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實在不妥,李家竟然也同意嗎?”江藤皺眉道。
“誰知道李家是怎麽想的,八成是我奶奶說了些什麽吧,比如要是我妹妹嫁過去,嫁妝一定不會少,我要是成親,恐怕連新衣服都沒幾件。”廖秋雁隨口說道。
江藤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說道:“你們家分家了嗎?”
“早就分了,不過分家不分產,我大伯二伯那裡不清楚,我爹凡是掙到了錢,都會被我奶奶收走,你看看我們家的房子就知道了,屋頂的瓦片比衣服上的補丁都多。”廖秋雁說道。
這個可不是假話,本身現在一家三口住的房屋就是老房子,瓦片時間長了碎掉的不少,沒錢整體換新的,只能缺一塊補一塊。
廖秋雁沒去另外兩個伯父家裡拜訪,但是從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就可以看出,他們的生活比自家好多了。
“要是他們知道我家忽然多了那麽多壇酒,就算是這麽差的酒,肯定也要想辦法弄走的。”廖秋雁這話說的理直氣壯,毫不心虛。
江藤心裡也有些不舒服,廖秋雁固然不是他接觸最多最習慣的貞靜女子,但如果一直生活在這種家庭裡,只怕也就是這種性子才能過的好。
廖秋雁察言觀色,發現江藤的態度軟化了不少,心裡高興,但也知道過猶不及,於是不再提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別的。
“剛才在酒肆裡,我沒有說清楚,想把那種劣質酒做成精釀,還需要別的工具,江先生連酒錢都出了,這些工具錢能不能也賒給我?我保證一年之內就還給你!”
江藤正是對她心生同情的時候,怎麽肯讓她賒帳?於是說道:“何必如此,姑娘剛才不是說了,這是釀酒必須的嗎?我一道付了錢就行了。”
廖秋雁聽到這裡,喜出望外,隨即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因為江藤好騙就逮著他一隻羊拚命薅羊毛。
但是目前她認識的人裡只有江藤的錢多,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那,我再買些酒曲行不行?”
“當然可以了,廖姑娘準備買多少?除了酒曲,是不是還要買些糧食?”江藤答道。
廖秋雁說道:“不,現在暫時不考慮從頭開始釀酒,買酒曲只是為了預先研究一下。”
這人也太好騙了吧?他長這麽大為什麽還沒有把家產敗光!
因為江藤如此好騙,廖秋雁甚至不由自主的對他產生了一點愧疚。
不過這份愧疚在她看到店裡酒曲的時候就完全扔到腦後了。
本縣也不是產酒的大縣,所以本地的酒曲十分普通,廖秋雁捏開了一個,在指尖撚了撚,就確定,這酒曲的質量不怎麽樣。
“二位要是想要品質更好的酒曲,我們店裡進貨的時候可以幫忙帶一些。”掌櫃的說道。
“那些酒曲是什麽價錢?”廖秋雁問道。
“價錢自然是更高,至少要比店裡的這種貴十倍。但是一分價錢一分貨,釀出的酒質量自然也不一樣。”掌櫃的說道。
廖秋雁有些猶豫,畢竟她沒有見到實物,隻憑掌櫃的一張嘴,完全無法確定有沒有達到自己的標準。
江藤卻爽快說道:“釀一壇酒需要多少酒曲?你先按十壇所需的量幫我們帶一下吧,什麽時候能到貨?”
廖秋雁低聲說道:“先別急著買,讓我問清楚啊!”
“時間來不及了,況且掌櫃的也說了比店裡的好,你剛才是很看不上這種的吧?最終不是還要買嗎?”江藤說道。
那至少也讓她砍砍價,不能這個掌櫃說多少就是多少吧!
江藤似乎根本不知道還有講價這碼事,飛快的和掌故的敲定了十天后來取,轉頭問廖秋雁道:“廖姑娘,你還想要什麽嗎?”
“當然有!”廖秋雁惡狠狠的說道,與其讓他的錢都被別人騙走,還不如拿來投資她的釀酒生意呢,至少她會一分不少給他分紅的!
想要買個蒸餾器是不可能了,廖秋雁一路問路和江藤到了鐵匠埔,當場按著記憶畫了個草圖,讓鐵匠照這個樣子打造。
“姑娘這個是拿來幹什麽的?”鐵匠看著圖,百思不得其解。
“你別管這個,隻告訴我能不能做到。”廖秋雁說道。
“做是可以做,但是中間封口的地方可能會厚一些,這樣沒問題嗎?”鐵匠也是個十分實在的人,兩人拿著草圖就開始討論起來。
好不容易把最終的圖案定下來,江藤這回不用廖秋雁提醒,十分主動的說道:“定金要多少錢?”
鐵匠說道:“姑娘,你這要給我全款,畢竟你這東西別家沒人要,若是隻付定金之後不來取,我就要賠錢了。我收了錢給你一張收據,若是我不交貨,你隻管去衙門告我去。”
廖秋雁想想也還可以接受,問道:“全款要多少錢?”
鐵匠說道:“二十兩銀子,不二價。”
江藤爽快的付了錢。鐵匠認得字,寫了一張收據給他們,江藤檢查了一遍,沒發現錯誤,直接交給廖秋雁收著了。
廖秋雁接過這張價值二十兩銀子的紙,再想想李家和廖老婆子斤斤計較的那三兩銀子的彩禮,更看不上他們了。
“東西都買齊了,咱們趕緊回去吧,之前忘記問時間了,也不知道咱們現在回去還來不來得及。”廖秋雁急匆匆的帶著江藤返回城門附近。
趕車的韓大爺這次沒什麽要買的東西,為了省進城的那筆錢,索性就在城外等著了。
見他們兩個人匆忙回來,他不由的松了口氣,說道:“就差你們兩個人了,我還說再等一刻鍾,你們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先回去了。”
再一看,他們兩人手裡空蕩蕩的,似乎沒拿什麽東西,難道真是來縣城裡逛著玩了?
廖秋雁含糊了過去,和江藤擠上牛車,一起慢悠悠返回了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