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裡,大火猛烈燃燒著,衝天的火勢席卷了整個牢獄上空,濃煙滾滾直逼雲霄,很是駭人。
望京城的百姓們大驚一跳,紛紛駐足觀望,熟悉望京城的人都不難看出,這是天牢所在的方向。
街邊的一家酒肆裡,有人說出來:“天牢著火了。”
一位剛剛來望京城的江湖遊俠猜測著說道:“難不成是有什麽人劫獄,因此縱火燒了天牢?”
“劫什麽獄哦……”一位本地老大爺夾了顆花生米,瞅著窗外濃煙,接過話道,“在這望京城裡,能搞出那麽大動靜的,除了那幫子人還能有誰?”
另一桌立馬有人接話:“你是說……晉王?”
“我可沒說……”大爺將花生米咬得咯嘣脆,晉王和新皇鬥得厲害,要是哪天真打起來,他怕是連這花生米都沒得吃了。
可如果不打,任由晉王這麽胡來,那也是不行的。
宗王府,南黎國戰神戰九州一襲黑袍站在窗邊,隻從這空氣的味道,他也能嗅到天幽國出了變故。
這是戰九州被扣押的第三天,來之前,這位戰神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天幽國竟然還有人敢直接扣留他。
而且,還是個女人。
商夏!商夏!
這女人真打算把他丟在宗王府兩個月,一直不聞不問嗎?
這宗王府的生活倒是不錯,下人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夥食也是禦膳房的最高水平。
但他的人統統沒了自由,消息放不出去,也收不進來。
或許時間長了,大皇子能察覺到這邊有變,但這才是第三天,就算大皇子知道了消息,要查出他在哪裡,也得費時間。
商夏那女人既然敢扣留他,自然也有辦法拖住南黎國來的人。
等到他真正能和外界聯系,已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王爺,今日感覺怪怪的……”徐才站在戰九州身後,說出了心裡的疑惑。
“哪裡怪了?”戰九州問道。
“今日宗王府下人們的腳步聲比平時亂了許多,而且,這會兒他們好像都集中在院子裡的閣樓上,我猜,是在看天上的什麽東西。”
“沒錯。”戰九州點點頭,滿意地看著自己這位屬下。
徐才是他手底下最有天分,也最敏銳的人,從腳步聲他就能得到這些消息,很難得。
徐才看向王爺,繼續說道:“天幽國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不然,不會有這麽大動靜。”
戰九州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睛,唇邊勾起一抹笑意:“我們可以抓住這個機會離開……”
“可我們的人出不去,便什麽也不能做。”徐才皺著眉頭說。
昨日他們的一個弟兄揭了瓦片,試圖溜出去,但在房頂上被抓了個正著,直接扔回了屋裡。
這宗王府的全部力量,只怕是都投入到他們這兒了。
“我們出不去,但卻有人會進來。”戰九州說著,手裡拿出一張字條。
上面是一個想投靠他的人寫的話,這人說是叫做商宇……
姓商,商家人,不知道和商夏是什麽關系?
天牢的大火越燃越烈,借著盛夏的熱風,大火穿過大門,穿過鐵窗,進入到裡面,引燃牢裡的茅草,燃燒著裡面的一切可燃物。
就在望京府令擔心裡面的部分審訊資料的時候,他看到裡面衝出來兩個人,手裡抱著兩抱資料。
韓嵩神色感激地看了商夏一眼,卻見商夏目光望著戰場,好似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滅火!去召集部分百姓幫著滅火!”韓嵩回過神來,對著身旁邢光吩咐。
邢光得了命令,連忙就帶著幾個獄卒去召集人救火了。
“魏毅,晉王率青龍衛私自縱火燒天牢,隨我拿下。”
韓嵩拔下腰間佩劍,就帶著望京府的府兵和衙役,朝著青龍衛衝了過去。
傅榮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商夏身上移開視線。
一轉頭,就看到了史上最為奇特的一幕。
望京府令韓嵩,竟然和那些被他抓來的犯人們一起,合夥對抗上了本該護衛望京城,卻犯上作亂的皇城禁軍青龍衛。
青龍衛們的壓力越來越大,遇上這些窮凶惡極的犯人,他們一時竟有些吃不消。
他們本以為只要倒上火油,燒了天牢就完成任務,誰知道會經歷這樣一場大戰。
晉王簡直不敢相信,這些犯人們竟然敢和青龍衛對抗,真是反了!
就在這時,天牢門口正對面,一隊黑衣士兵悄然而至。
黑衣士兵們二話不說,朝著青龍衛就是乾。
晉王的臉又綠了。
這些兵,就是在晉王府後山朝他們射箭的那些兵,還是宗雲蒙的人!
是宗雲蒙回來了嗎?
不可能是宗雲蒙回來了,他今日剛得到消息,宗雲蒙還在宣州辦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就在這時,屬下來報:“晉王殿下,我們被三方攻擊,死傷過半,快要抵不住了。”
“給我殺!殺光這些犯人!”晉王失去理智地大喊。
屬下不敢置信地看著晉王,連忙又說道:“晉王殿下,我們要面對的不止這些犯人啊,還有一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精銳士兵……”
精銳兩個字,拉回了晉王的些許理智。
晉王猶豫半晌,黑著臉下達命令:“算了,先撤!”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卻是怎麽也無法撤退,他們被反包圍了。
“晉王殿下,我們出不去了……”
“殿下,敵人越來越多了。”
“殿下,我們傷亡慘重!”
“……”
聽著手下人一聲聲稟報,晉王的心漸漸沉入了谷底。
晉王目光恨恨地看向那烈日之下孑然而立的身影,心中一陣不甘,難道這就是命嗎?命裡注定了他弄不了商夏?
商夏見晉王朝她看來,只是冷笑。
這時,一個騎著棕紅色高頭大馬的男人打馬上前,在馬上看著商夏。
商夏認出了這匹馬,她騎過,在晉王府的後山,是宗雲蒙手下的人安排給她的。
商夏的視線從俊馬頭上移開,落到了馬上戴面具的男人身上,認出他的身份,便打趣一笑:“公子,你這馬不錯!”
蕭曄不禁挑眉,回了一句:“都是他的,看上了就送你。”
“你也是他的?”商夏繼續打趣。
“哼!你才是。”
蕭曄很想說,某人巴不得把自己送給她才好呢。
可這丫頭,腦子裡裝那麽多東西,朝廷、百姓、家國、天下……卻好似裝不下一份感情。
商夏聞言,腦子裡全是某個男人的身影,不過三日不見,竟是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