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依舊不可。”

  楚辭笑眯眯的，雖然不得不承認周雲曦的話讓他頗為動心，可對於楚辭而言，周雲曦的作用，遠遠不及秦風弈。

  倘使他此時答應周雲曦，讓周雲曦和秦風弈同往，那此後秦風弈一定會找一個冠冕堂皇可以不去的理由。

  秦風弈的性子，楚辭不說了解的完全，可也知曉的七七八八。但凡涉及到周雲曦安危的事情，秦風弈都會以周雲曦為先。

  “為何不可？”

  周雲曦眉頭狠狠一皺，對楚辭的話頗為不解。讓她去本就百利而無一害，為了大楚，為了大楚的將士，楚辭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除非——

  不過須臾，周雲曦就明白楚辭為何拒絕的如此乾脆。

  和自己相比，當然是秦風弈領軍的本事更為重要。軍醫罷了，軍中又豈會沒有個拿得出手的外傷大夫？
  “此事沒得商量。”秦風弈緩緩開口，看向周雲曦的眼神極為認真，“過幾日便要領軍而去，勞煩皇后娘娘幫忙照看雲曦一段時日，等臣凱旋歸來，自當謝恩。”

  “世子放心去即可。”

  楚辭對秦風弈的回答頗為滿意，所以在秦風弈話音落下之後，便笑著開口回答。如此態度，也算直接告訴周雲曦歇了和秦風弈同往的念頭。

  “當真不許我去？”周雲曦挑眉，面容竟帶上幾分笑意，看向秦風弈的眼神也帶上戲謔之感，“也行，不去便不去。”

  這話說的突然，在場之人也無人信她。

  單看周雲曦的樣子，也猜得到她口是心非，且心中另有打算。說不得，便是偷偷摸摸的跟著秦風弈前往。

  畢竟這樣的事情，周雲曦也不是沒有做過。

  想到這裡，秦風弈等人就覺得有些頭疼。上一次去邊境並非衝著打仗，所以周雲曦去了也沒有大礙。

  只要不離開秦風弈太遠，就不會出什麽岔子。可現在，情況大為不同。若周雲曦真的偷偷摸摸的跟過去，秦風弈只會萬般為難。

  遣返？周雲曦必定不會乖巧回京。留下？哪裡有在軍中留下女子的前例？只怕周雲曦一留下，鄰皇那邊就會得知消息，此後散布謠言，對軍心極為不利。

  ——主帥攜妻征戰，怎麽看，都是貪圖享樂，未將戰事放在心上。這樣的言論一旦起來，就幾乎沒可能壓下。

  倘若以殺一儆百的方式讓他們閉嘴，軍心只會更加不穩。但若給周雲曦一個眾人沒法質疑的名頭而去，秦風弈也委實不能放心。

  “當真想去？”

  秦風弈沉默許久，終究緩緩開口，似乎因為周雲曦的強硬而妥協。事情如此發展，讓楚辭和柳玥都頗為意外。

  尤其是柳玥，早知道秦風弈會是這樣的態度，方才她就該直接答應周雲曦，也省的耽誤這麽長的時間。

  “別多想。”楚辭見自己的皇后面色微變，握著她的手就緊了幾分，“你且看著，秦風弈定不會讓她跟著一道。”

  楚辭是聲音很輕，他是湊在柳玥的耳邊說的，在外人看來，便是帝後在耳語廝磨。

  “當真想去。”周雲曦的注意力都被秦風弈的話吸引，所以並未注意到柳玥和楚辭兩人的狀態。

  當然，就算注意到，周雲曦也不會放在心上。

  “好。”秦風弈沉吟片刻，而後盯著周雲曦的眼睛，極為認真的應下，“既然你想去，那便去。”

  “不過。”未等周雲曦開口，秦風弈就繼續道：“前提是你在我出發當日，能夠在我出京之前追上行軍的隊伍，這樣如何？”

  “又有何難？”

  周雲曦一聽秦風弈這話就連忙答應，這般簡單的條件不答應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秦風弈會動手腳，可對於周雲曦來說，不管是下藥還是軟禁，她都有法子避開。

  只要慕成還在她身邊一日，這些問題就不是問題！
  “一言為定？”

  秦風弈眯了眯眼，不知在打什麽算盤。見他如此，周雲曦的心中也頓時一抖，直覺秦風弈話中有詐。

  但轉念一想，依舊覺得秦風弈的那些法子困不住自己，便也爽快答應，“皇上與皇后娘娘作證，我們一言為定！”

  得了周雲曦這話，秦風弈的眼中就出現幾分淺淺的笑意，“若你沒有追上，就乖乖在京中等我回來，可能答應？”

  “願賭服輸，自然答應。”周雲曦答應的依舊爽快，對秦風弈的話不以為然。在周雲曦看來，這個‘賭’，她必贏無疑。

  “雲曦這樣篤定，真沒有問題？”柳玥此時也知道秦風弈是不願讓周雲曦去的，但見周雲曦這樣的態度和反應，心中就覺得懸得很，“世子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秦風弈做事一向都有把握。”楚辭同樣輕聲回答，看在別人的眼中便是卿卿我我，“他既然提出這樣的條件，那就一定不會有任何意外。”

  “要是這樣，雲曦真的會信守承諾？”

  柳玥對周雲曦的態度保持懷疑。在柳玥看來，周雲曦一向是不按照常理行事的人。就算秦風弈真的有本事讓甩開周雲曦，此後周雲曦會不會偷摸出京追著秦風弈而去，他們也沒法子篤定。

  “世子定有把握。”

  楚辭也拿不準，但看秦風弈如此篤定，便也不再糾結。

  說到底，秦風弈既然這樣開口，就算周雲曦此後當真跟著他離京去了戰場，這事兒吧，也賴不到楚辭和柳玥的身上。

  “既然我與世子達成共識，那今日便不叨擾皇后娘娘了。”周雲曦與秦風弈對視良久之後終於開口，“周雲曦告退。”

  “等等。”周雲曦話音落下之後就要離開，不過柳玥卻將她喚住，而後示意媛兒拿著一個盒子上前，遞到周雲曦的手中，“這東西，你拿著。”

  “這是……”

  周雲曦伸手接過，有些不解的看著柳玥。

  “我懷孕的時候戴在身上的護身符。”柳玥輕聲說著，“去寺裡求來的，如今贈與你，雲曦，你要收好。”

  柳玥的話讓周雲曦明悟，而後行禮，客氣道：“周雲曦謝過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