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樹說道:“我們暫時住在這裡,陳大哥要是有什麽消息過來找我們,通常晚上都在。”
陳掮客說道:“目前有一個鋪子和宅子,就是……”
他沒往下說,福土坑問道:“怎啦?賣家要收回去不賣了?”
陳掮客說道:“不是不是,這個宅子是知府大人兒子的一個小妾的,范知府兒子偷著給小妾置辦的。偏巧附近有個宅子是范知府的外室的。小妾和外室認識,外室還是小妾送給知府大人的。”
聽得人都愣了。
這種妾室和外室聯合坑主家的,還分別一個伺候兒子,一個伺候爹,這種事比較少見。
那個陳掮客往福滿滿這邊瞟了一眼,過多的沒有說。當著一個孩子不太好說一些花邊新聞。
他繼續說道:“事情鬧出來之後,知府夫人要把外室接進府,可知府家大奶奶不僅要賣丈夫給小妾安置的鋪子,還不讓那外室進家門。可是那個小妾也不是好惹的,放話出去誰敢買這個鋪子宅子,她就收拾誰。她和那個外室市面上混過的,能夠在外開鋪子肯定有人手。所以這個鋪子宅子所有的掮客不敢給客人介紹。”
陳掮客把這個說出來,是想試探一下對面的這兩個人。瞅著年紀輕輕,說話口氣大得很。
一個看著吊兒郎當,一個長得美貌,兩人的胡須很短,像是貼上去的,怎看怎覺得不像正經做買賣的人。
他以為這二人聽了之後,怕惹麻煩會說再看看別的。沒想到對面二人互相看一看,那個姓福的給姓張的說道:“這才一個鋪子一個宅子,還得找一套。”
然後兩人一起又看向陳掮客,福土坑問道:“位置好不好?”
“位置當然好。”
福土坑點頭道:“也是,知府家的人置辦得哪能不好?我們還差一個鋪子一個住宅,就要附近的,我和我嶽父兩家要住在一起。”
陳掮客說道:“巧了,這個鋪子的隔壁主家一直想賣,因為被旁邊的鋪子欺負生意做不下去,租給外地人,一年得出租好幾個。”
陳掮客心裡想,不是我們這幫掮客,那家租都租不出去。有一句話叫:媒婆的嘴騙人的鬼,他們做掮客的,在房屋買賣這方面也和媒婆的嘴差不多。但也分人,西門家介紹的人,他不能騙。
“還有那個宅子,隔壁早就掛著想賣。是那家主母見不得隔壁住著外室,怕影響自家兒女。才買了宅子搬出去準備賣還沒掛出來,還得收拾東西,先給我們打了招呼。”
福土坑站起來說道:“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帶我們去看看,合適了馬上買下來。”
陳掮客急忙說道:“旁邊的鋪子和住宅都沒問題,就是知府的那個有點麻煩。為啥沒人敢介紹?這要是買了過不了戶,我這不就是坑你了嗎?”
福土坑問道:“為啥不給過戶?宅子是誰的名下?我和有房契的人談買賣。他得給我過戶了,我才能把錢全部付給他呀?”
陳掮客說道:“要賣鋪子宅子的是知府家的大奶奶,可房契落在那個小妾兄長名下。都知道錢是知府家出的,可是房契是人家的。所以大奶奶派人讓我們賣宅子,我們沒法賣呀。”
福土坑坐下,摸摸下巴道:“這確實沒法賣,也沒法買呀。我以為房契在大奶奶手裡呢。這家人也是這辦的啥事兒嗎?”
福滿滿在旁邊聽著,腦補了一場宅鬥大戲,而且還是小妾勝利的大戲。
估計知府夫人是那種賢妻良母,竟然還把丈夫的外室接進來。她兒媳婦有點個性,偏偏沒幫手,孤軍作戰。還是落了下風。
鋪子再好好,買不了遺憾。
福土坑說道:“你給大奶奶說,只要有房契我就買,幫忙再留意別的鋪子。反正一時半會我們也不走。”
然後他們幾人每天出去逛逛,吃飯的時間走到哪就找一家。早飯也在客棧附近吃,主要是嘗一嘗別的人店鋪早餐賣的包子如何。
幾乎所有的早餐都有餛飩包子,還有面餅饅頭。過了早餐時間再賣點年糕炸糕之類的,午餐晚餐賣些面食。
轉也是瞎轉,也找了另外的掮客看了看要賣要租的,知道一下行情。
打聽了范知府家的事,不算隱秘的事,很多人知道。
范大奶奶之前在祖宅,范大爺以前在別處任職,不知為何沒了職務來父親這裡。來了不到一年找了個妾,妾又給知府安排了個外室。范大奶奶來了一年後發現丈夫給個小妾置辦產業,又查到公爹的外室,好一通鬧。
才有了要賣小妾那邊的鋪子和宅子的事,剛好福土坑他們來了。
福滿滿算了一下,買個鋪子住宅,身上的銀子還是夠的。就是大舅那頭做酒需要的資金多,到時候她打算把手頭上剩下的銀子都借給大舅。入股就不幹了,已經分了大舅三成乾股了。
過了兩天,陳掮客快快跑過來說道:“知府家的大奶奶抓了妾的兄長,要賣鋪子和宅子。說了三百兩一個,你們敢不敢買?”
福土坑說道:“買!為何不敢買?”
陳掮客又說道:“知府的兒子放話了,誰敢買他弄死誰。”
張玉樹問道:“這男人腦袋抽啊,為了個小妾跟媳婦對著乾?”
陳掮客說道:“因為那個小妾生了雙胞胎,還是兒子,肚裡又有一個。而大奶奶生了三個閨女。”
福土坑冷笑道:“哪怕生五個閨女,媳婦也是明媒正娶取回來的!閨女怎啦?我倆閨女我也沒嫌棄,哪怕生五個,我屁都不會放一個。”
他指了指福滿滿說道:“這是我大閨女,比人家十個兒子還強呢。”
福滿滿故作沉穩地坐在那,陳掮客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這個看著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強在哪裡。
張玉樹說道:“帶我們去見人。我就買了,我倒要看看他怎麽整死我。”
西門四郎沒出聲,妹夫不是話大,如今有這個本事。真要把他惹急了,別看他是白身,到時知府都得見了他下跪。
他知道福三順身上有那個可以隨時進宮的令牌,在西門家的時候,他們挨個都拿在手上看了。他爹一旁直說小心點別掉地上,就是他拿著手都哆嗦,激動的。
福土坑讓陳掮客去聯系人,約了時間去了那個鋪子。沒想到知府家的大奶奶親自到了,她坐在一個屏風後面。
前面大廳各有兩個男的壓著兩個拖著腿直哼哼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好像打斷了腿。
就是那小妾和外室的兄長了。
大奶奶並沒有親自說話,有個婆子在屏風跟前站著。
那婆子說道:“這個鋪面還有那個宅子每個值個六七百兩,我家主子說了,三百兩一套賣。但是過戶的事兒你們自己去辦,行就買。”
福滿滿知道通常買鋪子要過完戶後才付另一半銀子,或者是非常信任的,買完之後一起去過戶。大奶奶如此這樣說,是知道丈夫給衙門裡通了氣了。看來這不只是為了小妾的事情,而夫妻倆乾上了。
想起在現代看的一個段子,丈夫臨死之前,交代給情人的別墅原配不能賣。原配一氣之下不賣贈送,也不讓丈夫的情人住在那。就是出心中那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