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眼,是民俗信仰中的一種通靈的特異功能,代表能看見鬼魂等其他人看不見的超自然現象存在。
雖然王心楠和秦浪不具備這項特殊的能力,但李老道跟隨師尊腎虛子修道多年,借助道具再使點手段讓人暫時開一開陰陽眼,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此刻秦浪和王心楠驚訝的發現,台上的雷虎如同即將被行刑的罪犯一般,雙臂一字展開,雙腿跪在地上,脖子伸得老長,臉上盡是恐懼之色。
他的四肢都被烏黑且散發著黑氣的鐵鏈纏住,東南西北四個角落,四名如同幽靈一般的哭墳人雙手拽著鐵鏈將其牢牢縛住,在他頭頂上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嗡嗡的旋轉。
最可怕的是,這家夥身上爬滿了面目猙獰的冤魂,有男有女,有老又少,在他的肩膀上甚至還掛了兩名不足百天死嬰……這些冤魂都伸長了爪子,死死抓著雷虎不肯松手,想來他們的逝去都和這個人有關系。
“哎,此人殺孽太重!那些都是死在他手裡,怨念不散久久不肯離去的冤魂。即便他不遇上孫醜醜,估計也沒幾天可活。”李老道歎了口氣,在兩人耳邊說道:“你們看那名身著紅衣的長發女子,身前應該是一名良家女子,被雷虎禍害後跳樓自殺,可惜她肚子裡還有一對胎兒。還有那老太婆,哎……”
王心楠面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這樣的人,死一千次都不為過。不過,我更好奇的是,醜醜是怎麽做到的?”
李老道笑著解釋道:“早說了,不要太小看孫醜醜這家夥。其實他的哭聲並不能直接影響人的心智,控制活人的靈魂,會被他的哭聲打動的,只有糾纏在對方身邊不肯離去的冤魂,以及那些被他供養在孝子幡上長輩。他那一面孝子幡,常年用屍油供養,一旦被打中,那些孝子幡上的長輩的魂兒便會隨著屍毒侵入對方的體內。”
難怪之前孫醜醜用孝子幡抽打在雷虎身上看似沒有任何作用,實則在哪個時候已經暗中使出了手段。
“所謂哭墳哭喪,哭聲一起,活人漸漸衰弱,死靈就會趁機慢慢的控制他的靈魂……再配合上這斷罪台秘術,哎……這大個兒只怕是走不下這擂台咯!”
“漲知識了。”秦浪點了點頭,不經意間轉過頭,赫然發現在王心楠右手邊大約一米左右,一名額頭上插著一把飛刀滿臉鮮的中年人冤魂,瞪著雙眼死死的盯著她。不用想便知道,那家夥是被王心楠的飛刀絕技給釘死的。
不由得嘴角一抽,小聲道:“為啥楠姐身邊還跟著一隻冤魂啊?”
“呵!”王心楠借助李老道的柳葉隨意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道:“這家夥生前是個搶劫殺人犯,製造了九死七傷,機緣巧合之下被我一刀爆頭。像這種人,他即便是化作厲鬼那又能拿我怎樣?”
李老道也點頭附和:“王大善人一身正氣,這種小角色不用放在心上,即便化作厲鬼,也沒有任何威脅,他們不敢靠近的。”
“倒是秦大善人你……”
“怎了?”
“唔……算了,沒事。你八字硬。”
“神經!”
“啊!啊啊!殺!給我去死!通通去死。”擂台上的雷虎面目猙獰扭曲甚是可怕,一對眼珠子瞪得老大仿佛隨時要跳出眼眶似的,額頭上爬滿了小拇指粗細的青筋,嘴巴長得老大,喉嚨劇烈的蠕動,嘴角的撕裂處咕嚕咕嚕往外冒著血沫子。
接著雷虎在大庭廣眾之下,用自己顫抖的雙手,硬生生的用把自己的雙腿給砸得粉碎,就連胸膛都抓得血肉模糊。
做完這一切,他的生命依然還未終結,在所有人驚悚的目光下,用雙手戳瞎了自己雙眼,最後才以一個十分怪異的姿勢扭斷了自己的脖子,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致死,他依然保持著跪立的姿勢,生命結束前的最後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報應。
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啊!
“嗚嗚嗚……你不要怪俄,哪叫你平日裡作惡多端,俄這是替天行道……咳咳……下輩子……俄,不對,十八世之後做個好人呐。”孫醜醜一邊咳嗽一邊抹著眼淚,哭聲淒厲表情痛楚,仿佛死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對手,而是親生父母一般。
這一幕,讓秦浪想起了《三國演義》裡,諸葛亮哭周瑜的橋段。秦浪敢打賭,要是換這家夥去演諸葛亮,絕對一炮而紅。
“唔……這一場,蛇皮大隊,孫醜醜,獲勝。”
能站在這裡當裁判的,都絕非常人。至少心裡素質相當過硬,孫醜醜確實讓他見識到了什麽叫人不可貌相,直接大手一揮宣布了比賽結果。
“什麽?你說雷虎在擂台上當場自殺了?這不可能!你TM是不是腦子穿刺了?說出這種混帳話來?我建議你去看看腦科醫生!少在老子面前說胡話!”
這條消息,讓原本坐在僻靜角落閉目養神的黑獄隊長惡神一躍而起,雷虎跟了他十幾年,他什麽性格自己實在是太了解了!
一個為了生存,能把自己的父母媳婦剁了包餃子的人,要說他會自殺,惡神第一個不信。這TM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那名報信的小弟信誓旦旦的道:“真的,老大!我不騙你!虎哥真的掛了!而且……死得老淒慘了!”
惡神把眼一瞪:“滾犢子!你特麽別以為老子最新心情好不打人,少在那兒亂開黃腔!”
“大佬,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你一定要相信我!那邊……22號擂台,還等著我們去收屍呢?”
“M的!快帶老子去!”
帶著人火急燎原的趕到22號擂台,此刻的比賽已經結束,工作人員正在清洗擂台,看著一桶又一桶清水被染紅,不難想象之前擂台上的場景有多慘烈恐怖。
“這到底是誰乾的?”惡神的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此刻他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殺人衝動。
曾幾何時,都是自己的人虐殺別人的份,什麽時候輪到自己的人反過來被別人虐殺了?
內心除了屈辱,剩下的便被憤怒佔據。
身邊一名小平頭提醒道:“隊長,是蛇皮大隊的一個奇葩,好像叫什麽孫醜醜來著。”
惡神皺著眉頭繼續發問:“奇葩?什麽樣的奇葩?能有這樣的本事?”
“那家夥……”小平頭正搜腸刮肚組織語言,碰巧發現孫醜醜回來取他的破鬥笠,頓時眼睛一亮,把手一指,嘴裡叫道:“那兒!那兒!大佬,就是那邊那家夥。”
“草!好狗不擋道,都給老子讓開!”惡神二話不說扒開擋路的看客,怒氣衝衝地來到孫醜醜面前,打量了孫醜醜一番,一臉不可思議的道:“就你,能把雷虎弄死?”
面前這人一看就是個戰五渣,他能把雷虎弄死?這尼瑪說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嗚嗚嗚……不乾俄滴四啊!是他國人陽壽已盡……俄冤枉啊!嗚嗚嗚嗚……”孫醜醜嘴巴一癟,眼淚唰唰唰就流了下來,那委屈樣連旁邊的工作人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屁的陽壽已盡!肯定是你這叼毛用了什麽手段!”惡神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孫醜醜的脖子,單手把孫醜醜單薄的身體直接舉了起來,惡狠狠的道:“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老子一把捏死你!”
“咳咳……嗚嗚嗚……俄……命苦哇……”在惡神的大力之下,孫醜醜的嘴角開始溢出鮮血,兩眼也開始翻白。
“住手!”
“放開他!”
危難之際,幾道勁風從身後襲來。惡神不敢硬接,猛地轉身,將手裡的孫醜醜一把拋了出去。
隨即轉身便是一拳,接下身後拳頭的同時,惡神的身體一連往後退了幾步。
平靜下來的他,一臉陰沉的看著面前的幾人道:“你們又是誰?”
“你管姑奶奶是誰?敢欺負我們蛇皮大隊的人?膽子不小啊?說,你想怎麽死?”為首一名個子不高身材略顯嬌小的美女瞪著大眼睛兩手叉腰,活脫脫一隻剛下山的母老虎。除了馮小小還能是誰?
“我想怎麽死?呵呵,就你?”惡神掃了馮小小一眼,冷冷的道:“小姑娘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嘛。”
“怎麽著?還想試試姑奶奶的拳頭?來啊!看姑奶奶不一拳打扁你這臭鳥蛋!”
“賽場之外禁止私鬥。”秦浪把馮小小揚起的拳頭按了下去,站到惡神面前,冷冷的道:“剛才的事,我們不跟你計較,但是,給我記住!擂台上,咱們不死不休!”
“很好!小子,你徹底激起了我的戰意!屆時,別怪我下手狠毒!我們走。”惡神丟下一句狠話轉身離去。
“哎哎哎,大哥!我們就這麽走了啊?”
“不走等著喝稀飯?”
“不是,我的意思是,虎哥的屍首怎麽處理啊?”
“人都死了,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沒人處理就扔了喂狗!留著有個屁用,還能指望他活過來?”
唔……還真別說,蛇皮大隊還真有能讓他再次站起來的人,不過,都死成那個樣兒了,要是再站起來就確實有點過分了。
秦浪上前扶起孫醜醜,一臉關切的道:“怎麽樣,沒事吧?”
“嗚嗚嗚……咳咳……俄滴命郎愣的苦哇……擂台都打完了,還有人來打俄,嗚嗚嗚……俄滴祖宗啊!你不能讓他好過哇……咳咳……嗚嗚嗚……”孫醜醜一邊擦著嘴角的血漬一邊望著惡神的背影哭喪道。
臥槽!這家夥,難道剛剛已經出手了?
面對秦浪疑惑的目光,李老道朝他點了點頭:“在有些地方,哭墳人,又有喪門星的別稱,也是不祥的代表。別說和他直面接觸,就算是他用過的東西,大家都要格外小心。剛才那家夥身上濺了醜醜的心頭血,哎……”
這一刻,對於華夏國這些異人一般的存在,秦浪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著了他的道。
殺人於無形,這才是殺人的最高境界。
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