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是集天地怨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三界摒棄在眾生六道之外的存在。
它們吸收陰氣怨氣為力,以鮮血為食,為天地萬物所厭惡唾棄。
面前這隻僵屍卻和電視裡那些不太一樣。
它的動作異常靈敏,跑動、彎腰,對它來說更是沒有任何難度。
與其說是僵屍,倒不如說這是一具活屍更為貼切。
麻大姑手持桃木劍,吭吭呲呲和它打得火熱。
秦浪本想上去幫忙,但擔心王心楠和謝茹雙的安危,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點燃了事先就準備好的火把。
有火把在,那些從僵屍身上掉落下來的鬼蛆根本不敢靠近半分,遠遠的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
麻大姑被僵屍一巴掌掀翻在地,但更加激起了這個女人的凶性,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再次衝了上去,嘴裡道:“這畜生不好對付,你們,快去把之前關押它的那口棺材搬來!放心,有我麻大姑在,它傷不了你女人!”
王心楠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道:“你去吧!我沒事的。”
“那行。”秦浪點了點頭轉身便要離去。
有人叫道:“秦兄弟,我陪你去!那棺材有點重,你一個人肯定搬不動!”
“是了,那可是正宗的青銅棺材,我也去搭把手!”
“我也去!反正在這兒也幫不上忙。”
“還有我!”
很快,秦浪身邊便跟了五六個膀大腰圓的莊稼漢。
秦浪也不矯情,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一行人來到墓前,一眼便發現了那口已經裝滿雨水的青銅棺材,大家夥兒齊心協力把棺材裡的水倒掉,然後一起發力將棺材抬了起來。
“嗯?這是什麽?”棺材被莊稼漢們抬起,秦浪忽然發現原來的棺材底部,居然還壓著一個草人!
盡管這麽多年過去,卻依然還沒有腐爛,秦浪想了想,還是把它拾了起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拾起草人的那一刻,原本和麻大姑打得難解難分的僵屍忽然暴走,很快便佔據了上風,一時間壓製得麻大姑喘不過氣來。
就在她搖搖欲墜時,莊稼漢們終於抬著那口棺材回到了院子裡。
麻大姑一眼便看到了秦浪手裡的草人,頓時大喜,尖叫道:“快!燒了它!”
說話間,又挨了僵屍一爪,胳臂上瞬間被扯掉一塊肉,鮮血立馬噴湧而出,傷口處更是泛著陣陣黑氣,麻大姑當機立斷,立馬吐出一口唾沫星子在手上,用唾沫星子揉了揉傷口,黑氣這才慢慢消散。
燒草人,本是一件輕松又愉快的事。
然而秦浪卻急得滿頭大汗。
這玩意兒可不是一般的邪乎!
手裡的草人燒了半天,居然點不著!
不由得朝麻大姑叫嚷道:“大姑,這玩意兒點不著啊!”
“先燒頭,再點腳!呃……”
一分神,麻大姑又挨了僵屍一腳,瞬間化為滾地葫蘆。
那僵屍明顯意識到了危機,咆哮著朝秦浪撲了過來,快如風疾如電,秦浪一把將草人塞到旁邊那名大漢手裡,轉身便迎了上去。
打了這麽久的喪屍,這還是第一次和僵屍交手,正好試試這玩意兒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刀槍不入不死不滅。
躲過僵屍的利爪,秦浪趁勢一拳,狠狠擊打在僵屍胸膛。
“呯!”
發出一聲悶響,這一拳如同砸在了鋼板上一般,僵屍只是往後退了兩步,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張牙舞爪地再次朝他撲了過來。
“不錯,確實挺抗揍的!”這隻僵屍身體的堅硬程度確實變態,就連秦浪都不得不佩服。
瞅準機會一個華麗的掃堂腿將僵屍掃翻在地,然而讓秦浪意想不到的是,這家夥腦袋在著地的瞬間,兩手在地上一撐,一個漂亮的空翻,又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根本不理會秦浪,尖叫著朝已經著火的草人方向撲了過去。
秦浪哪裡肯就這麽讓它跑了?大喝一聲再次追了上去。
而此時,麻大姑也終於緩過神來,取出腰間的一個小竹筒,揭開蓋子,“咕嚕咕嚕”灌了兩口神仙水,抹了一把嘴唇,對秦浪道:“讓我來吧!你去,找點乾淨的紙符和朱砂,照著棺材板上的符文,畫出九九八十一道符來!抓緊時間!”
“行!”
秦浪也不多話,轉身來到棺材旁邊,就地而坐,開始依樣畫葫蘆。
但他畢竟不是專業人士,畫起來速度實在不敢恭維,用了十來分鍾,畫出來的幾張符都是歪歪扭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畫的是什麽雞毛。
嘗試了幾次,秦浪隻得放棄,無奈道:“大姑,要不還是我來拖住它,你來畫符吧!畢竟,這玩意兒我不專業。”
“那你自己當心點!”麻大姑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當下也不矯情,立馬和秦浪作了交接。
旁邊草人已經燒了大半,僵屍越發的焦躁起來,不要命般往草人方向撲去,這家夥一身蠻力,而且刀槍不入,差點就突破了秦浪的防線。
此刻的秦浪心中那叫一個叫苦不迭,昨晚和王心楠來了六發,雖然休息了一天,但還是有點虛火。
就在此時,王心楠強忍著身體不適迎了上來,一腳將僵屍踢開,皺眉道:“我來幫你。”
然而,她更慘,幾經波折的她實力估計連之前的五分之一都不到,這一腳的殺傷力自不必說。
“好!”
有道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兩人配合很是默契,盡管實力都大打折扣,但依然把僵屍壓製得死死的。
酣戰了將近半個小時,麻大姑終於完成了任務,而此時的草人也徹底化為灰燼。
原本凶悍的僵屍戰鬥力瞬間大打折扣,麻大姑喝退兩人,欺身迎了上去,懷裡的紙符一張又接一張,很快便把僵屍全身上下貼了個遍。
“咚”
隨著最後一道符貼完,僵屍立馬安靜下來,如同木樁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呼!”
做完這一切,麻大姑頓時舒了口氣,瞬間癱軟在地上,指著旁邊的棺材,有氣無力道:“把它弄進去吧!記住,這次面朝下,身上的紙符一定不能弄掉了!”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平地裡忽然掛起一陣大風,“呼啦啦”僵屍身上的紙符瞬間被吹得漫天都是。
“桀桀桀……”僵屍緊閉的雙眼瞬間暴睜,‘唰’一下,不倒翁一般立了起來。腐爛的臉上,竟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
臥槽!
秦浪差點沒指天罵娘!
這尼瑪馬上都快大功告成了,忽然來這麽一陣風是幾個意思?媽媽的,欺負人不是?
剛剛把散去功力的麻大姑頓時面如土色,一臉絕望道:“完犢子了,早知道有老天爺幫它,我說什麽都不會來趟這趟混水的。”
四周看熱鬧的村民頓時嚇得不輕,急急忙朝身後退去。
“無量天尊!師妹休慌,有我李老道在此!任何邪魔妖怪都只是浮雲!”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接著秦浪居然看到李老道這叼毛,居然大刺刺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他依舊還是那身犀利的打扮,尤其是一件道袍,油光發亮,簡直和盔甲有得一拚,也不知道穿在身上他難不難受。
“你是……大汴師兄?你怎麽成了這副鳥樣?”麻大姑也終於認出了面前這個人,嘴裡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歎。
李老道,大名便叫李大汴,至於他父母為什麽要給他起這麽個名兒?這事兒還得問他父母去。當然,姓名不重要,男人嘛,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麻大姑顯然被李老道的造型給驚呆了。
要知道,當年的李老道可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仙風道骨,可謂是修道界的吳祖彥,單單就是那回首一甩頭的姿勢,就迷倒了多少師姐師妹,沒想到現在居然成了這麽一個邋裡邋遢不修邊幅的糙漢!
讓她不由得不感歎造化弄人啊!這簡直是——大快人心!誰讓他當初拒絕自己來著?
“敘舊的事兒一會兒再說吧,且等道爺我先拿了這畜生!”
李老道手裡浮塵一揮,很是臭屁的一撩道袍,伸手便朝藏在道袍裡的蛇皮袋裡探了進去,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道:“有我這金剛降魔無敵神通符,便是那犼來了,一樣不……哎呀!臥槽!道爺……道爺的金剛降魔無敵神通符呢?媽媽的,我明明記得我帶了啊!”
李老道變色一變,自言自語道:“難不成路上竄稀那會兒,擦屁股的時候,拿錯了衛生紙?但是那觸感明明沒問題啊……”
在蛇皮袋裡掏了半天,破銅爛鐵倒是掏出來了不少,甚至還有一條已經綹絲的黑色絲襪!卻根本沒有他口中所說的什麽什麽符。
秦浪差點沒氣得跳起來給他一腳!
這叼毛,在關鍵時刻,幾乎就沒有不掉鏈子的時候!
王心楠忍不住數落道:“你就不能給點力?”
“打胡亂說,道爺我什麽時候不給……”李老道抬起頭,這才發現,說話的居然是跌落山崖的王心楠,旁邊還站著一臉便秘相的秦浪。
“呃……你們怎麽在這兒?”李老道訕訕一笑,繼續扒拉著他的那一堆破銅爛鐵,隨口問道。
秦浪瞪眼道:“別給我整那些沒有用的,趕緊的,這玩意兒交給你了,你不是整天吹牛逼你厲害得緊嗎?是時候展現你的實力了。”
李老道直起身子,轉過臉,挖了挖鼻孔道:“你這是在質疑你道爺我的實力?你信不信,我分分鍾讓這叼毛灰飛煙滅,嚇破你那狗膽?”
秦浪強忍著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衝動,黑著臉道:“那你特麽倒是給老子上啊!”
“慌什麽?你說你慌什麽?”李老道慢吞吞的繼續翻找法器,而那隻僵屍明顯等不了了,尖叫一聲直接朝他撲了過來。
而他卻仿佛沒有察覺一般,從蛇皮袋裡摸出一把鏽跡斑斑的改刀,癟著嘴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這玩意兒又是從哪兒來的?媽媽的,八成又是老陳那叼毛乾的好事!”
“師兄小……呃!”
就在麻大姑出言提醒他的同時,李老道果斷地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