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幫主墜落在了地上,直接暈死了過去。
白如意和鸞景深不敢耽誤,兩人飛身上去,將再次飛射而上的黑炭頭給攔截住。
白簫也再次從追了上來。
三人攔截黑炭頭一人,但這個黑炭頭的輕功實在是太厲害了。
居然在三人的攔截之下,成功逃脫。
就在他躥到了頂端的時候,黑琴突然從上面電射而來,一劍刺在了他的心中。
黑炭頭之前在三人的圍攻之下,已經是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才躥到了頂部,卻又突然殺出了黑琴。
如此一來,黑炭頭的攻勢全無。
胸口一劍,雖然避開了要害,但是那一劍也足以令他喝個半壺了。
就見著他的身子往下一沉,眼見著就要被下面飛速升起的三個人圍剿。
黑炭頭突然身子在空中飛旋,甩落了一串血珠,隨後整個人竟然跟陀螺一般,在空中飛旋著出去了。
黑琴方才從上面的全力一擊,擊出之後人已經墜落了下來。
自然不可能再去追擊他了。
白如意和鸞景深並未放棄,一直堅持追擊。
等他們追上去的時候,就發現黑炭頭已經墜入了水中,消失在了浪花之間。
白如意的意念也無法追蹤到他的任何信息了。
兩人無奈,只能從上面再次落下。
鐵幫主說:“這個就是想要殺你的人。”
“他來這裡做什麽?”白如意一邊檢查著他的傷口一邊問道。
“來找東西。”鐵幫主說:“一個大概可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不是那封信?”
“還有一個東西,我沒給你們。”
他說著,一邊說一邊喘息著。
“什麽東西?”
“銀子。”
銀子?這不由讓白如意和鸞景深有些吃驚。
白如意說:“你藏在哪裡了?”
“我實在不想告訴你們。”他想起自己的遭遇,心頭就是一陣悲憤不已。
“你接了他的活,殺我們,你們要殺我們,我們奮起反抗,這是理所當然。但是,你也看見了,他背信棄義,轉手就把老幼婦孺全部殺光。”
白如意冷冷地說:“你覺得他這樣做,跟我們是一樣的嗎?”
自然是不一樣。
鐵幫主的眼中露出了絕望的神情,“整個鐵燕幫就只有我了,我也快活不成了。”
白如意說:“作為交換的條件,我可以救你,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可以一筆勾銷。”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鐵幫主咬咬牙,“我別騙我了,我傷成了這樣,你還能救我?別開玩笑了。”
白如意卻是說:“那這樣吧,你先別說,等我救好了你,你再告訴我們銀子在哪裡,豈不就可以了?”
鐵幫主點點頭。
他不是貪生怕死,他一點都不怕死,只是,他現在還不能死,他要報仇。
白如意說得對,他跟他們之間不應該有仇恨。
他是為了銀子,而他們是為了自保,但是雇主卻是極其可惡的。
他簡直喪心病狂。
或許在一開始時,他就對鐵燕幫有著圖謀。
想要將鐵燕幫變成他自己的殺人工具。
但沒想到,鐵燕幫居然被鸞景深給殺光了……
他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
只是,他將所有的老幼婦孺都殺了,還想要回之前給的現銀。
從始至終,他就想利用鐵燕幫而已。
白如意很用心地給鐵幫主療傷,用了好的藥物,他雖然受傷慘重,但在白如意好藥的治療下,也算是有些起色了。
但他依舊是處於昏迷的狀態。
在這段時間裡,眾人將所有的屍體都清理了一遍,放在了一邊,蓋上了白布,等著鐵幫主醒來後,再做決定。
白如意說:“景深,你說那個黑炭頭,掉進了水中,是死是活?”
鸞景深說:“大概是死不了。雖然黑琴給了他一劍,但是沒有能刺中要害。”
他的眼睛就是尺,在黑琴刺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黑琴這一劍沒能要到黑炭頭的要害。
這便讓黑炭頭有了生還的機會。
他也確實命不該絕,若是在陸地上,他逃不了多久就會被白如意和鸞景深給追上的。
但是,這是在水邊,他直接沉入了水中,白如意都沒法追蹤。
白如意笑了笑,“或許現在還不是他死的時候。”
“也是,若是他這一次死了,我們可能都查不出他是誰。”
一直到天色都大亮了,鐵幫主才醒來了。
他經過休息,又經過了藥物的治療,已經漸漸有了起色。
“我還沒死?”
“沒死,”白如意淡淡地說:“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之前她不敢這樣說,但是現在,她敢。
從現在的情況看,他的狀況是越來越好了,而她自然是越來越有信心了。
鐵幫主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的心有些平靜了下來。
他相信白如意的話。
真的是非常相信。
昨天,他傷得有多嚴重,他自己心中清楚,他幾乎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了。
“謝謝你們。”
這是他發自內心的想法。
這幾個人殺了他那麽多的兄弟,但是他現在恨不起來。
白如意似乎是能窺視他的內心,淡淡地說:“我們殺了你那麽多兄弟,你不恨我們嗎?”
“說不恨那是假的,”鐵幫主睜開了眼睛,在他的眼中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戚,“但是大丈夫要愛恨分明,我自己選擇的路,我自己會承擔後果。”
他說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所以,我對你們的恨,其實就是對我自己的恨,真正害死了他們的人,是我。”
是他接的這筆生意,所以,他要來承擔後果。
“而你們,卻還能救我,我會放下我們之間的仇恨,放手跟你們合作。”
“那合作之後呢?”
白如意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
“合作之後,再說吧,我可能會隱居在這裡,一直陪著他們。”
他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麽,“能不能麻煩你們一件事。”
“你說。”
“昨晚死的那些兄弟,屍骨能不能運到這裡來?”
“可以。”鸞景深說:“本王已經命人去處理了,這些小事不需要你操心。”
這句話,說得鐵幫主的心裡面一陣難受。
說話間,白簫已經來了。
他不僅帶來了食物,更是帶來了幾十具的屍體。
那些屍體,都是昨晚被鸞景深他們殺死的鐵燕幫的人。
他是命人將屍體裝在了船上直接水運過來的。
當鐵幫主看見了這些屍體之後,內心再也控制不住。
他落下了悲憤的淚水。
白如意看著他,心中掠過一絲異樣。
“我現在感覺好了一些。”鐵幫主勉強站了起來,“我要將他們親手埋葬。”
“那邊還有老幼婦孺的屍體,也在等著你來決定。”
“就葬在這裡,我會一直陪著他們。”
“鐵幫主,你現在的心情,跟那些被害者的家人,是一樣的。”
白如意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扎在了他的心上。
是,如果昨晚他們得手了,死的人是白如意和鸞景深,那現在傷心的人就是白如意和鸞景深的親人了。
“這是我的報應,但是我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我們也不會放過他。”
白如意相信那個家夥沒有死,因此,她才會這樣說。
鸞景深也無法想到那個人是誰,那家夥全身都裹在了一件寬大的黑袍子裡,連頭都蒙上了,就露出了兩隻眼睛。
也就無法知道他的真實長相了。
甚至連他的身材都難以看出來了。
搞成這個樣子,就算是熟人也認不出來了。
白如意說:“你還需要休息幾天,我給你一些藥,你每天記得服下。”
她看了看四周,“你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這裡已經暴露了,他們若是離開了,就剩下他一個人,還真的是很危險的。
鐵幫主說:“將他們都葬了之後,我就離開這裡。”
“你可有去處?”
“這個不勞你費心。”
“將銀子給我們,我們就離開了。”
“跟我來。”
鐵幫主現在身體好了很多,但還是有些行動困難。
他走到了一面牆前,伸手在牆上拍了一下,那面牆就露出了一個洞穴來。
“這面牆,只有我才能打開。”
白如意沒有應聲,這面牆,大概真的只有他才能打開。
他就那麽隨便地在牆上找個地方拍了一下,牆洞就露出來了。
白如意猜想著,這面牆誰拍都可以,拍哪裡也都可以。
但是,只有他能拍得開。
在這個朝代,肯定是不可能有指紋一說。
那麽……
這裡面都是他存的家當,他指著一個箱子,對鸞景深說:“這一箱子就是。”
白簫上前,提著箱子出來。
等他關上了牆上的那個洞穴之後,白如意突然伸手在牆上拍了一下。
那牆壁竟然又緩緩開了。
鐵幫主吃了一驚,“你怎麽也會……”
“個中緣由就不需要我細說了吧?”
這時,鸞景深也伸手在上面拍了一下。
但是他拍的牆壁沒有任何的反應。
鸞景深不由怔住了,為何他就不行呢?
白如意說:“咱們還是幫忙鐵幫主,將這些人都入土為安吧。”
她在說話上,還是有水平的,沒有說死啊,埋啊,而是入土為安。
這樣,鐵幫主在聽了之後,也是能接受的。
而沒有被刺激到。
這樣,他們就幫著鐵幫主將那些人給埋起來了。
白如意從空間裡取出了一些抗生素,給了他,囑咐著他,按時按量地服用。
隨後,他們就離開了這裡。
在他們離開之後,鐵幫主將藥物準備好,伸手拍開了牆壁的門,又進去了。
在這裡面,不僅有著無數的金銀珠寶,也是一個逃生的地方。
裡面有一間密室。
密室裡,有著吃的和水。
足夠他住上數月。
就在他進去不久,有數條人影突然從上面飛射下來。
他們穿著黑色的衣服,全身上下都裹在了衣服中,只露出了兩隻眼睛。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個的黑炭頭。
他們四下搜尋了一番,沒有發現人。
“這裡的土是新的,看來人沒有走多遠。”
“追。”
幾個人朝著上面飛掠了上去。
這時,躲在密室中的鐵幫主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方才外面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中。
他有一面鏡子,就像是監視器一樣,可以看見外面的一切。
這其實就跟望遠鏡一樣。
這些的武功,他知道非常厲害。
尤其是輕功,幾乎不在他之下。
他也很慶幸自己先一步進入到了密室之中,否則,現在恐怕已經橫屍當場了。
這些人一直糾纏著他,一方面是為了殺人滅口,一方面是為了那些銀子的事情。
看來,那個黑衣人真的沒有死,不僅沒有死,還開始報仇了。
他微微放下了心,現在他只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外面就安全了。
這些人不可能在外面等很久的。
到時候,他傷好了,就可以出去報仇了。
白如意他們幾個人出了鐵萬洲,迅速地朝著前面趕去。
很快,白如意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聽見了有很多人正朝著這個方向來了。
白如意說:“有高手,伏擊。”
鸞景深幾人立刻會意,幾人四散開來,藏在了草叢中,或者路邊的樹上。
果然,他們剛剛隱好身形之後,那幾個人就追來了。
他們就像是離弦的箭,在草地上飛快地跑著。
腳卻是不沾地的,在草上面踏一下,身子已經飛出去好遠了。
“停!”
其中一人停止了身形,從空中落下。
“這裡有人。”
他冷冷地說著,一雙虎目,朝著兩邊看了過去。
白如意心中不由暗暗想著,這個家夥是狗嗎?
鼻子那麽靈?
就見著他站在了那裡,四下裡看了一會,“你們出來吧,我已經知道你們在這裡了。”
白如意他們沒有動,他們都是人精,誰知道是不是那個家夥在使詐呢?
正在想著,就聽見從一棵大樹上掉下來了一個老乞丐。
這個老乞丐像是坐在樹上打盹,然後一個沒把住,滾下來了。
老乞丐也不惱,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呵呵地提起了酒葫蘆。
喝了一口酒,他便笑嘻嘻地說:“你的鼻子真靈,跟狗一樣。”
這句話,怎麽聽怎麽變扭。
那頭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老頭,有沒有看見幾個人從這裡過去?”
“沒有看見人從這裡過去,只有我小老兒在樹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