許之的朝夕相處之間已經好了很多:
“鑽,錢,報仇。”
“是賺錢。”晉許之不厭其煩的重複道:
“zhi-wu-an,賺。”
“賺錢。”維克多又清楚地咬牙說了一遍,才引得晉許之滿意。
“要賺多少錢才能報仇啊。”晉許之望著眼前全世界鋪天蓋地落下的雨珠感歎道。
“很多很多。”維克多用手比了一個大大的圓,問晉許之道:
“那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麽。”
“我啊。”晉許之笑眯了眼睛:
“我也想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留在你身邊。”
四周大雨滂沱,金色頭髮的男孩將另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孩擁入懷中,便是永恆。
我們走過的路太長,一路上不斷地丟棄,拾取,卻忘了最初懷抱著的,到底是什麽。
站在了楚家門口,晉許之卻沒有了以往的步履匆匆,望著高樓大院,再次鑽回了車內:
“回家。”
是的,我要回家。
因為他知道有個人正在等待,等待著他的到來,仍憑時光兜兜轉轉,而那兩個男孩從不曾走散。
晉許之回到家時,四下無人,整個別墅都透露著靜悄悄的感覺。
他也是這才發現,那麽多空的房間,維克多的房間和自己的卻偏偏是挨著的,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原來他們就隔著一棟牆,自我慰藉。
走過維克多的房間,靜悄悄地推開門,看到那個男人正安靜的趴著睡著,額頭幾縷發絲乖順的搭在上面,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太空被,就這麽,歲月恬靜著。
晉許之的目光如炬,不知過了多久,維克多悠悠轉醒,卻又看到晉許之正在一旁看著自己,連忙直起身來,卻又忍不住“嘶”了一聲。
晉許之反應過來今天上午他的不對勁,被推撞在門框上,露出那樣痛苦的神情,他早該猜到的,維克多一直,而且總是如此。
“你,”維克多剛說完一個人,卻被晉許之呵斥住:“閉嘴。”
“趴好,讓我看看。”和前陣子維克多對著自己一樣,晉許之也掀開了維克多背上的衣服,入目便是一條可怖的紫青棍印。
“唉,沒事沒事。”維克多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衣服往下拉。
晉許之和維克多不是沒見過彼此受傷的樣子,艾瑞克剛興起的那幾年,沒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小傷,可這從前看來微不足道的小傷,如今落在眼裡,是真真看的難受。
維克多本想坐起身來解釋(狡辯),後腰處卻突然一涼,是晉許之的眼淚,他哭了。
男兒不輕言落淚,可現在的晉許之卻因為心疼他的小男孩紅了眼眶,大致猜到了是因為什麽,說道:
“不要受傷了,好不好。”
隨後虔誠的請問那道印痕。
維克多被他今天的動作給愣住,不管不顧的站起身來,將他推到了房門外,說道:
“不要進來。”
那麽多個黑夜他都熬了出頭,他不想讓他的男孩再次沉淪,哪怕是以心碎作為代價。
隔著房門,晉許之哭了,哽咽著說道:
“你讓我進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維克多亦是心如刀絞,思索再三,拉開門對著靠在一旁的牆上的晉許之說道:
“你如果進來了,就走不掉了。”
晉許之直接擁抱了他,在耳邊輕說: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讓你難過的事情,我再也不會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