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灰蒙蒙的空間中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從那一道聲響來看，似乎這聲音的主人在承受著什麽痛楚一般，讓人覺得她異常痛苦。

  “我這是……又死了一次？”

  說話的女子一身雪白的衣衫，額頭上因為汗水而貼了不少發絲，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才從水中撈出來似的。

  “叮！”

  熟悉的聲音在這灰蒙蒙的空間上空炸響，讓女子又是一次頭痛。她惡狠狠的瞪著頭頂的方向，張嘴便想說些什麽。

  “請宿主注意！黃金牧場空間正在修複！請宿主耐心等待！”

  是了，這灰蒙蒙的空間便是牧場空間，而這個女子，便是此前被強製‘下線’好讓牧場空間與系統重啟的周雲曦。

  “這裡是牧場空間？”

  周雲曦有些不敢相信，在她的記憶中，黃金牧場空間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是。”

  周雲曦話音剛落，那讓她有些熟悉，但又覺得沒有聽見過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而後一個嬌小的身影就從前方灰蒙蒙的地方緩緩出現，最後在周雲曦跟前一米左右的位置站定。

  “你是……系統？”

  見著眼前這個一身淡藍色衣衫的小孩兒，周雲曦遲疑著開口。

  “你怎麽知道？”小孩兒眉頭一挑，看起來有些可愛，不過眼神就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它真是一個小孩子，“你可以叫我慕成。”

  “慕成？”周雲曦眉頭皺了皺，倒也沒有繼續糾結這件事情，“你說這裡是牧場空間，那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見周雲曦直接問這個問題，慕成看起來有些意外。

  在慕成看來，周雲曦這個時候應該是問清楚他的身份才是。但若想想似乎也理所當然，畢竟性命這種事情，一貫都是最重要的。

  “沒有。”慕成想了想，“不過你現在的狀態和植物人差不多。”說著，他又眨眨眼，遲疑道：“你那邊的世界，應該是這樣稱呼的吧？”

  “……”

  慕成這句話一出口周雲曦就覺得一股子火氣狠狠的往頭上竄，她廢了極大的毅力才將自己的火氣壓抑住，沒讓它爆發出來。

  ——植物人？若不是這狗屁系統突然升級，又整出這些么蛾子，她怎麽會和植物人沒有區別！
  想到這處，周雲曦就覺得自己有些壓抑不住心底的惱怒。雖然這可能並非慕成本意，但也實打實的沒有經過周雲曦的同意。

  就像此前帶她回到這個時代的時候，這一次牧場空間突然升級和重啟，慕成也沒有經過她的同意，沒有詢問過她的意思。

  “你現在還不能離開。”慕成看了周雲曦一眼，似乎沒有察覺她的不悅，“你的意識離開你的身體太久，如果不經過一定的引導，你可能無法承受。”

  “無法承受的後果是什麽。”

  周雲曦雖說心中對慕成不滿，但一來因為慕成的樣貌實在可愛，讓人不忍心對他發火，二來，則是周雲曦不願意莽撞開口，以防會有什麽不可扭轉的危險。

  “身死道消。”

  慕成看著周雲曦，眼神是這幅孩童身子不該有的深沉與認真。就連語氣之中，也帶著明顯而又鄭重的警告。

  “與這次只是讓你的意識昏迷不一樣，是徹徹底底的死亡。”

  此話讓周雲曦頓時沉默，她盯著慕成看了很久，知道眼睛有些乾澀了之後才緩緩眨了眨眼，低下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看，等牧場空間的一切都變回了綠色之後，你就會重新擁有自我控制的能力。”慕成說著身子淡淡隱去，幾乎與這灰蒙蒙的空間融為一體，“就和你剛開始使用牧場空間的時候一樣，擁有極高的自由權。”

  “可是——”

  周雲曦才剛剛開口，慕成的身影就徹底消散，整個空間歸於平靜，仿佛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而隨著慕成的消失，牧場空間的遠處似乎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綠色，且那一抹綠色也在以極快的速度開始蔓延開來。

  想著慕成說的等牧場空間恢復成與原來一般無二的時候她就能夠離開，周雲曦不免雙眼放光，只希望這綠色蔓延的越快越好。

  “她情況到底如何？”

  彼時的秦風弈看著時而蹙眉時而舒展的大夫面色越發焦急，但又不敢大聲說話，以免驚擾大夫的診斷。

  他本因為周雲曦情況的驟變而帶她回京找秦悅，誰知才準備動身，周雲曦的狀況過久又發生改變。

  如此一來，秦風弈也不得不再度將帶周雲曦回京的打算擱置，讓安玉去將大夫再度請到了莊子這處。

  “這……敢問這幾日周姑娘可曾食用過什麽藥材？”

  大夫遲疑著開口，這樣的態度讓秦風弈等人摸不著頭腦，也讓秦風弈的臉色越發難看幾分。

  大夫這樣說話，莫非是——

  “周姑娘的情況比上次老夫來的時候要好很多，老夫從醫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單是睡著就能慢慢改善自己的體質情況……所以秦公子可曾給周姑娘用過什麽藥物？”

  “家中秘藥，不好告訴您。”

  秦風弈眼皮子一跳，語氣平淡的好似真有此事一般。

  可實際上，周雲曦這幾日除了喂水之外，什麽東西都不曾從她的嘴中進去過。就連喝水，也是喂一大碗，流下來四分之三。

  “難怪，難怪……”大夫摸著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周姑娘的情況好了很多，若好生調養，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夠醒來，這段時間好生養著便是，切忌折騰。”

  “當真？”

  秦風弈聽了這話面色一喜，看向大夫的眼神竟然帶上幾分希冀。這樣的神色讓秦一越發錯愕，也越發明白周雲曦在秦風弈的心中怕是真的被捧到了心尖兒。

  但想著之後回京可能遇見的事情，秦一便覺得有些頭疼。

  “當真。”大夫笑笑，將自己的醫藥箱闔上緩緩起身，“這幅藥材按時熬著給周姑娘服下，不求能夠每日都盡數咽下去，但好歹要試著灌入嘴中，如此，等姑娘醒來的時候才能夠有力氣行動，不至於渾身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