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鴻才吃了灌湯包，說味道是好，但也沒多吃，隻吃了兩三個。

  吃完包子，招呼福土坑一起去了張記鹵肉店。

  嚴婆子把蒸籠端回廚房，好奇道：“今天的灌湯包沒蒸好？怎麽剩了這麽多？”

  她拿起一個灌湯包，吃了，道：“挺好的呀，怎麽張公子不吃了哪。”

  福娟秀說道：“人家什麽好吃的沒吃過，不稀罕唄。”

  福滿滿說道：“人家是貴人，什麽是貴人？貴人吃飯和我們鄉下人不一樣，講究養生，啥好吃的也不會多吃。皇宮裡的禦膳好吃吧？皇后每樣隻吃三口。哪像老百姓喜歡吃的吃個肚溜圓。”

  嚴婆子問道：“盡瞎說，你怎知道宮裡的事？我聽說皇后都是用金碗盛飯，想吃啥立馬讓廚房做，還得讓宮女喂，隻張口。”

  福滿滿翻白眼道：“皇后又不是癱在床上，幹嘛讓人喂？”

  劉氏走過來小聲說道：“皇家的事兒可不能亂說，讓人聽到了，那可是殺頭的罪。”

  福滿滿趕緊捂嘴，忘了這裡的禁忌了。

  福土坑帶著張鴻才去了張家，張鴻才笑道：“就幾步路呀，以後你惹媳婦生氣，一句回娘家，話說完人也到了。”

  福土坑說道：“我媳婦可是個賢惠女子，從來不和我生氣。”

  張玉樹聽到他們的說話聲，趕緊出來迎他們進店裡。

  西門玉秀也在店裡，一般懷孕的婦人不會出來見客，可她不是西門家的姑奶奶嘛。

  她上前給張鴻才行禮，張鴻才擺擺手道：“別見外，我們可是本家。”

  張姥爺上前行禮，張鴻才說道：“今天可要嘗嘗本家大叔做的菜，西門家的兄弟直誇大叔做菜好吃。特別是那個臘肉飯，西門老大說好吃的不得了，舌頭都要吞下去。”

  張姥爺說道：“蒙公子看得起，都準備著哪，先上幾個小菜，你們坐著聊。”

  西門玉秀打了招呼去了後面，張鴻才對張玉樹小聲說道：“我以為你娶的是母夜叉，你媳婦跟他幾個哥長得可真不像。

  沒想到你挺有豔福，就是以後你可得夾著尾巴，不然你四個大舅子打上門來，你可吃不消。”

  他說完還跟說了是個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自己笑個不停。

  福土坑也跟著呵呵笑道：“張公子吃的蘑菇，那個毒性是不是還沒散完，剛才在我家也是不停的笑。”

  提到那個毒蘑菇，張玉樹也笑了。

  在義安縣他們去打獵，看到有個蘑菇長得挺好看，張鴻才非要采回去燉湯。

  還好每人只是嘗了點，然後各個開始手舞足蹈。

  西門一騰臉上出現猥瑣的笑，其他三個光了膀子滿處跑。

  張鴻才站在院裡張開雙臂對著天空說，下雪啦，白花花的雪呀，真好看。

  福土坑狼哭鬼嚎似的唱戲，張玉樹追著張鴻才，問他到底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還是男女通吃。

  張鴻才說他睡覺隻對女人感興趣，對男人不感興趣。

  還好莊子裡的人看到不對，急忙找來大夫給他們灌了藥才消停了。

  清醒了後各自找人問了他們的醜態，互相看到不好意思。

  張鴻才這才趕緊說要回家，三個人跑回來了。

  人生四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花過心，一起分過贓。

  外加一個：一起出過醜，誰也別笑話誰，關系老鐵了。

  回來的路上三個老鐵敞開了心扉，張鴻才說外面的人胡說八道，他才不好男色，上回搶戲子那也是爭口氣，並不是爭男人，讓張玉樹放心，別防狼似的防著他，以為他看不出來。

  聽他這麽一說，福土坑和張玉樹放了心，敢帶他回家了。

  不過在義安縣，西門他們早就說出這兩家新開鋪子的事，還稱讚張玉樹的父親做菜一流。

  所以張鴻才走之前來嘗嘗。

  不嘗不知道，一嘗確實好，張鴻才給了一錠銀子，打包了好些鹵肉和臘肉飯回縣城。

  福土坑回家，嚴婆子找他說福娟秀學繡花的事情，福土坑說道：“這是好事呀，大哥大嫂同意就行。”

  嚴婆子說道：“我老婆子還不能做主？是為了娟秀好，學個手藝一輩子吃香，將來也能說個好婆家。她爹娘哪能不願意？”

  福土坑說道：“那跟我說啥？”

  嚴婆子說道：“去學繡花，她在鋪子裡做不了事，你當二叔的，管她吃住應該的吧？和我住一個屋，吃能吃多少？你還能和你大哥算這個帳？”

  福土坑說道：“不能，我當叔的還能要侄女飯錢？”

  嚴婆子笑了，道：“那我就給你大嫂回話，說你願意了。”

  福土坑以為是大嫂提出來的，他對大嫂一直尊敬，沒什麽不同意的想法。

  嚴婆子又說一句：“我看滿滿和娟秀合不來，你得說說你家滿滿，自己的親堂姐別總計較。娟秀可說了，滿滿將來的嫁妝她來繡。”

  福土坑願意侄女和自個閨女相處愉快，他點頭說道：“我家滿滿最大氣，不會計較，我給她說。”

  等福滿滿聽父親說了之後，想起昨天為何堂姐看著她得意的笑，原來如此。

  奶奶拉攏了一個同盟，堂姐投靠了奶奶，兩個人就想給她添堵。

  福滿滿很生氣，把這幾天的事兒說了。

  福土坑撓撓頭說道：“我已經答應你奶奶了，話說出去收不回來。”

  福滿滿氣哼哼說道：“我不是讓爹收回說出去的話，我就是讓爹明白是怎回事。堂姐這個人心眼太多，而且都是壞心眼，還有一顆高攀的心。今天縣尉家的公子來了，她搶著要端包子還偷偷的看。爹說將來他要是跟客人鬧出什麽事兒，咱二房怎麽給大房交代？雖說不是我們的責任，但是在我們的鋪子裡發生的事，就憑堂姐這個德性，肯定啥責任都要推到我們二房身上。”

  福土坑說道：“那我和你大伯說清楚，留在鋪子裡可以，以後出了事兒別怨我。”

  他起身去找大哥大嫂，福滿滿在他身後做個加油的手勢。

  二貨爹說話直截了當，不會說一句留半句讓別人猜。

  最好醜話說在前頭。

  想在我跟前整么蛾子，你們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