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員外果然有了些興趣。

  廖秋雁便把之前浸汁法釀成的那一壇菊花酒取了出來，為了更好的讓酒的香味散發出來，不像剛才那樣隻拿了一個小杯子，而是用了一個廣口的小海碗。

  酒剛倒進去，帶著一絲冷意的酒香便飄散出來。

  “秋雁姐，這酒什麽時候釀成的，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楊老三的眼睛都要放光了，從前他喝的菊花酒大多只是為了應景，味道根本差強人意，廖秋雁釀的酒一聞香味便知道不同！

  “我也是剛釀成了不久，手頭暫且只有這一壇。”廖秋雁說完，把這一碗酒遞到呂員外面前，“請嘗嘗吧，我這酒還沒讓外人喝過，員外嘗了也跟我說說覺得味道如何。”

  剛才楊老三說自己沒喝過這樣的菊花酒，其實呂員外也是如此，他接過酒碗，見酒色澄清，稍帶一絲淺淺的黃色，心裡就知道這酒恐怕價錢也不便宜。

  不過他能為了流水席買三十五兩銀子一壇的酒，自然也不缺錢買別的好酒，呂員外端起海碗，一口就喝下去一半。

  酒的口感原本是偏辛辣的，菊花原本也是苦澀的味道，但是釀造者對時間的把握十分精準，菊花特有的香氣中和了酒的辛辣，喝下去之後，除了喉頭微熱，便是留在唇齒間的花香了。

  “好酒！”呂員外不由讚歎道。

  楊老三在旁邊急得直搓手，但是廖秋雁剛說了現在只有一壇，呂員外又明顯意動想要買酒，他也只能在旁邊使勁嗅著酒香解解饞了。

  果然，呂員外讚了一聲之後，便問道：“這酒不知廖姑娘定價幾何？”

  這酒的釀造也就比蒸餾多了一道工序，成本增加的不多，廖秋雁便說道：“呂員外若想要，跟這六壇酒算一個價吧。”

  呂員外也爽快，直接把這一壇酒也買下了，他喝了菊花酒，對地窖中其他的酒也提起不少興趣，但是想到今天已經買了這麽多酒，再多只怕不好拉回去，隻得作罷。

  廖秋雁對他的爽快也很有好感，索性不用他提，把另外幾種酒各自裝了一小酒瓶送他：“這幾種員外帶回去慢慢嘗吧，有哪種喜歡的，以後可以再來。”

  如此自然皆大歡喜，呂員外招呼人把酒搬走了，剩下楊老三卻遲遲不肯走，磨磨蹭蹭的欲言又止。

  “我剛才又沒騙人，現在當真只有一壇，我原本還打算自己留著喝，臨時起意才賣給呂員外的，我今天就重新準備，你回去等一等，重陽節前我送你一瓶。”廖秋雁爽快的說道。

  今天的生意做得順利，她的心情很不錯，況且要人乾活積極，總也要給人家些好處。

  “一瓶哪夠喝的啊，秋雁姐，要不這樣，你趁著重陽節前多釀幾壇，咱們借著節日多賣些出去，也多賺一點。”楊老三說道。

  “你都沒有嘗過，就對這酒的信心這麽足？”廖秋雁問道。

  “我雖然沒嘗過，但是也聞到看到了，再說秋雁姐你既然有信心拿出來賣，必然品質不差，這有什麽可懷疑的？”楊老三笑道。

  “你倒會說話，行了，這酒五六天能出一壇，先暫定釀造十壇吧，如果賣的好，節前還來得及再釀一波，就是現在麽有樣品給你，不太好說服人來買吧？”廖秋雁盤算道。

  “這個就包在我身上了，秋雁姐，你隻管安心釀酒就行了，這些雜事就都交給我吧！”楊老三拍著胸脯說道。

  他說完了仍然不肯走，打的什麽主意廖秋雁自然知道，哭笑不得的塞給他一小瓶酒，才讓他心滿意足的走了。

  “秋雁姐，下次釀出了什麽新酒，千萬給我留一瓶，可別直接賣了！”走前，楊老三還再三強調道。

  “我知道了。”廖秋雁無奈的應了。

  一連七壇酒被搬走，地窖裡空了一大塊，廖秋雁數了數用作原料的濁酒，這個數目有些不夠了，但大批量的從縣城買來，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些顯眼了。

  之前她的生意沒做大的時候，幾大壇幾大壇的買酒已經很引人注意，尤其中間江藤擴建了一間房，工匠和徒弟們來來往往，未必猜不到蒸酒的手段。

  廖秋雁想來想去，忽然覺得，在縣裡買院子是個很明智的決定了，趕完重陽節這一批菊花酒，她就要著手把釀酒的東西都搬到縣裡了。

  不過現在還是要先去看看周圍還有沒有野菊花，上次她已經把附近的都摘得差不多了，才隔了幾天，恐怕還沒有多少新的花苞，只能去更遠的地方看看了。

  廖秋雁在忙著自己的釀酒事業，周氏在家裡閑著沒事乾，成天除了喝藥調理身體，也就是盯著廖青牧一起休養了。

  如今藥喝的差不多了，等廖秋雁晚上回來，周氏便又問她道：“咱們什麽時候再去縣裡看病？”

  “藥都喝完了？這麽快？”廖秋雁驚訝道。

  “還剩了幾天的，我就是瞅著你爹這幾天不發愁了，想來廖家的事解決了，趁著這個時候咱們趕緊去縣裡，免得那頭想起你爹來，再出什麽么蛾子。”周氏說道。

  廖秋雁今天一口氣賣了三百多兩銀子的酒，這錢她大頭給了江藤收著，自己手裡留了那張五十兩的銀票和碎銀子，正是不差錢的時候，便道：“那我和江藤說一聲，明天就去吧。”

  “去哪兒？”廖青牧剛進堂屋，聽了個尾巴，便問道。

  “去縣裡找大夫，看看要不要改方子抓新藥。”周氏答道。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廖青牧說道，“我喝了這麽些天，也沒覺得有什麽變化，成天在家裡閑得都長肉了，這就夠將養的了，還喝什麽藥。”

  “你也得去，不然這麽多天的藥都白喝了，你說沒變化就沒變化了？你現在夜裡翻身的次數都少了！”周氏說道。

  廖青牧平時還好，但有時乾活累的狠了，反而睡不好覺，有時候腿還會抽筋，他雖然忍著不吭聲，又怎麽瞞得過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