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周雲曦與凌霄兩人要來的事情並未通知這裡整理和看守藥材的人，所以在見到周雲曦兩人的時候，這莊子的人都顯得有些錯愕。

  “你們忙你們的便是，不用管我。”

  他們認得周雲曦，畢竟最開始的時候周雲曦都是手把手的教他們做事。雖說有兩個月沒見，但也不至於忘了周雲曦的模樣。

  “是。”

  得了周雲曦的話，他們也紛紛散開，隻余下一個管事的人跟著周雲曦。就算她說不消有人跟著，那也不可能真的一個人也不跟。

  “我要的東西放在何處？”周雲曦對管事的人說話並未避諱凌霄，凌霄也沒有避開的意思。他既然隨著周雲曦來了，那就代表著周雲曦也沒覺得想要避諱。

  “回小姐，在倉庫裡好好兒的放著。”管事的笑了笑，“昨日剛到的，本以為小姐要過幾日才來，沒想到今日就得了消息。”

  聽見管事的這樣說，周雲曦眉頭微挑。

  為了能讓牧場空間裡面的人參與天上雪蓮能夠有個‘名正言順’出來的地方，她前幾個月便讓人去預購了東西擱在庫裡。

  雖然時間上確實是昨日就該到，但周雲曦原本可沒打算這幾日就過來。若非成熟的太快，周雲曦也不會這樣著急。

  這樣算下來管事的這話也確實沒有問題，可壞就壞在——

  昨日到的東西，一直沒有人過來稟報過她。

  想到這裡，周雲曦的眼神就微不可查的暗了幾分。

  “昨日讓誰過來報信的？”周雲曦笑了笑，“他來去匆忙，我本想給些打賞卻不見人影，今日總得補上。”

  聽見這話，管事也不覺有異，隻順著周雲曦的話道：“是莊子帳房先生的侄兒，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

  “他在何處？”

  周雲曦笑著，也不著急要拿倉庫裡的東西。

  “這——”聽見周雲曦問起，管事的卻顯得有些遲疑，“小姐有所不知，打從昨日出門之後，他就沒再回來，想必是談玩耍，這才忘了歸家。”

  管事不以為意，畢竟那孩子浪跡慣了，只要出門，時常都得隔上幾日才肯回來。這久而久之的，今日未歸，也無人重視。

  到是周雲曦聽見這話後，面色霎然沉了幾分。

  “凌霄。”周雲曦隨意的將碎銀擱在管事的手中托他轉交給帳房，又目送管事遠去之後才開口，“此人可有影響？”

  “是個啞兒。”凌霄對莊子的人不說知根知底，但也查過底細，對他們的大概情況也知道不少，“帳房早年也算個秀才，才被人誣陷與舞弊有關，便被奪了秀才的功名。”

  “他們有沒有可能與張霄天有聯系？”

  不是周雲曦杯弓蛇影，而是覺得藥材這麽一塊市場張霄天必定不會看著自己發展壯大。再怎麽著，他也絕不會願意看著秦風弈的人牟利。

  至於此前周雲曦‘訂’的東西，若不出意外，理應被掉包。

  “不用擔心，我們要的藥材無恙。”周雲曦語氣淡淡，知道凌霄必定也想到藥材的事情，“這麽重要的東西，我怎麽會不做二手準備？”

  言下之意，便是周雲曦覺得那啞兒將他們的藥材掉包，轉頭給了張霄天。

  至於所謂的消息，只怕也被那啞兒吞了去，按著沒有告訴他們。等著東西交到張霄天的手中，便隨便尋一個放入倉庫，來個偷梁換柱——

  可惜，周雲曦‘種’的東西，怎麽著也不會被人奪走。

  “我去倉庫。”周雲曦笑了笑，手指微動，轉著方才管事留下來的鑰匙，“凌霄，你在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麽阿貓阿狗胡亂轉悠。”

  “是！”

  聽見周雲曦這樣說，凌霄哪裡還有不明白的？既然那個啞兒沒了蹤跡，此番周雲曦又來了，那些藏在莊子裡的人自然按捺不住。

  見到周雲曦進入倉庫，想必也會‘探頭探腦’。

  “我說，你這直接拿出去真不會讓人懷疑？”慕成在周雲曦入了倉庫與它溝通的時候才緩緩開口，“當真不會？”

  “本就對我有疑心，也不在乎多這麽一次。”周雲曦不以為意，就像她說的，她身邊的人早就有了疑惑，只是一直不曾開口。

  或者說，他們都對周雲曦的‘真實身份’有著其他想法，總覺得周雲曦並非那小山村中一個窮酸秀才的女兒。

  可偏生，誰也查不出什麽不對勁。

  “你別忘了，之前七彩牛羊的事情那個皇帝還沒找你。”慕成的聲音不鹹不淡的響起，讓周雲曦收拾人參與天山雪蓮的手霎時一頓，“如果有人說你身懷異寶，你當如何？”

  此言讓周雲曦霎然沉默，半晌吐不出一個字兒。

  一直到門外發出細微的聲響之後，周雲曦才咬牙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說我活著，就算殺了我，他們不也找不到你的存在？”

  “倒也是。”慕成聽罷後語氣變了變，不知道想到什麽，“你可不能死，你若死了，才是麻煩事。”

  “恩？”

  聽見慕成後半句幾乎接近喃喃自語的話，周雲曦的眉毛便猛地一揚，仿佛沒聽真切慕成的話一般。

  “沒什麽。”慕成的語氣恢復平淡，“把東西收好，有人來了。”說著，慕成又是一頓，後想起什麽一般的又道：“不是跟你一塊兒來的那個人。”

  若說此前周雲曦還有追問慕成方才說了什麽的意思，那麽這個時候，周雲曦就沒了這個心思。

  不管來人是誰，都足以讓周雲曦提高警惕。

  “在什麽方位。”

  “倉庫左側。”

  慕成的話讓周雲曦又是一驚，左側？那可不就是他們來的路上？按理說凌霄不應該在周遭轉悠，如何會讓人來到這處？

  “凌霄！”

  周雲曦來不及多想，只知道如今讓凌霄跟在自己身邊才是最安全的。而也正因為她的高聲呼喊，那‘不速之客’的腳步聲頓時大了起來，仔細一聽，明顯是在遠離這處。

  如果說之前周雲曦還在琢磨會不會是有人碰巧路過，那麽這個時候，就可以肯定那人定來者不善。

  倘若不是，又為何聽見她叫凌霄就匆匆離去？
  “小姐。”凌霄來的很快，面色嚴肅，“莊子有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