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道理，好好的親戚反成了仇人了！”廖青牧氣道。

  “這難道不正常？我賺了錢，外人頂多說幾句酸話，他們都要動手搶了，難道隻許他們做，不許我說？”廖秋雁冷笑道。

  “一家人互相幫扶都是常有的事，哪有你說的這麽難聽！”廖青牧更氣了。

  “我不管，我就是個心窄小氣的，誰做了哪件事讓我心裡不痛快，我就記他半輩子，有錢寧可扔進水裡也不給他！”廖秋雁說完這一句，隻覺得心裡痛快多了。

  “你，你這小心眼到底是像誰！”廖青牧氣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來。

  “你放心吧，這斤斤計較不肯吃虧的性格活脫脫像你們廖家人，反而爹你這性子不知道像誰，天天普度眾生以德報怨的，怕不是從哪個佛爺家裡抱來的吧？”廖秋雁立即回道。

  就是十個廖青牧加起來也不如廖秋雁一個人會說，廖青牧和她吵了幾句，平白自己惹了一肚子氣，更別說說動廖秋雁同意了。

  最後他也拉長了一張臉，自己去洗了碗，收拾乾淨也回房睡覺了。

  廖秋雁見他偃旗息鼓，知道這三言兩語也勸不回他，也不想大晚上爭吵，哼了一聲也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廖秋雁還沒有睡醒，就被周氏著急忙慌的搖醒了：“雁兒，你快來看，咱們家的那幾缸酒不見了！”

  聽了這話，廖秋雁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連忙披衣起來查看。

  只見平時擺著幾缸酒的地方空空如也，連廖秋雁備著的幾瓶好酒也都不見了，不但如此，院子裡放著的那幾個防碰的藤筐也不見了。

  廖秋雁問道：“我爹呢？”

  “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了。”周氏低聲說道。

  周氏是一大早起來之後才發現不對的，這幾缸酒的重量不輕，不是哪個毛賊進來就能輕松搬走的，顯然是有個“內賊”從中幫忙。

  廖秋雁的臉色都青了，萬萬想不到廖青牧說不過她，乾脆就不說了，居然一聲不吭直接動手了！

  “走，娘，我們去大伯家看看，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麽話可說！”廖秋雁咬牙說道。

  “雁兒……”周氏反而遲疑了。

  “酒就是拿來賣的，就算他們現在藏起來了，想賣掉也必須拿出來，總不能真藏一輩子。”

  氣過之後，廖秋雁逼著自己盡快冷靜下來，她飛快的想了一遍，確定無論能不能爭論出結果，這一趟也是少不了的。

  底線總是一步步退下的，這次她沒有反應，廖家人不會感激她高抬貴手，他們只會越來越過分，直到把自己逼入絕境為止。

  見廖秋雁態度堅決，周氏也無法，隻得跟著廖秋雁一起去了。

  路上有相熟的村人看見母女兩個，尤其是廖秋雁一臉不善，朝周氏問道：“這是怎麽了，一大清早的，誰惹著你們了？”

  周氏還想著含糊兩句，廖秋雁卻不想替廖家人遮掩：“千防夜防，家賊難防，賊半夜偷的東西，我們也只有大清早上門追贓了。”

  廖秋雁的聲音不算小，不但問話的這個人，連周圍幾個離得近的村人也都聽見了，頓時議論起來。

  “雁兒，這事哪有往外說的。”周氏小聲對廖秋雁說道。

  “又不是我偷東西，我有什麽怕的，再者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好，有個賊住得離大家這麽近，我知道了卻不提醒一句，多不合適啊。”

  周氏說不過她，隻好拉著她趕緊往前走，免得廖秋雁再說出什麽更露骨的話來。

  但是這種掩飾也沒什麽用，早上村裡不少人在田裡乾活，互相說個一兩句，廖秋雁這番話就傳了半個村子，更有幾個好事的，悄悄跟在她們母女身後，打算去湊個熱鬧。

  到了廖大伯家，廖秋雁敲了兩下門，見屋裡早有人活動，卻沒人應門，冷笑一聲，也不等了，直接上去踹了幾腳，把院門硬是踹開了。

  “天殺的死丫頭，大清早的來踹門，是當我和你爺爺都死了不成！”不等廖秋雁繼續把屋子的門踹開，廖老婆子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廖秋雁早知道她在屋裡，只是不肯吭聲而已，先看了一圈院子，果然沒看見酒缸，也不多話，大聲問道：“我爹去哪了？大伯還活著沒有？請他出來，我有話問他！”

  這話廖秋雁放大了聲音喊出來的，連左右鄰居都聽見了，頓時兩邊房屋的窗戶都推開一條小縫，影影綽綽的躲著幾個人聽熱鬧。

  “你這是什麽話，你爹就是過來幫你大伯幾天忙，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房門一開，廖大嬸推門出來了，她眼下帶著一點青黑，精神頭倒是不錯，說話也是中氣十足。

  “幫忙？就是地主家雇短工，也沒有把人當騾馬使喚的，說是親兄弟，從清早乾活到夜裡連頓飯都不舍得給，等大伯的傷養好了，我爹要是累病了，不知道大伯可願意來我家幫忙？”

  這話廖大嬸可不敢認，隻好避重就輕的說道：“你爹閑在家裡也沒什麽事，他自己願意來兄弟家幫忙，晚上也是自己走的，可不是我們趕走的。”

  “那好啊，請大伯娘來我家也幫幾天忙吧，我比你家好客些，保證不趕你走，怎麽樣？”廖秋雁回道。

  “她還要在家裡做別的活計，去不了你家！”廖韓山原本在房間裡坐著，聽見廖大嬸完全不是廖秋雁的對手，不得不出了門，對廖秋雁說道，“你別站在外面了，進來說話。”

  “不用了，我今天進了門，回頭大伯家的門檻壞了，怪在我頭上怎麽辦，我們一家子窮人可賠不起，索性就在門外掰扯清楚吧。”廖秋雁挑眉道。

  “你要掰扯清楚什麽？不就是老三來幫老大乾幾天活嗎？值當你堵著門大吵大嚷？”廖韓山怒道。

  這時廖大伯家的門外已經聚了好幾個人，廖秋雁背對著他們看不見，廖韓山可是被這些擺明了看熱鬧的眼神氣得不行，心中更是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