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軒被抓住,靳東歌立馬就將圍著棋社的人手給撤了回去,在場的人議論紛紛。
“這邊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那麽多官差過來,連靳羅刹都過來了?”
“你還不知道嗎?安寧郡主受了重傷,刑部肯定要派人過來調查這件事情。”
“安寧郡主受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與我說一說。”
“這個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一直待在這棋社裡面,剛剛聽到響聲就衝了過去,看見安寧郡主倒在血泊之中,但這就是命懸一線。”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都悄悄地豎起了耳朵,看向了那個講述的人。
那人看見有這麽多人盯著自己,立馬就挺起了胸膛,對方賣力地描述起事情來了,將冷軒和羅薇薇對峙的經過,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將安寧郡主救治的過程也細細的描述了出來,最後忍不住感歎道:“我原先還想著冷軒姑娘真是一個忠仆,在安寧郡主受傷的時候第一個就衝了出來,沒成想最後被靳羅刹帶走的人居然是她,想來郡主受傷的這件事情,也跟她脫不了乾系。”
靳東歌在百姓之中積威已久,他判下的案子從來就沒有錯判,所以冷軒被靳東歌帶走,讓人立馬下意識懷疑冷軒就是害了安寧郡主的凶手。
羅薇薇對於外面的話恍若未聞,對著棋社的人吩咐道:“郡主受了重傷,不可以受風寒,等一下你派人將車內用油皮封好,再用被子鋪好墊子,等郡主的傷勢再穩定一些的時候,就送她回府中休養吧,文園往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是一個能讓人靜養的地方,還是回去好些。”
下人將這些一一應下,見羅薇薇打算離開,不禁出聲問道:“謝夫人,不打算留在這裡陪一下我們郡主嗎?”
“不了,你家郡主最需要的就是靜養,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麽忙,只會打擾她。”羅薇薇搖了搖頭道,“況且我府內也有不少事情,不能在這裡待太久。”
其實最主要的是羅薇薇猜到了安寧郡主想對她說些什麽了,這些事情她做不到,也不想答應。
若是留在這裡,安寧郡主將事情與她說了,她也只能拒絕,到時候也只會徒生尷尬罷了。
下人見她這麽說,也不好再挽留了,在羅薇薇離開以後,就回到了屋內,將羅薇薇與她說的話,一一轉告給安寧郡主。
安寧郡主聽到下人說的話,眼中的光漸漸暗了下來,悲笑道:“看來是沒人敢將當年的真相說出來了。”
下人見她傷心,有些關心的說道:“郡主,您如今受了重傷,萬不可激動,等傷好了以後,這些事情再從長計議。”
“不,我已經沒有時間從長計議了。”安寧郡主搖了搖頭,“他們已經知道我做的事情了,絕對不會再給我逃脫的機會了,今天若是不是羅薇薇過來,你們看見的恐怕就是我的屍體了。”
下人聽到這話一驚,“您說您今日之所以會受傷,是太上皇的人做的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左右我都是活不長命了,總不能讓那些害了我冉家的人繼續逍遙。”安寧郡主蒼白的面色露出一抹決然。
羅薇薇出了棋社,就直接往自己的馬車方向走。
車夫看見羅薇薇,連忙將凳子放了下來,讓她有踩踏的地方。
羅薇薇上了車軒,掀開了簾子,看見車裡面坐的人以後,微微一愣,“你怎麽會在這裡?”
“聽說你在文園裡面大殺四方,我便來這裡看一看。”謝獨看著羅薇薇淡淡一笑道。
“安寧郡主受傷的事情左右也不過兩個時辰,棋社又被官差牢牢地圍住,連一隻蒼蠅都出不去,這才剛剛解封,你就收到了消息,還敢你趕到我的馬車了,你的動作倒是迅速。”羅薇薇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對面,看著他說道,“說吧,你是從什麽時候來文園的?剛剛一路上你都跟著我過來的?”
被羅薇薇拆穿,謝獨一點也不慌,坦坦蕩蕩的看著她回答道:“你坐馬車剛走,我便追了上去,猜想你應該是來安寧郡主這一邊,沒想到還真的是。”
見他如此坦白,羅薇薇反倒不好說些什麽了,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麽,我有分寸,只是我與安寧郡主相交一場,我不能看她白白去死,隻幫她這一次,還了我倆之間的情誼,下次我是不會幫她的。”
謝獨看著羅薇薇頭頂的發飾,將她頭頂松垮的珠釵拔了下來,放在手裡把玩到道:“可我要說的事情卻不是這個。”
聞言,羅薇薇猛然抬起了頭,看著謝獨說道:“你不是想說安寧郡主的事情嗎?”
“你既然都已經有了分寸,我為何還要再跟你說?”謝獨將珠釵在手中輕輕一轉,看著羅薇薇溫聲道,“我想說的是皇上已經下令,從今日開始,你在禦膳房的位置已經有人接替,你無需再去宮中做事了。”
“這件事情不是早就定下來了嗎?”羅薇薇看著謝獨說道。
在家呆的這幾天,她都已經忘記了,她在宮中還有職位的事情了。
“事情確實是定下來了,只不過這程序還是需要走一走。”謝獨將珠釵重新插回了羅薇薇的發間,溫聲道,“你還需回到宮中,將手頭的官府宮牌都還給內務府才行,這才算正式交接了。”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這事既如此複雜。”羅薇薇碰了碰頭頂的珠釵,看著謝獨說道,“不過你丟下蕭湛,就與我說這些話嗎?難道沒有什麽其他想說的嗎?”
她都已經做好了被謝獨教訓的準備了,謝獨卻一點斥責的想法都沒有了,羅薇薇有種沒底的感覺,總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那你想我說些什麽?”謝獨看著羅薇薇的眼睛問道。
被這麽盯著,羅薇薇心頭頓時就有些虛了,鼓了鼓腮幫說道:“剛剛靳侍郎讓我離安寧郡主遠一些,不要摻和到這件事情裡面,免得難以收場。
連他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可我偏偏沒有克制住,攪和進了這件事,也不知道給你添了什麽麻煩,你若是覺得惱怒,就狠狠的斥責我幾句,你什麽都不說就盯著我,我覺得怪滲人的。”
聞言,謝獨輕笑出聲,看著羅薇薇說道:“我若是教訓你幾句,你就會改了你的性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