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金鑫和孫子來到莊子,張老漢和於老漢作為此行人中的長輩給西門家的長輩當面道謝。
錢老大夫因為腿不方便,沒有過來,福土坑和張玉樹倆人作陪。
西門金鑫看著張玉樹,暗自點頭。長得是好,要是在戲台上更好看。
再看福土坑,長得也不差,這倆郎舅吃虧就吃虧生在農戶家,這要是在大戶人家,又是一對翩翩公子。
西門金鑫說了些客氣話,直接問張玉樹:“聽說你會唱戲?”
張玉樹看了看西門浦和,知道是這個家夥說的。
他回答道:“不太會唱,只是哼哼幾句。”
西門金鑫一拍手道:“我最愛聽戲,也會唱幾句,咱倆切磋切磋?”
福土坑撲哧笑出聲。
又不是練武,還切磋切磋。
張老漢和於老漢瞪大眼?
這個長得高高大大的人不切磋功夫切磋唱戲?
是西門鏢局的家的親戚?
西門金鑫興致勃勃說道:“難得遇見同道之人。我給你們說,最近有個新戲,聽說是從應天府傳過來的,叫木石情緣。嘿!偏偏不是金玉良緣。那個好聽,我聽了三遍,你聽我唱幾句。”
西門浦和無奈地看著祖父,就知道跟著來沒好事。誰讓自己嘴快,說堂妹夫會唱戲。
再看在座的兩個老爺爺目瞪口呆的模樣,西門浦和低頭扶額。
丟人丟到親戚面前了。
西門金鑫也不用別人附和,自己開口唱。
“金玉良緣將我騙,害妹妹魂歸離恨天……”
張老漢看著西門金鑫,腦海裡出現老了的侄子在兒孫面前唱戲的模樣,估計也是這樣吧。
就是侄子比這個老家夥唱得好聽。
誰也不出聲,聽著西門金鑫嚎了幾嗓子,震耳欲聾。
他嚎完了還得意說道:“怎麽樣?沒聽過吧?”
福土坑撲哧一聲。
沒聽過?這是他閨女胡亂編的。
沒想到都傳到這裡來了。
看著西門金鑫自得的模樣,福土坑實在忍不住要打擊一下,說道:“這有啥?我也會唱。”
西門精心呃了一聲,問道:“你聽過這個戲?”
福土坑說道:“我唱兩句老爺子就知道我聽沒聽過。”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張玉樹看看姐夫,看看西門金鑫,這倆人是真可以切磋切磋,一樣的亂吼,聽他們唱戲是受罪。
西門浦和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祖父這次遇到同道者了,回家沒法給祖母交代。
西門金鑫大叫一聲好,說道:“我真想認識寫這個戲本子的人,寫的就是我呀,就是我比這個寶玉有擔當,就認木石情緣,什麽金玉良緣我不認!拜堂調包我也不認。娶媳婦是一輩子的大事,哪能讓別人調包?寫戲本子的人肯定認識我,不然寫不出來這個戲。”
西門浦和繼續扶額,因為祖父祖母的事,他們家娶媳婦拜堂之前新娘子必須掀頭蓋,怕弄錯了。
張玉樹一聽,來了興趣,媳婦堂叔祖有故事。
福土坑啊了一聲問道:“叔爺爺,您老嶽父不會姓林吧?”
西門金鑫一拍桌子道:“對頭,我嶽父姓林……”
西門浦和急忙插話:“爺爺,我姑今天要回娘家,等爺爺做主哪。”
西門金鑫一聽孫子的話,臉色不好,說道:“生兒子生兒子,他王家有皇位要繼承……”
西門浦和站起來一把捂著爺爺的嘴,西門金鑫推開他說道:“又不是外人,不會說出去。”
又對張老漢於老漢說道:“家裡有點事,我先回去,明天再來。”
張玉樹福土坑起身送他出去,西門金鑫道:“留步留步,明天繼續來唱戲,過過癮。”
等人走了,張老漢和於老漢才笑出聲,沒說話。住人家莊子裡,背後議論人不好。
福土坑倆人送了人回來,他問張玉樹:“你嶽父啥時過來?要不咱們先走一步。”
張玉樹哈哈樂道:“怎麽?怕我叔爺爺找你唱戲?”
福土坑脖子一歪說道:“我怕這?不是咱人太多我沒精力,不然好好和西門爺爺玩一玩。”
於老漢經過這一路也多少了解這倆郎舅的風格,他站起來走到張老漢跟前,扶他起來,道:“咱回去歇著,讓他們鬧去。”
張玉樹趕緊回屋,問問媳婦叔爺爺家有什麽故事。
西門玉秀沒說話先笑了,張玉樹著急推著她說道:“先別笑,說說怎回事。”
西門玉秀說道:“我叔爺爺小時候定過親,是口頭上定的。對方姓林,是廬州府的大戶。因為我曾爺爺帶著我叔爺爺去廬州府,叔爺爺救了落水的林家小姐。那會叔爺爺幾歲吧,林家小姐耳後有個胎記,挺大的。林家說男女授受不親,既然救了人是緣份,那就定個娃娃親。”
張玉樹點頭,估計林家怕女兒大了不好嫁人,因此賴上西門家了,不然也不會找個走鏢的女婿。
“叔爺爺十七歲時,林家來了人,帶著兩男兩女四個年輕人,有我叔奶奶和她堂姐。來看看長大的叔爺爺如何。我聽我爹說,我叔爺爺年輕時長得好看,魁梧,功夫也好,一對鐵錘玩得飛舞。”
張玉樹一下笑出聲,如今的西門金鑫哪裡好看?一臉疙瘩,感覺油膩膩。
“林家人在義安縣住了兩個月,回家準備親事,第二年成親。成親時熱熱鬧鬧,等我叔爺爺洞房掀開頭蓋,新娘換人了,是我叔奶奶的堂姐。我叔爺爺不願意,說林家不地道,大鬧了一場。”
張玉樹奇怪問道:“為何換人?叔奶奶不願意嫁?還是那個堂姐嫁不出去硬塞給西門家?”
西門玉秀冷笑了兩聲說道:“總有人自作多情心眼壞,叔奶奶的堂姐不是在西門家住過一段時間嗎?我叔爺爺對未來嶽家人熱情,那個堂姐覺得叔爺爺喜歡她,她就打了主意,暗中給我叔奶奶吃藥,成親前幾天病得下不了床,那個堂姐主動說替嫁。”
張玉樹疑惑問道:“給你家直說不就行了,為何要瞞著?”
“要是說了,別人得說我叔爺爺克妻,我叔奶奶不想讓我叔爺爺落下這個名聲,還感激堂姐救了這個場面。那個堂姐比我叔奶奶長得好看。巧的是我叔爺爺有個玉佩,小時候算過命,說我西門家以後要靠我叔爺爺光宗耀祖,那個堂姐帶著個金鎖,家裡也說她會嫁個金龜婿。”
張玉樹笑道:“呵呵,真和木石情緣合上了,難怪叔爺爺說寫的是他的事。後來哪?”
他聽得津津有味,不知道為何西門金鑫後來怎麽還是娶了叔奶奶,怎麽又去了廬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