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的出現和反水讓大皇子只能吃下這個暗虧，為了不讓自己背上‘弑子’的罪名、且還想栽贓嫁禍給周雲曦，大皇子只能咬牙道證據不足，此後繼續查探。

  而對周雲曦，他也咬牙切齒的賠禮道歉，此後帶著自己兒子的屍體出宮。至於白娜，竟然被怒火衝衝的大皇子拋在腦後。

  等他回過神來想到白娜沒有跟著自己一道離開再折回來尋人的時候，白娜已經被得到了消息的白錦攔截接回。

  此後大皇子想要再見白娜，只怕沒有之前容易。

  周雲曦喜聞樂見，連帶著說話的語調都輕快幾分。至於那慘死在大皇子手中的孩子，周雲曦除了憐憫，也無法再做其他的事情。

  害死他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父親。

  周雲曦等人，也尋不到直接證據。

  “既然你這麽想見江鈴，我帶你去就是。”秦風弈留在禦書房與楚辭商談事務，柳玥則帶著周雲曦回了鳳殿。

  “只是今夜太晚，明日再去，如何？”

  柳玥是帶了和周雲曦商量的意思的，她貴為皇后、一國之母，周雲曦就算心中焦急，此時也不好再做要求。

  再者，如柳玥所言，今夜時間太晚，貿然過去，定會打擾到江鈴休息。雖不知江鈴情況到底如何，但周雲曦就是覺著江鈴不會有事。

  只是想到江謙甚至都去了翊王府尋大皇子，周雲曦又有些拿不準。

  “玲兒的情況……”

  周雲曦的聲音帶了遲疑，看向柳玥的眼神竟有幾分小心翼翼。如此模樣，讓柳玥頗為無奈，隻沉默的瞧著周雲曦。

  “你放心。”柳玥的聲音很輕，但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她不會有事，畢竟是江家的女兒，如何也要護著她的。”

  “那江謙為何……”說著，周雲曦腦中靈光一閃，忽的想到了一個可能。

  柳玥既然說的這樣明白，那她和楚辭必定是會護著江鈴的。而傳出來的消息是江鈴中毒，情況危急，且江謙在朝堂上與楚辭光明長大的鬧翻——

  看似是江謙氣惱不已對楚辭萬分失望，滿心憂慮著自己妹妹的情況，甚至連帶著和秦侯府也劃清界限，可想到江謙這幾方之間的關系……

  為何江鈴無事的消息江謙不知？江謙又為何就這樣輕易的信了傳出來的小道消息，還不惜親自去翊王府與大皇子見面？
  事情似乎並非表面看著的這樣？
  若是他們早有預謀，一切都是按著商量好的來辦，那便也說的通了。也是，江謙如何會因為一個沒有根據、盡是猜測的事情就和秦風弈鬧翻？
  這不合常理。

  想到這裡，周雲曦再度看向柳玥。

  “就是你想的這樣。”柳玥笑眯眯的看著周雲曦，聲音依舊輕柔緩和，讓人聽了如沐春風，“江小姐確實中過毒，也確實在那幾日性命垂危，但如今已經沒有性命危險。”

  “說起來，還是你的功勞。”

  柳玥說到這裡便對周雲曦再度一笑，讓周雲曦頓時摸不著頭腦。她的功勞？周雲曦記得清楚，在她知曉江鈴中毒之後，這還是她頭一遭入宮。

  “是你給世子的那個能解百毒的藥丸。”柳玥的聲音依舊很輕，“正好派上用場，給江小姐使用。”

  得了這話，周雲曦才算徹底安心。

  “下毒的人是誰？”周雲曦雖然確定江鈴沒有危險，但想到江鈴被人下毒，心中還是有那麽幾分戾氣，“翊王？”

  江鈴雖與她熟識沒有多久，可到底是入了周雲曦的心的。她對江鈴，也頗為看重。知曉江鈴被人刻意所害，心頭也有怒火。

  想到此事極有可能又是大皇子所為，周雲曦便有些後悔。

  ——後悔方才沒有咄咄逼人，而是讓他輕易避開！

  “除了他還能有誰能在宮中布下眼線？”柳玥輕歎，“這宮中還藏了好些暗樁，雖零零散散，可下黑手卻是夠了。”

  “如今幾個重要的地方都放的心腹，所以你在宮中的時候可不要胡亂閑逛。”說著，柳玥一頓，“畢竟別處不能保證安全。”

  “說起這個……”周雲曦忽的一頓，面色有些複雜，“鳳殿興許也有幾個不安分的，娘娘回頭要不要查一查？”

  柳玥皺眉，似乎不明白周雲曦為何這樣說。

  見狀，周雲曦輕歎一聲，將自己去禦書房之前的事情盡數告知柳玥。而聽罷周雲曦的話語，柳玥的面色也跟著變得沉重。

  不管是哪個來傳信的宮女，或是當真按著哪個傳信宮女的意思去稟告周雲曦、讓她隨哪個宮娥離開的鳳殿眾人，都有問題。

  想要對周雲曦下手的那人已經被關入牢中，有林荀叮囑讓人盯著當不會給她自盡的機會，說不準也能再尋出幾個藏得深的釘子。

  而鳳殿的那人……

  柳玥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個冷笑。

  “我知曉了。”柳玥聲音很輕，但帶著一股子冰寒，讓周雲曦見了心中略微詫異。在她的記憶中，柳玥可是個溫柔可人的姑娘，不管說話還是做事，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可自打入宮成了皇后過後，這溫柔的姑娘似乎有了變化。

  尤其是近段時間以來，柳玥的變化幾乎肉眼可見。

  “嚇著你了？”見周雲曦愣愣的看著自己，柳玥的聲音就又軟了不少，“宮中近來事情多，我難免……罷了，這樣也好。”

  “我以前不相信環境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周雲曦笑了笑，並未有別的情緒，“如今見你這個樣子，倒是信了。”

  “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你被人算計。”她的聲音很輕，和柳玥的交情也有那麽幾年，所以周雲曦並沒覺得不妥，“就算宮中沒別的妃嬪，可這些宮女也有不省心的。”

  此話說的明白，也讓柳玥唇角彎了彎。

  她知道周雲曦的意思，面容瞧著也越發溫和。

  本以為自己的變化會讓人覺著害怕或者驚懼，畢竟心狠的事情柳玥這幾年也做過幾件。柳玥早就做好周雲曦反感的準備，但不曾想，周雲曦沒有絲毫抗拒。

  “我知道。”

  柳玥輕聲應著，眉眼的溫柔一如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