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玥剛準備轉去給封季玄倒茶,但身後卻又想起一個嚴厲的聲音:“誰說朕要喝茶了?褚寶林,你不按我的吩咐就去辦事兒,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封季玄今天到底抽什麽風了!”褚玥藏在長袖裡的手已經輕輕的握了起來。她慢慢的轉過頭去,嘴角依舊是完美的弧度:“是臣妾唐突了,皇上來之前都是喜歡喝茶的,不知道這一次是想喝點什麽呢?”
封季玄見她這副客客氣氣的模樣,這心裡就更是窩火,乾脆大手一揮:“那萬貴妃說都不用說一句,你就能大半夜的跑過去給她送糕點。朕現在可是都親自來了,你還問我想吃什麽?看來朕在褚寶林心裡,還沒一個嬪妃重要呢。”
“啊?”褚玥徹底傻眼了,敢情這貨是在嫉妒萬貴妃呢??
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只是感歎著這男人怎麽一個比一個麻煩,連吃的醋都莫名其妙的!
“臣妾還當皇上生什麽氣了呢?原來是在怪臣妾沒有給您準備糕點。”
她笑著走到封季玄面前:“這……臣妾也不知道您晚上會去哪裡,那糕點要是必須要趁熱吃了的,所以臣妾就想著等下次臣妾再重新做了給您送過去,可沒想到您今天就來了,都怪臣妾欠妥當了。下次呀,一定先給您送一份過去。”
她說著,趕緊就讓人去準備廚房,但卻被封季玄給喝住了。
他冷著眼睛,靜靜的看著褚玥,眼神凜冽。
褚玥也不怕他,直接就抬起頭瞪回去,反正自己已經說了要親自給他做一份了,他愛吃不吃!
最後,封季玄輕輕的歎了口氣:“別的妃子一看到朕來了,都忙手忙腳的準備這準備那,可偏偏就你,還這麽氣定神閑的。”
“別人一做了什麽糕點,都爭先恐後的往我大殿上送,可你倒好,第一個送的人不是我,反倒是別的妃子……”
他冷笑一聲:“褚寶林,看來你還真是像朝中那些大臣說的,不值得我這份寵愛。”
褚玥聽了這話那臉都白了,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隻呆呆地立在原地。
她完全沒想到,封季玄竟然因為一份糕點而生了這麽大的氣。
可她這副樣子還是讓封季玄覺得失望了,最後封季玄靜靜的後退了幾步:“罷了,連萬貴妃都知道留幾塊糕點等我來了吃,可你卻一個都不留,全給別人送去了。”
他說完這一句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了,還真是坐都沒坐一下。
褚玥知道自己現在跟上去也沒用,於是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看著他的背影悵然若失。
封季玄,我值得你這麽上心嗎……
封季玄走了之後,褚玥靜靜的站在那兒,站了很久,連頭都沒抬起來一下。
最後還是胭脂走上前去,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角:“主子……廚房準備好了,您還做嗎?”
褚玥漸漸的回過神來,隨後長呼了一口氣:“不做了,人都走了,就算做出來也沒人吃了。”
她輕輕的抬了抬已經有些發麻的腳,隨後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
胭脂面帶優色地看著自家主子,總覺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褚玥的背影都顯得有些落寞了。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主子跟皇上兩個明明就是兩情相悅,可惜他們兩個之間總是隔了一層什麽東西……”
這層東西到底是什麽,連胭脂自己也想不明白。
可現在已經很明顯,他們兩個之間已經有了很難跨越的溝壑,不管是誰跨過去,犧牲都是重大的。
自打那天過去之後,封季玄就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踏進過梨花台一步,大部分時間都是是在萬貴妃那兒,要麽就是其他的貴人。
總之關於褚玥的一切,他都一概不問了,好像自己從來沒有寵過這個寶林。
褚玥也就難過了那麽一天,後面她就全當什麽都沒發生似的,該幹嘛還是幹嘛。
其實褚玥也挺忙的,三天兩頭地往天衣局跑,忙著給胭脂跟琳琅做嫁衣,跟天衣局的人一遍遍的表示自己要最好的料子,就算多少錢也出。
而且自己時不時的還要到萬貴妃那兒陪她說說話,但再也沒有帶任何糕點過去了。
這點讓萬貴妃心裡很不舒服,但是褚玥偏偏是個與她聊得來的,各種胭脂水粉,如今時新的布料顏色,甚至女人該如何保養的話題,不管什麽褚玥總能信手拈來,一說就是一大串,都把她給聽入迷了。
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甚至開始互稱起姐妹來了。
時間久了,宮裡面的人都說這褚寶林自從失了寵就懂得往勢力強大的那一方靠攏了,果真是好手段,好心機。
而還處在禁足期的皇后聽到褚玥跟萬貴妃互相稱起姐妹來了的這個消息,先是驚訝了一會兒,隨後又不由得輕輕的笑出了聲。
旁邊的聽荷有些疑惑,便小聲的問道:“主子,您笑什麽?她們兩個可都是厲害的,到時候要是聯合起來欺負您一個的話,恐怕是招架不住呀。”
皇后卻輕輕的搖了搖頭:“她們兩個聯合你?也太高估萬貴妃了。”
聽荷疑惑的歪了歪頭:“這……奴婢還是不明白,請娘娘指點。”
皇后冷笑了一聲:“萬貴妃這個蠢貨,什麽時候被人耍了都還不知道呢,還跟她互稱起姐妹來了?”
皇后輕輕地坐了起來,走到一盤花草面前,靜靜的擺弄起上面的葉子來,一邊說:“褚玥這個人,她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真真是了得,就連我都不敢跟她面對面的較量。現在她怎麽會因為失了寵,就跑去跟萬貴妃好上呢?”
“咱們就看著吧,她們兩個絕對不像表面上那般感情深厚,這褚玥現在對那萬貴妃越好,到時候萬貴妃的下場,就有多慘。”
聽荷迷迷糊糊的聽著,隻覺得一切有些懵懂,所以並沒有言語。
可皇后臉上的笑容卻始終沒有退去,她看著面前生長繁茂的花朵,忍不住感歎道:“看來本宮被禁足了也的確是件好事,剛好可以不用見著這陣風波了,到時候等我出來的那一天,萬貴妃恐怕早就不在了吧?”
聽荷聽到這一句,整個臉都白了,吞吞吐吐的說:“您……您是說那褚寶林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