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單車美女,多麽美好的夜晚啊。
可惜,卻被那冰冷的雨水和空氣中的異味給破壞。
確定黑衣人沒有追來之後,秦浪便放慢了腳下的動作,和王心楠如同一對情侶一般在孤單的夜色中來回穿梭。
“你為啥要搶那家夥的資料?”身後王心楠突然開口問道。
“是我先拿到的好吧,你應該問他為啥要搶我們的資料才對。那叼毛,忒不要臉。”為啥?秦浪想了想,還真想不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雖然自己沒看過那資料,但能肯定的是,那玩意兒對他來說是一點用沒有,至少現目前階段是這樣。
“你想,那家夥來路不明,天知道他是代表的哪方勢力,誰知道他拿到資料是不是要拿去害人來著?咱們雖然拿它沒用,但至少不會害人對吧。為了祖國的安危,社會的穩定,我們必須將一切災難的源頭扼殺在萌芽階段!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乃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坐視宵小之輩壞我大好河山?”秦浪說得大義凜然,臉上如同罩著一團聖潔的光輝。
這一刻就差沒在臉上寫著“我是救世主”這幾個字了。
“不過那家夥的實力確實很強。”王心楠頓了頓,有些泄氣道:“我打不過他……估計只有小小那死妮子能吃定他吧。”
“這可不好說。”秦浪搖了搖頭,馮小小是很強,但黑衣人也不見得就完全比不上。至少挨了那一拳,到現在身體都還沒平複。
“哼!你根本不了解那小妮子的實力。”王心楠哼了一聲,看著四周倒退的事物,歎了口氣道:“小浪子,你說,這場浩劫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這我還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麽?”王心楠嘟囔著嘴有些不高興了。
“我知道,我們有麻煩了!”說話的同時,秦浪已經停下了手腳上的動作,翻身下車,看著攔在路中間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家夥,心裡頓時叫苦不迭。
人身,狗頭。
是的,沒錯。攔路的正是當初在停車場被秦浪和馮德彪打傷的偷車狗頭男!
不過此時的狗頭男比起當初那副淒慘模樣不知道高大上了多少倍。
粗壯的脖子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長出了第三隻狗腦袋,六條長短不一粗細不均的手臂一字排開,圓滾滾如同即將臨盆婦人一般的大肚皮下面,是四條粗壯得有些不像話的腿子。
三頭、六臂、四腿,遠遠望去,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變異昆蟲。
王心楠瞪圓了大眼睛,如同發現新物種的生物學家一般,強忍著衝上去把它揪過來研究的衝動,咂了咂嘴道:“這是個啥玩意兒?看起來好像很牛批的樣子啊!喲,你看,這家夥左手鐮刀,右手榔頭,這是要去割草呢還是要去務工呢?”
不是好像很牛批,而是肯定很牛批!
這家夥手裡鐮刀、榔頭、鍋鏟、水桶如同一個開雜貨鋪的,就連脖子上都還纏了一大圈鐵絲,上面還掛著幾個生鏽的鋼絲球。
“呃……你們……為……為什麽……要偷……我的車?”狗頭男搖搖晃晃慢步前進,嘴裡斷斷續續道:“車……所有……都是我的……你……你回來,我^……養你……唔……汪汪!”
王心楠看了一眼秦浪,一臉鄙夷的道:“我靠,小浪子,你別告訴我,你偷它車了?”
偷個雞毛啊!這家夥一看就知道生前就是一單身老屌絲,整日無所事事,只靠偷電瓶車度日,被感染了還放不下執念的那種死肥宅。
“他過來了,當心!”
狗頭男大步流星殺將過來,秦浪也不甘示弱迎了上去。雖然這家夥再次進化了,但自己又何嘗沒有進步?
“唰”生滿鐵鏽還有些變形的鐮刀帶著破空聲割向秦浪脖子,秦浪身子一矮輕松躲過,不等這貨的下一步動作,屁股往後一撅,右手大力向前一探,一抓。
哼哼!這一招叫順手掏蛋!
讓秦浪失望的是,右手空蕩蕩的除了幾片爛布,啥也沒有掏到。
還沒來得及吃驚,便見一條粗壯得如同樹乾一般的毛腿,以一個十分詭異刁鑽的角度朝自己踢了過來,目標居然是自己的褲襠!
這狗東西挺狠的啊!居然還想讓老子斷子絕孫!
好在秦浪的神經繃得極緊,目光也變得分外敏銳,一個側身躲過那帶風的一腳,接著便見狗頭男又一隻手捏著一把剪刀朝自己刺來。
根據刀尖的方向,那條手臂關節形成的角度,皮下肌肉的牽扯,秦浪立即判斷出這刀定是要往自己面門上刺來,緊急之下矮身蹲下,同時舉拳上衝,打算給這貨一點顏色看看。
秦浪的表現整天來說還是很不錯的,但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面前這家夥除了三頭六臂,還有四條長腿!
這才剛剛蹲下,狗頭男的又一條毛腿呼嘯而至,身上早挨了一腳,立即化作滾地葫蘆,摔了個兩眼金星亂冒,就連額頭也被地上的尖銳石頭劃了一道長長口子。
鮮血混合著雨水順著臉頰緩緩滴下,秦浪胡亂擦了一把額頭上的鮮血,再次站了起來,面色凝重的看著面前這個耀武揚威的家夥。
秦浪第一次親身體會到什麽叫雙拳難度四手了,面前這家夥六隻手四條腿打得自己相當的被動。
“閃開!”
背後,一道嬌喝聲傳來,秦浪想都沒想,一個宗師級別的惡狗打滾閃到一邊,接著便見王心楠一記絕招——天外飛仙大腳蹬,狠狠印在狗頭男胸口。
王心楠蓄勢而發,籌劃已久,全身每一個感官細胞都被她調動起來,對身周一米內每一個動靜都收入腦中,狀態堪稱完美。
狗頭男身子一陣搖晃,隨即“轟”的一聲,身如泰山倒。
趁你病、要你命,王心楠飛身趕上,二話不說飛起又是一腳,狠狠的踢在狗頭男那圓滾滾的肚皮上。
嗯?王心楠感覺自己如同踢在了橡皮泥上面一般,一條腿居然深深陷入了狗頭男的肚皮中!
不好!上當了。
王心楠急忙想要抽出右腿,卻發現自己的右腿如同長在了狗頭男的肚皮上一樣,居然紋絲不動!
“嘎嘎嘎!”
狗頭男嘴裡發出一陣怪叫,緩緩站起,身子一弓,再猛地一震。
王心楠腿上的壓力瞬間消失,整個人卻倒飛了出去,不過跟著她一起飛出去的,還有一把黑乎乎的榔頭。
但王心楠豈是等閑之輩?身體晃了晃馬上反應過來,一記千斤墜讓身體穩穩落地。
此時,榔頭呼嘯而至,王大小姐又是一記漂亮的鐵板橋躲過,隨即嬌喝一聲,揚起右腿,照著榔頭就是一個倒掛金鉤,盡管腳踢得生疼,但榔頭卻是改變方向朝狗頭男飛了回去。
王心楠看也不看,身子一扭,一個鷂子翻身,站穩腳跟,反身上前橫掠一拳,時機,方位把握極準。
拳頭、榔頭,同時砸在狗頭男胸口。但這家夥只是悶哼一聲,踉蹌往後退了兩步便穩住了身形,顯然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上的傷害。
與此同時,秦浪趁機而上的拳頭也牢牢實實的砸在了狗頭男的肩頭,結果這家夥居然紋絲不動!
秦浪頓時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當下顧不得尷尬,驀然矮身,想要使出一記華麗的掃堂腿,這才想起這家夥有四條大腿,下盤穩到爆炸,出這招豈不是自取其辱?
索性改掃為蹬,果然那家夥還是紋絲不動,一張爛臉上隱隱還露出嘲諷的笑容。
王心楠一看這家夥凶悍至斯,哪裡還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跟著撲上。
趁著他抽刀砍向秦浪之際,一腳飛踢朝著狗頭男肩膀而去,這一腳快過閃電疾逾奔馬,狗頭男避無可避,肩膀中招,碎肉和著鮮血蓬的飛起。
菜刀跌落在地,狗頭男踉蹌到底,但很快又爬了起來,六隻眼睛同時散發著嗜血的紅光,仿佛即將陷入暴走狀態一般。
“我靠,這家夥這麽難纏?”王心楠看了一眼不遠處捶胸跺足顯得更加興奮的狗頭男,納悶道:“這家夥的皮也太厚了吧?這還怎麽打?”
還打個屁啊打!就這家夥現在的狀態,打到天亮打到秦浪和王心楠兩人累死,估計他都還沒事兒人一樣站在那兒。
秦浪苦笑道:“這家夥應該比那些變異體更高一級,所以……”
“那你怎麽不早說?浪費老娘力氣和表情,跟他墨跡半天。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老娘不信這家夥還能跑得比車快。”說著王心楠已經邁開大腿跨坐在了前面,朝秦浪努了努嘴道:“上來,姑奶奶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飛車天后。”
臥槽!這是又要玩命了嗎?
盡管心裡一千個不情願,但秦浪還是一臉忐忑的坐在了後座,伸出雙手死死環住王心楠的蠻腰——開玩笑,萬一這娘們又中途跳車怎辦?
“汪汪!”
就在此時,一條高大的黑影從旁邊躥了出來,秦浪措手不及被撲倒在地。
急忙掙脫,定睛一看,才發現居然是王大小姐的忠實跟班——變異的哈士奇。
這狗子為什麽突然出現在這裡?
秦浪和王心楠心裡同時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加上狗子一直撕咬秦浪褲腳,一副想要把他拖去什麽地方的架勢,讓兩人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家裡,一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