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娜因為大皇子又一次重複之前對她說的那等將她當做孩子言論的話而倍感不悅，且這一次，她心頭的火氣也越發大了幾分。

  其面容也因此變得潮紅，呼吸也急促不少。

  “小姐，小姐您莫氣，氣著身子不值當！”丫鬟一直瞧著白娜，生怕白娜有個什麽，“您順順氣，千萬莫惱！”

  丫鬟的話讓大皇子心頭一驚，轉眸看向白娜就瞧見起雙頰雖然緋紅，可面如白紙，呼吸也是越發急促，瞧著就讓人心顫。

  大皇子也是見過白娜發病的模樣的，此時看白娜這個樣子，心頭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當即拉過白娜的手，面上滿是疼惜。

  “藥呢！”大皇子斜睨那丫鬟一眼，有些咬牙切齒，不過轉而看向白娜的時候卻又溫柔似水，看得一旁的周雲曦是一愣一愣的。

  她倒是不知道還有人的面色能變得這麽快。

  “在這裡，在這裡……”丫鬟連忙將藥瓶遞給大皇子，心跳快了不少。直到見到大皇子將其中的藥丸喂進白娜的嘴中之後，才略微安心。

  “可好些了？”

  大皇子的關切讓白娜抿唇，眼眶略微泛紅。她瞧著大皇子看了許久，之後才輕輕搖頭。末了，不忘拉著大皇子的手柔聲道：“表哥，我們別聽她胡亂說好不好？她能有什麽本事？我這頑疾從娘胎就有的，這麽多年那麽多大夫都束手無策，她怎麽可能……”

  “表哥，我不想你因為被她哄騙，而讓自己被算計。”

  白娜這話是真心實意的，她此前不開心，也只是因為大皇子說她胡說而覺著委屈。因為她是真真正正的覺著周雲曦沒有本事。

  那些個名頭，說實在的，若給些銀錢，也是能夠打出這樣的名聲。若周雲曦再老個十來歲，白娜興許還會欣賞些許。

  “大皇子，這就不是我不願幫忙了，實在是白姑娘不信。”周雲曦忽的抬頭，笑眯眯的盯著大皇子，“這一次可是您再怎麽開條件，我都是不會答應的了。”

  “我也不單單是個醫者，還是秦侯府的世子妃，也是與皇后娘娘有不淺交情的人，這般被人看輕……”

  “這心裡總是不得勁。”

  周雲曦說著衝白娜眨眨眼，讓白娜頓時咬緊了牙關。

  她如何聽出周雲曦話中嘲諷？但顧忌大皇子的想法和臉面，到底什麽都沒說。不管怎麽樣，白娜是打定主意不讓周雲曦能夠哄騙住自家表哥。

  “表哥，你看她都這樣下你臉面，咱們就走吧？”白娜柔柔開口，還吸了吸鼻子，模樣瞧著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我這病這麽多年習慣了，只要按時服藥不會有事，何必聽她一人之言，也不知真假。”

  周雲曦不語，隻挑眉瞧著白娜。

  不管白娜對她的觀感如何，這個時候的周雲曦只有些惋惜的。並非因為大皇子的遲疑，而是因為白娜的身體狀況。

  她能清楚的知道白娜的情況不是因為秦風弈說的清楚，而是因為在白娜踏入這院落的一瞬間，慕成就將白娜的情況放到了周雲曦的眼前。

  此前她看似在看話本，實際是在看白娜的病情。

  若按著慕成給的數據琢磨，白娜活不過半年。

  想到秦風弈之前提及的白娜是被白將軍和白夫人捧在手心中的珍寶，如今居然應了白娜的請求讓她入宮，周雲曦便覺著他們是在了卻白娜的願望。

  “我冒昧問一句——”

  “既然知道冒昧為何還要問？”

  周雲曦話剛出口，沒有說完，就被白娜直接打斷。再看起對自己怒目而視，周雲曦頓時啞然，不知該說什麽。

  “咳，白小姐不必如此，我只是有個關於白小姐病情的問題。”周雲曦輕咳一聲，面容似乎有些無奈，“白小姐近日病情是否發作頻繁，往日應當最多一月一次，有些時候當是幾個月才發作，如今是不是三兩日就會發病？”

  白娜不語，隻抿唇看著周雲曦。

  她倒是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不為其他，只因為周雲曦說的再正確不過。對此，白娜心中也存了疑慮。她自問這些事情除了將軍府中貼身的丫鬟才知曉，周雲曦如何得知？

  就算秦侯府真有這麽大的本事讓北面安插人手，也不該知道這些，更不可能知道的這樣詳細。

  思及至此，白娜的面色便略微一變。

  莫非，她真是個有本事的？
  “世子妃何意。”大皇子沒有想那麽多，只是察覺到周雲曦言下之意。可就算意識到，他也不願意相信是白娜的病情加重。

  “沒什麽意思。”

  周雲曦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模樣，白娜雖然沒幾個月好活，但不代表著周雲曦就該善心大發無條件救治。

  既然大皇子非要在這處拘著她，周雲曦自然是要用白娜作為交換條件，來給自己和秦風弈換取一定利益。

  本以為大皇子什麽都不在意，什麽都可以不顧，但白娜的出現，讓周雲曦意識到並非如此。這位千裡迢迢來了京城的白小姐，就是大皇子的軟肋。

  “只是順口一問，大皇子殿下與白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周雲曦微微笑著，抬手翻動自己的話本，實際是將系統面板劃開，“我只是好奇罷了。”

  此言大皇子自然不信，可見周雲曦這副樣子，大皇子也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對周雲曦服軟和妥協。

  他有心呵斥責罵和發怒，但目光觸及到白娜依舊蒼白的面色，到底將火氣壓下。只是看向周雲曦的眼神陰狠不少。

  “世子妃想要什麽，直說無妨。”大皇子沉聲開口，“除了讓本皇子放你離開。”

  大皇子此時擺明搞沒了耐心，而周雲曦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沒有著急開口。她知道，大皇子雖然在意白娜，可也不會輕易妥協。

  “我要離開這裡。”周雲曦打定主意之後才再度開口，“當然，不是回秦侯府，是去大皇子府。並且，往秦侯府送信，說我就在大皇子府中。”

  “若這個條件殿下都不願答應，恕周雲曦對白小姐的病情，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