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青別院那位哪裡能和娘娘您相比？”

  聽荷附和著笑了笑，“說的挺好聽，要皇上寬恕她的家人，實際上，她那還不是為了保全自身，給自己賺來一個好名聲罷了，皇上看出來，只是不說罷了。”

  “你就確定本宮不是和駐青別院那位一樣嗎？”

  皇后神色平淡，卻讓聽荷心中一跳，忙低下了頭，“奴婢不該妄議妃嬪，請皇后娘娘恕罪。”

  “有些事情你我心裡知道就行了，何必說出來。”

  皇后仍舊一副淡然的模樣，用毛筆在硯台裡蘸了蘸墨汁，“其實本宮何嘗不是和萬更衣一樣，都不過是為了保全自身罷了，好名聲，其實本宮還不缺。”

  “娘娘說的是。”

  聽荷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再不敢說什麽，生怕皇后生氣。

  皇后今日心情不好，她看得出來。

  平日裡的皇后根本不會這樣。

  “不過……”皇后話鋒一轉，沒有理會聽荷的小心翼翼，“本宮倒是聽說了清平宮那位似乎有所動作？”

  “是呢娘娘，”聽荷斟酌著語言，生怕再次惹了皇后不高興，“清平宮那位聽說了皇上賜婚給胭脂和趙統領，有些坐不住了，想要毀了這樁婚事。”

  “何止是想要毀了這樁婚事，”皇后冷冷一笑，神情若有所思，“她這是想要毀了褚婕妤。”

  這話就不是聽荷一個宮女敢評論的了。

  聽荷猶豫了一下，才道：“胭脂姑娘似乎聽信了垂柳的話，娘娘，您覺得清平宮那位會得逞嗎？”

  “這倒是說不準。”

  皇后話語裡的意思有些微妙，“本宮看來，那個垂柳才是個蠢笨的，袁昭儀有這樣一個貼身大宮女，還能在后宮熬到昭儀的位置，實在是有些不容易。”

  “憑她如何。”看皇后似乎心情好了許多，聽荷大著膽子評價道：“娘娘您隻管坐在一旁看著就是了，少了一個袁昭儀，對蘇丞相來說不也是好事一樁麽？”

  “你倒是會分析，”皇后含笑著將毛筆放下，認真的看著剛寫好的字，心情似乎不錯，“本宮本來還想著如何對付褚婕妤，沒想到袁昭儀倒是幫了本宮一個大忙。”

  看皇后總算是笑了，聽荷忙道：“娘娘，不管她們如何相鬥，對您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只是您膝蓋還未好，還是快些坐下吧。”

  “不必。”

  皇后絲毫沒有感覺到膝蓋的疼痛，依舊站在那裡，笑了，“這疼痛能讓本宮清醒起來，好能夠看清如今的局勢。”

  皇后意味深長一笑，“聽說後日褚婕妤要在梨花台設立賞花宴，聽荷，你去梨花台一趟，就說本宮到時候也會去。”

  “後日指不定袁昭儀會做什麽，娘娘，您為何還要……”

  皇后淡淡的瞥了聽荷一眼，“你照做就是了。”

  聽荷渾身一凜，正要答應下來，卻還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后的神色，猶豫道：“此時皇上似乎去了梨花台那裡，娘娘……”

  皇后面容冷了下來。

  “娘娘恕罪，奴婢馬上就去。”

  看著聽荷急匆匆離開，透過窗子，皇后別有深意的看向了梨花台的方向。

  “褚婕妤，但願你別讓本宮失望才是。”

  ……

  梨花台。

  褚玥剛用完晚膳，封季玄就來到了梨花台。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今晚我會來梨花台，為何你不等我就先用膳了？”

  封季玄皺著眉看著褚玥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語氣頗為不滿。

  褚玥淨了淨手，淡淡的瞥了眼封季玄，“有人要挖牆腳，我不高興。”

  挖牆腳？
  封季玄一頭霧水，不解的走到了褚玥身邊，顧不得生氣，忙問她，“誰挖誰牆角了？我為何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

  褚玥沒好氣的瞪了封季玄一眼，朝著胭脂努了努嘴，“喏，就是胭脂，袁昭儀身邊的貼身大宮女垂柳，要撬胭脂的牆角。”

  褚玥越說越生氣，“升了袁昭儀的位分，我怎麽覺得袁昭儀的腦子怎麽還是那麽笨，任由自己的貼身大宮女去做這等子見不得人的事情。”

  哪怕封季玄就在她旁邊坐著，褚玥也是毫不忌諱，口無遮攔，“若不是我留了個心眼，怕是再過幾天，趙統領就要娶了個平妻同胭脂一起進門了！”

  褚玥根本就沒有給封季玄說話的機會，一股腦把心裡的氣發泄完了之後，才看著苦著一張臉的封季玄，歎了口氣，將事情的始終跟封季玄說了一遍。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原本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封季玄，在聽完褚玥說過的話之後，才算明白過來，“既然垂柳有這樣的心思，玥兒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讓她如願的。”

  封季玄向褚玥保證完，一旁站著的趙統領也立即向胭脂表忠心，“胭脂姑娘放心，有我在，不會讓袁昭儀得逞的。”

  有了封季玄的保證，褚玥心下一安，卻還是板著一張臉，“我的人還在清平宮盯著，你還不快派人換過來，光是嘴上說說又有何用？”

  “高忠，你去清平宮盯著袁昭儀的一舉一動，”封季玄忙衝著褚玥笑了笑，正色道：“趙統領，若是垂柳有什麽動靜，馬上稟告朕。”

  封季玄說完，拉住了褚玥的手，“該做的我都做了，玥兒可以消氣了吧？”

  看著封季玄一向清冷卓然的樣子，在她面前卻變得這般溫和，褚玥再也忍不住，噗嗤一笑，看向了一旁的琳琅，“去，把皇上愛用的八寶雞端來。”

  “是。”

  琳琅忍著笑意離開，封季玄才反應過來，“玥兒這是一直在戲弄我？”

  “我可沒有。”

  褚玥衝著封季玄吐了吐舌頭，“是你一直覺得愧疚，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你親口吩咐的，和我有什麽關系？”

  褚玥神情靈動，封季玄忍不住微微翹起唇角，“是，方才都是我自己親口應下來的。”

  八寶雞呈了上來，封季玄卻神情冷了下來，“今日即便你不讓我做，我也會派人好好查一查的。”

  他的目光中含了一絲的冰涼，清俊的面容越發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