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弈在林青與白祁說完那事兒之後就回到了周雲曦所在的房間，此時天邊夕陽似火，將地面也照的好似有些泛光。

  他坐在周雲曦的床榻邊，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周雲曦的臉。

  “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著天邊的夕陽已經淡去不少，夜幕緩緩降臨，秦風弈忽的皺眉，目光移到了周雲曦的手腕上。

  她的手腕，緩緩的出現了一個煙青色的‘秦’字。那字出現的突然，讓秦風弈始料未及，也不知道從何而來。

  下一刻，手腕上忽而傳來一陣針扎似的疼痛，雖說那感覺轉瞬即逝，但秦風弈的眉頭還是皺的越發深了幾分。

  “周……”

  秦風弈的聲音輕了很多，眼睛盯著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面也出現了一個與周雲曦手腕上顏色相同的文字。

  只是他們一個是‘秦’，一個是‘周’。這樣一看，到讓秦風弈的心情好了很多。在這兩個字被秦風弈看見之後，連帶著他的眼神也柔和很多。

  若說之前看周雲曦的眼神是極盡溫柔，那麽這個時候，秦風弈看向周雲曦的眼神就是基極盡寵溺了。

  他知道，兩人手腕上的字，絕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能讓兩人的手腕都出現這樣的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周雲曦口中的那位‘仙人’的傑作。

  如此看來，周雲曦現在果真是該沒事的。

  “所以這就是代價？”此時的周雲曦並不知道秦風弈的反應，她隻盯著自己的手腕，伸手摸了摸上面突然出現的‘秦’字，“我怎麽沒感覺？”

  因著周雲曦的軀體如今昏迷著，所以她雖然能夠看見自己的手腕多出一個字，但並無秦風弈之前那突然出現的刺痛感。

  “你要是有感覺才是怪事。”綠點此時一直繞著周雲曦轉圈，虧得周雲曦沒有看它，否則的話還真會被綠點這麽轉來轉去的給轉暈過去，“如果你有感覺，那系統可就出問題了。”

  這話周雲曦沒認真聽，所以並未覺得此話有何處不對。

  “至於代價……”綠點的聲音忽然多了幾分戲謔的感覺，“你倒是不會有什麽代價，畢竟你是牧場空間的宿主，不過那秦風弈嘛……”

  “如何？”

  一聽綠點這話，周雲曦便猛地站了起來，面色極為緊張，一雙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著綠點，就算綠點不住的轉圈，也一刻也不移開。

  “不如何。”興許覺得周雲曦一直盯著自己有些不舒坦，所以這個時候的綠點也停了下來，懸浮在周雲曦的跟前，“只是他有朝一日變了心，或者將系統的事情說出去，那便沒命。”

  “別覺得這樣太狠。”周雲曦還沒開口，綠點就繼續說著，“系統的事情本就不該被第二個人知道，他既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自然要用自己的命作為籌碼。”

  “否則，誰能放心？”

  這話將周雲曦噎住，眉頭也狠狠一皺。

  她盯著綠點看了半晌，之後才開口，道：“除了這個方法呢？人心易變，誰又能保證自己終其一生隻愛一人？”

  “你不信他。”

  綠點因為周雲曦的話笑了一聲，這般態度到和慕成對周雲曦的態度十分相似，讓周雲曦覺著眼前的綠點就是慕成，而非慕成的‘分身’。

  “我沒有。”

  周雲曦的聲音悶悶的，面色也極為不好看。

  “你有。”綠點的聲音多了幾分篤定，“你怕他某一日不再心悅於你，所以你這個時候會擔心，會問還有沒有別的方法。”

  “我——”綠點的話讓周雲曦咬唇，過了半晌才再度開口，道：“我只是覺得，用性命作為籌碼，未免太嚴重了些。再者，我不能做這個決定。”

  “若你不願，還有第二個選擇。”綠點繼續說著，“不過此前系統給他的多一條命的特權，會被收回。”

  “什麽選擇？”

  周雲曦自然願意聽第二種方法，畢竟用性命做籌碼，周雲曦不能替秦風弈應下。畢竟，秦風弈的性命，旁人做不得決定。

  “抹去他的記憶。”綠點的聲音漫不經心，仿佛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與你有關的一切記憶。”

  綠點的話讓周雲曦頓時陷入沉默，久久不言。她當然不願意讓秦風弈就此將她忘了，可若用秦風弈的性命為籌碼，周雲曦也做不得這個決定。

  她不是秦風弈，就算他們已經是夫妻，秦風弈的性命，也由不得周雲曦做主。所以這個時候，周雲曦便遲遲不語，不知該說什麽。

  “還有一日你便可以回到身軀裡頭，你若沒有辦法選擇，就讓他自己選擇。”綠點這個時候顯得十分的善解人意，“不著急。”

  周雲曦悠悠的看了綠點一眼，面上沒有別的情緒。

  見綠點不再開口，周雲曦就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半晌不語。對此綠點也不再多言，隻停在周雲曦的身側，好似在陪著周雲曦一道發呆。

  如此一來，牧場空間裡頭也極為安靜，只聽得見風拂過樹葉發出的沙沙之聲。這給周雲曦的感覺，還真和在現實世界沒什麽區別。

  “這是空間，還是現實？”周雲曦想到這裡就忽然開口，她抬起頭看著綠點，說出的話給人一種突兀的感覺，“我總覺得這裡和現實的世界沒有什麽區別，除了沒有別人，沒有任何區別。”

  “有風，有太陽，也會下雨。”周雲曦說著眼光就看向遠處，“那邊還有河流，還有高山……你告訴我，這裡到底是什麽地方？”

  “你覺得是什麽地方，那就是什麽地方。”

  綠點過了許久才回答，聲音帶著幾分笑意。

  這樣的態度讓周雲曦眉頭微皺，隻覺得越發的整不明白牧場空間的程序設置。她有意再問，但綠點的態度，卻讓周雲曦閉嘴，不再追問。

  畢竟它若想說，也不會等周雲曦一直追問。

  “慕成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周雲曦再度開口，“非要等到明日？”

  “提前蘇醒會付出極大的代價。”綠點悠悠的說著，仿佛並不在意此事，“說不定還會當場死機重啟，到時候回來的還是不是慕成，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