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不假。

  顧寶林都寫了信箋交給寧婕妤，以此作為自己的後盾，那麽她那裡自然還會藏著當年的物證。

  不然僅憑一封信箋並不能說明得了什麽，只有有證據，一切才能站得住腳。

  讚賞的看了眼琳琅，褚玥點了點頭道：“那你晚膳過後就去吧，小心些別被發現了。”

  琳琅領命而去。

  等琳琅走了之後，褚玥也沒有了用晚膳的心情，隻簡單的喝了碗金絲南瓜粥，便洗漱更衣睡下了。

  明日又是一場大戲。

  若是褚玥沒我猜錯的話，還將會是一場皇后自導自演的大戲。

  若說這個后宮裡面哪個女人最可怕，其實看起來似乎互相暗害，可實際上只有皇后這個看起來十分和善大度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你不知道這樣的人會在什麽時候給自己致命的一刀。

  虛偽而又聰明，表面大度，實際上心眼比針尖還要小。

  用笑面虎來稱呼皇后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褚玥胡思亂想著，思緒也不斷翻飛，終究還是睡不著。

  用力掀開錦被，褚玥深吸一口氣，眼眶已經熬的紅通通的了。

  睡在床榻旁邊的胭脂聽到動靜，忙起身掀開了帳幔，“寶林，您睡不著嗎……您這是怎麽了？”

  胭脂驚訝的睜大了雙眼，“您眼眶怎麽這麽紅？”

  “我睡不著。”

  褚玥有氣無力的將身子斜斜地倚靠在胭脂身上。

  她現在十分懷念現代的褪黑素，只需要一片，不管失眠有多嚴重，她也一定能安眠到天亮。

  “您睡不著？要不要奴婢差小廚房熬上一碗安神湯給您用了？”

  胭脂有些擔憂道：“明日要朝拜皇后娘娘，您若是一夜未眠，臉色定然會很差的。”

  “算了不必。”

  褚玥拉住了要離開的胭脂，“我只是有些煩悶罷了，你陪我說會兒話就好了。”

  煩悶？

  胭脂馬上明白了過來。

  只怕是寶林還是在因為皇上去了林美人那裡的事情在心煩吧。

  “奴婢知道您為何煩心，”胭脂知道自己也勸不動她，隻好安慰她道：“您只要有皇上的寵愛，奴婢就能跟著您享福，之後褚家再翻了案，奴婢也對得起小姐在天之靈了，更對得起您的一番信任。”

  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讓褚玥眼眶又有些微微發熱，卻還是撇了撇嘴，故作輕松道：“你說的太誇張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待你好，也不過是為了早些完成你家小姐的囑托罷了。”

  知道褚玥這是在嘴硬，胭脂也不點破她，隻輕笑了一聲道：“時辰也不早了，主子您還是快些休息吧，若是還睡不著，奴婢就去小廚房讓人熬上一碗安神湯給您用。”

  和胭脂說了兩句話之後，褚玥也確實有些犯困了，剛躺回床上沒多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到褚玥睡著了，胭脂才放下心來，為褚玥掖了掖被角，歎了口氣。

  褚寶林這個樣子，對皇上來說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

  ……

  第二天一大早，褚玥剛更衣洗漱完畢，封季玄就過來了。

  “風口浪尖上的，您怎麽來了？”

  心中湧起滿滿的欣喜之情，嘴邊卻依舊是一副不耐煩模樣的褚玥坐在飯桌旁，絲毫不理會封季玄討好的笑容，慢條斯理地開始用早膳。

  心中欣喜的同時，褚玥心裡也不斷翻湧著難過的情緒。

  她可是還記著昨天封季玄的承諾，雖然迫於無奈最後他去了林美人那裡，可褚玥還是無法釋懷。

  哪怕封季玄差德勝來跟她說一聲，她也不至於會這麽難過。

  “玥兒，我錯了，”封季玄輕輕拉了拉褚玥的小指，看出了褚玥生氣的原因，忙開口道：“昨天我是準備讓德勝來你這裡提前說一聲的，可內務府有些事情德勝不得不去管理，這才耽誤了。”

  這算做解釋嗎？

  褚玥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還是不肯讓步，“皇上大可以差旁的下人來的，不必非要德勝公公不可。”

  “我知道錯了，”封季玄繼續發揮厚臉皮，“當時實在是忙的焦頭爛額的，所以也沒想那麽多，我向你保證，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一定會第一個讓你知道，好不好？”

  封季玄做出這麽大的讓步，褚玥也被封季玄有些委屈的表情逗笑了，“行了，快用早膳吧，待會兒我還要去皇后娘娘那裡請安呢。”

  “今日是去皇后那裡朝拜？”

  封季玄看起來像是剛想到似的，恍然大悟道：“我原本還想著今日帶你出宮去玩，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

  她怎麽覺得封季玄這個皇帝當的怎麽這麽不稱職？
  連眾妃嬪給皇后朝拜的日子都能忘記……

  畢竟初一十五朝拜皇后那是慣例，也是封季玄必須去皇后那裡用膳就寢的日子。

  皇后不是挺得封季玄的敬重的嗎？怎麽連這種日子都能忘記，難不成封季玄並沒有把皇后真心的放在心裡？
  聯想到前不久封季玄，在鳳棲宮向皇后發了好大一通的脾氣，褚玥也不由有些恍然。

  看來皇后娘娘，並非像是褚玥心中想的那樣，在封季玄心裡十分的重要。

  得到這麽一個結果，褚玥心中一喜，面上也忍不住帶上了笑容。

  “皇上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記，可見是昨晚在林美人那裡樂不思蜀了。”

  飽含醋意的一句話讓封季玄微愣，繼而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空氣中真是彌漫著一股好大的醋味啊，玥兒，你問到了嗎？”

  褚玥白了他一眼，“我鼻子聞不到。”

  在林美人那裡待了一晚上，今日一大早還能對著她露出笑容……

  褚玥越想越鬱悶，乾脆把筷子扔到了一旁，再也不看封季玄一眼。

  “聞不到啊？”

  封季玄依舊滿面笑容，“玥兒連吃醋的樣子都這麽的可愛。”

  他順勢捏了捏褚玥的臉頰，褚玥伸手就要打掉封季玄作惡的一隻大手，卻被封季玄一把給抓住了。

  “玥兒別生氣了。”

  看出褚玥是真的生了氣，封季玄湊在褚玥耳邊輕聲道：“我昨晚在林美人那裡什麽都沒做，隻批閱了一夜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