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娜知曉大皇子求了與自己的‘親事’之後面容就有些複雜。

  她此時站在這裡，更沒有參與什麽禦書房之中的事情。那大皇子求娶的人，自然也不是她。按著周雲曦和柳玥的說法，這人也不是秦風弈留在翊王府中的人，且袁青也沒有出現在宮中，那兩人必定除了岔子。

  除了被大皇子察覺身份，沒有第二種可能。

  而這個隨著大皇子入宮的白娜——

  “世子妃方才說，我哥哥反應很大？”白娜輕聲開口，將心中的酸澀壓下，“您的意思是，他將那個冒牌貨認成了我？”

  這話一出口，柳玥面色霎時一變。

  再看周雲曦面上帶笑，沒有覺得分毫意外，心中也有了別的想法。是了，若白娜猜的不錯，那禦書房發生的事情，也能得到解釋。

  如果不是將那個跟著大皇子一道來的白娜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白錦為何會有那樣逼真的反應？大皇子又如何會流露出那般的溫和與寵溺？

  想到這處，柳玥看像周雲曦的眼神就多了些複雜。

  從周雲曦的表現來看，柳玥完全有理由懷疑，周雲曦一早就看的明白——‘白娜’，可以以假亂真。

  所以，周雲曦在帶著那個白娜離開禦書房之後、識破她的身份之後，依舊沒有拆穿她的打算。

  “如果我猜的沒錯，大皇子也將她當成了真正的你。”周雲曦不知楊崢的本事，她只是憑借直覺，“也不知道是誰有這樣大的本事。”

  說著，周雲曦聳聳肩，瞧著有些無奈。

  白娜將周雲曦的面色看在眼中，心中的苦澀也越發濃烈。她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是啊，誰知道呢？”

  良久，白娜才深吸一口氣，後露出一個笑容。

  周雲曦見狀隻覺得心中沉悶不少，看向白娜的眼神也越發複雜。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白娜，更不知道這個時候應當說些什麽。

  氣氛，也因此一直沉默下去。

  “他們不會順利成婚。”許是柳玥忍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又或許因為其心中對白娜產生了同情，總歸這個時候，柳玥輕聲開口，帶著安撫，“皇上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那是針對真正的白家小姐，不是嗎？”

  白娜笑了笑，逞強的樣子讓人沒由來的心疼。

  柳玥見此，眉頭也輕輕皺起，不知該說什麽。

  不為其他，只因為白娜說的沒錯。嫁給大皇子的人不是真正的白家小姐，那他也不見得會對這樁婚事出手。

  畢竟，沒有什麽損失。

  對於白家而言，只要真正的白娜不在翊王府，那大皇子不管用什麽威脅，他們都可以安之若素，不為所動。

  相比之下，如果貿然阻攔，讓大皇子察覺什麽，才是真正不利的事情。楚辭和秦風弈，乃至於白錦，在這件事情上，都會好生衡量。

  “皇后娘娘，白公子求見。”

  周雲曦思緒剛剛收回，欲要張嘴寬慰白娜，侍女的話就讓她將自己到了嘴邊的話語咽了下去。

  白錦這個時候過來，恐怕是為了確定白娜是不是真的在這裡。

  “臣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白錦雖然焦急，但也沒有失禮，“臣自知匆匆過來於禮不合，但——”

  “不必多禮。”柳玥輕聲開口，聲音十分輕柔。

  白錦謝恩，起身抬頭。

  這一看，就看見站在周雲曦身側的白娜。只是這個時候的白娜眼眶微紅，瞧著像隻被欺負了的兔子，讓人心疼不已。

  但白錦知道，這裡無人會欺負白娜。

  此時白娜會是這個樣子，無非因為知道大皇子和那個‘白娜’婚事定下的消息。對於大皇子的歡喜，白娜到底還是放不下。

  “哥，我沒事。”白娜被白錦的眼神瞧的眼眶越發紅了起來，也越發讓人覺著委屈，“只是心裡有些，有些不舒服。”

  說著，白娜的聲音就帶上哽咽。

  白錦因為白娜的話沉默，不知該說什麽。他想說無事，但又太過蒼白。若想讓白娜開心，恐怕只有大皇子與另一個‘白娜’的婚事不成。

  然，這幾乎不可能。

  楚辭下聖旨的時候白錦心中還有憤怒和不解，畢竟就算是假的，也不該這樣乾脆的答應。但離開之前，白錦也注意到大皇子看向‘白娜’之時眼中的溫柔寵溺，所以靈光乍現，頓覺此事不簡單。

  如此，也就談不上阻止不阻止。

  “他不是良人。”白錦隻覺得開口艱難，又見周雲曦和柳玥都萬分安靜，便越發的覺著不知該說什麽，“若你心中難受，不妨讓皇后娘娘或者世子妃替你瞧瞧京中別的公子？我聽說江小將軍性子極好，與我們也門當戶對，不如……”

  “哥。”

  白娜打住白錦的話，面容越發無奈。她知道白錦對她是出於關心，但說著這要給她擇婿的話，白娜還是頗為羞赧。

  合著心中的幾分酸楚，白娜此時是半哭半笑，瞧著別扭極了。而這個樣子，也讓白錦輕歎一聲，眼中的心疼越發明顯。

  “好了，別想了，好不好？”白錦輕聲說著，“此事落定之後我們再在京中好好遊玩一番，此後啟程回北面，好不好？”

  白娜不語，隻沉默的與白錦對視。一直到白錦的眸子都布上些許血絲，白娜才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後笑道：“好。”

  她的聲音很輕柔，似乎風一吹就能吹散。這聽在周雲曦幾人耳中也不免心中複雜，不知該說什麽。

  “江小將軍前些時日鬧著要入宮見玲兒，我看不如尋個何時的時間將他接進來吧。”周雲曦忽的開口，提及江謙，“玲兒也許久沒有見過她兄長了。”

  此言一出，柳玥看向周雲曦的眼神就頓時一變。而白錦，看向她的眼神也帶著明顯的複雜敢。

  周雲曦這話，可謂是將白錦的話落在實處，擺明要順著白錦剛才那話的意思，好好兒的撮合撮合江謙和白娜。

  “就這樣定了。”周雲曦笑眯眯的，見白娜紅唇微張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頭就看向柳玥，道：“皇后娘娘覺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