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滿和父親回南陽鎮,彭向巍要跟著,她又是一瞪眼道:“你總跟著我幹嘛?讓你回家也不回,你不擔心你姨娘惦記你呀。”
彭向巍嬉皮笑臉說道:“我姨娘現在沒時間惦記我,天天圍著我妹妹轉。我想去妹妹家看看嘛。”
福滿滿不想帶他去,免得奶奶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又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想法,比如讓她退親攀高枝。
或許有人覺得她現在有這麽大的靠山,還活得像孫子似的。應該霸氣,應該耀武揚威。可是福滿滿不想這樣,不想頂著別人的名號之下活著。
萬事都只有靠自己。
當然她不否認,有靠山和沒靠山是兩回事兒。就像上次惡霸金爺那個事,如果他們沒有靠山,敢這麽囂張嗎?
他們得和普通商戶一樣,到哪了都得上上下下的關系打通了,才敢做買賣。見了衙門和街霸跟孫子似的點頭哈腰。
彭向巍見福滿滿不同意他去,隻好作罷。
這回又是西門四郎送他們父女回去。
西門家也在安慶府買了宅子,準備他這一支搬過來住。女婿以後做酒,他們有貨源,又有走鏢那時積累的人脈,到時候生意不要太興隆。
十月初,福土坑回到了曲山溝村,嚴婆子見兒子孫女回來很是很高興。
福滿滿一看家裡整個變樣了,以前只是宅子是新的,沒什麽家具。現在家具全部換成新的,奶奶更是穿得像個地主婆,兩手還有一個抄手。
回來是晚上了,福土旺和福土貴坐在母親屋子裡。福土坑看屋裡涼,說道:“娘怎麽沒買碳?娘年紀大了別省那點錢,兒子明天買一些回來。”
嚴婆子很高興兒子回來了,第一個就是關心她,說道:“這會兒還不冷,能湊合。你媳婦那屋可是早早的就點了火盆,一點兒都沒讓她娘幾個受涼。”
張氏抱著兒子,牽著小女兒進來,福滿滿首先把妹妹抱起來,見父親滿臉開花地搓搓手,然後伸手去抱弟弟。
她心裡哼一聲,還是重男輕女。不過她也沒生氣,對女兒好也期盼兒子是父親的心情,終於有兒子了,自然滿臉開花。
福土坑抱起兒子。嘴角咧到耳根,說道:“我的兒子哎!叫爹!”
嚴婆子笑呵呵道:“這才幾個月叫爹?”
福滿滿抱著妹妹走過去,她看弟弟睜著大大的眼睛,看看這個看著那個。
弟弟長得像父親,估計以後和她長得比較像,來來妹妹長得像母親。
大伯母和三嬸四嬸在廚房給他們做飯,大房子堂哥堂姐堂弟們都進來給父親請安。還有四房的福守金牽著福全全。
至於三叔的兒子福全全,四嬸也沒讓改名字,還就叫福全全。
福滿滿明白四嬸的意思,名字和他們二房的子女一樣,父親也會多關照一點。
福滿滿看大堂姐長高了很多,如今是豆蔻少女。她原本長得不難看,還是和以前一樣,眼神不善。不像二堂姐春花看到他們滿臉的歡喜發自內心。
嚴婆子把孫輩打發出去,然後問兒子:“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才回來?”
福土坑說了在安慶府開了鋪子,他沒說是買的,說是租的。
就這樣家裡人意外,這麽快的都安置好了?
州府可不是縣城,福家的人這輩子,別說州府了,縣城都沒去過。
福土坑說道:“現在手頭銀子都是滿滿他舅那借的,等開了業賺了銀子再慢慢還他。”
嚴婆子嘖嘖,道:“他大舅可真是個爽快人,你回去告訴他以後家來了上門來,我可得好好感謝感謝他。”
福滿滿經過父親給他說了張家大爺爺和大舅說的話之後,再看老家的人也不是那麽堵心了。
就像大舅說的,家裡人不算太壞,大伯只是窩囊沒主見,大伯娘之前對她和母親多有照顧,四嬸改了很多,現在一心一意地伺候照顧母親。
當年都以為四嬸活不過兩年,沒想到為母則強,再加上家裡條件好了之後,父親舍得拿錢出來給她看病補養身體。
四嬸硬是挺了過來,如今不像以前那樣年輕,看著乾瘦,臉頰下陷。但是精神很好,眼睛裡有著光彩。
福滿滿也看到了新的三嬸,抱著她生的閨女進來。
那次她回來的時候,新三嬸剛生了娃坐月子,她只見了一面。這會兒見新三嬸長得端端正正,個子高,看著身子就是挺健壯。
福土坑打開帶回來的東西,給孩子們的禮物全部交給他們娘。
何氏接過禮物臉上明顯的是感激,抱著閨女連行兩個禮。
福滿滿估計奶奶在家沒少罵三嬸生個賠錢貨,就像當初罵她們母女一樣。
吃了飯要休息,福土坑並沒有去陪媳婦。他反而留在母親屋裡,說要服侍親娘。
嚴婆子高興地急忙讓老大點個火盆進來,還拿出她藏著的花生給兒子吃。
福土坑真是無語,家裡難道連花生都買不起了?他知道親娘就是這個性子,給她再多錢也改不了。
福滿滿陪母親,母親屋裡還有一個小木床,是妹妹睡的。
她和母親睡一個床,母女倆摟著說了半夜的話。
第二天福土坑帶著禮物先去了村長家,誰也沒想到他第二家去的是之前的村長,也就是他的堂伯。
堂伯一大早聽村裡人說了福土坑回來的事,對於他上門很是意外。
福土坑放下禮物,行個禮說道:“堂伯,侄子來看望你老人家。”
堂伯冷淡的說道:“多謝你了,還能想著我這個老廢物。”
福土坑說道:“堂伯可別這麽想,對於堂伯侄子可是一向尊重。堂伯是受了我堂哥的拖累,就像當年我一樣,我也不爭氣過,但是我知道我改。我娘為了我們兄弟幾個辛苦一輩子,我不能讓我娘老了還操心,享不了兒女福。”
堂伯緩了臉色,他也知道福家的情況,都是這個福老二賺錢置辦的家產蓋的宅子,對兄弟不錯,對親娘更是孝敬。
而他自家因為兒子賭錢賣了地,好歹宅子沒賣,幸好幾個姻親肯出手幫忙,如今欠著的錢他還沒還完。
在村裡他沒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