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
商夏:……
眾人聽到這話,都不由得看了過來,這老頭兒好大的口氣啊!
有認識商夏和大皇子的人更是直呼:“完了完了,這老頭兒完了。”
有人立馬就接過話頭道:“那倒未必,這老者你們知道是誰嗎?這是鹿神醫,蒙世子的師父。”
“啊?那有好戲看了。”
“有沒有好戲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這壺好酒又沒我的份兒了。”一位紅衣青年搖頭歎氣,滿臉遺憾地說,“昨兒那壺極品女兒紅我就沒拍到,今天指定又不成了。”
另一青衫錦袍的男子緊跟著說道:“那可不,我本來也還想著拍下這壺烏江桂花酒孝敬我祖父呢,看樣子是沒戲了……”
商夏實在沒想到,宗雲蒙的師父竟會是這樣子的……
她以為,那該是一個溫溫和和的老頭兒,至少,身為神醫,該比身為遊俠的叔公氣質要溫潤一些吧。
神醫那不都是仙氣飄飄的人麽?
可看到面前這位翹著胡子,嘟著嘴,當眾跟人鬥嘴,自稱爺爺,大放厥詞的神醫,商夏才知道自己想得有多離譜。
真不愧是酒鬼神醫啊!
神醫在後,酒鬼才是真。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大皇子當場就怒了,挽起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樣。
“商老頭兒,他想打我。”鹿神醫縮了縮脖子,扯著嗓子就朝商叔公大喊,“還要跟我搶酒。”
他醫術和喝酒是一絕,但武功一般,可只要有商老頭兒在,一般都用不著他親自動手。
商叔公到另外一邊去看醉酒舞劍的去了,沒聽到這邊鹿老頭兒喊他。
眼看著雙方劍拔弩張,臉紅脖子粗,不等自家主子出面,青瀾就連忙上前一步,笑意盈盈道:“這位老爺子,沒人要打您,酒是公平拍賣的,一會兒您和這位公子可公平競價。”
說完,青瀾又看向大皇子:“這位公子同樣如此,可和這位老爺子公平競價,價高者得。”
大皇子冷哼了聲,甩甩袖子“嗯”了一下,跟看乞丐一樣看著鹿神醫。
這老頭兒穿著廉價粗布衣服,腳上是一雙布鞋,一看就是個窮鬼。
偏偏這時候,鹿神醫抹了把白胡須,再次瞅了眼琉璃台上的烏江桂花酒,開口道:“我沒錢,可以賒帳麽?”
“不賒帳。”青瀾笑答,“得要現銀。”
鹿神醫把手伸進自己的衣服兜子裡,左摸右摸,掏出二兩碎銀子:“我就這麽多銀子,夠麽?”
商夏都差點笑出來了,沒想到這位素未謀面的神醫,真是……有點可愛。
這是個活寶啊!
“恐怕……不夠。”青瀾依舊笑意盈盈,禮貌客氣地說。
這鹿神醫可是主子交代過要好好招待的人,可是……鹿神醫好像不認識主子啊?
青瀾眼看自家主子並沒有要說穿自己身份的樣,便也沒多話,隻笑意盈盈地調節著兩人矛盾。
青瀾正要哄鹿神醫到旁邊去免費品酒,鑒酒,就聽大皇子開了口:“臭老頭兒,你沒交會員費就進來了吧?你們還不趕緊查一查,看這臭老頭兒是不是偷溜進來的?”
“你說誰臭老頭兒呢?什麽偷偷溜進來的,大門開著我就進來了,光明正大好麽?”鹿神醫一手按著酒葫蘆,一手叉在腰上,神氣十足地說道。
大皇子冷笑一聲:“說你呢,怎麽的?臭老頭兒!二兩銀子也敢來這種地方,我看你就是偷溜進來的。”
“這位公子,息怒!息怒!老爺子,您也息怒!”青瀾把身體橫在兩人中間,好言好語勸道,“公子,老爺子確實是交了會員費的,我們店裡的每個會員我都認識,老爺子確實交了錢的。”
大皇子一聽,頓時神色不悅,隻覺得是青瀾在維護這老頭兒。
這時,就聽鹿神醫說:“我沒交錢啊?什麽會員費?”
商夏看到青瀾眸中一閃而過的那種裂開的光,但又很快淡定下來。
大皇子一聽這話,不等青瀾開口,就炸毛道:“你們什麽意思?欺騙客人呢?沒交會員費的也讓進來?那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的也讓進來啊,今天不給我個解釋,我就砸了這酒樓。”
“公子息怒。”青瀾面色不變,客客氣氣地解釋道,“這位老爺子確實交了會員費,只是不是他本人交的。”
鹿神醫的會員費是她家主子以蒙世子的身份交的,帳面上是走了的……
主子說做得仔細點,謹防有人挑毛病。
大皇子顯然不信,語氣冷冷地問道:“呵!不是他本人交的,那是誰交的?”
這老頭兒穿得破破爛爛的,怎麽可能有人給他交會員費?
青瀾微微一笑,耐心解釋道:“是宗王府蒙世子交的,這位公子若是不信,可去宗王府問蒙世子。”
大皇子:……
宗雲蒙!
望京城百姓們茶余飯後所說的商夏喜歡的那個男人,就是這個宗王府世子宗雲蒙?
大皇子下意識就去看商夏,只見商夏臉上神情淡淡,一句話也沒有,心中不禁有些不是滋味。
商夏也不知道是在掩飾,還是真沒把宗雲蒙放在眼裡,聽到老板娘說起宗雲蒙,竟然完全沒反應。
大皇子歎口氣,商夏肯定是在掩飾啊!
她從頭到尾,都在陪他演戲!
大皇子正要說什麽,就聽那臭老頭兒怎怎呼呼得他耳朵疼。
“啊?我那傻徒兒交了什麽會員費啊?能退錢嗎?為什麽要交會員費啊?”
青瀾也不解釋,指著一旁布置精美的山水實體景中隨水流飄來的幾盞酒,哄著鹿神醫道:“老爺子,那邊有美酒免費品嘗,您要去看看嗎?”
鹿神醫眼睛都亮了,連忙說道:“要去的,要去的。”
一聽有酒喝,鹿神醫頓時把一切拋諸腦後了。
看著鹿神醫那另外一邊去了,剛剛一言未發的商夏才緩緩開口:“大皇子,我們還要去喝酒嗎?”
“上樓吧,我定了個包廂。”話落,便已有一個酒家女面帶微笑地走上前來,引著兩人上樓。
大皇子心情不好,便走得很大步,商夏跟著他上了樓,進了他們定的包廂。
商夏坐在二樓的欄杆旁看著下面,等待著最中心琉璃台上的那壺酒開始拍賣。
酒家女還在引著人進來,耐心地介紹那壺酒。
商夏看著酒樓裡來來往往,隨心取樂的公子哥人數不少,所以說啊,望京城裡有錢人還是多,最窮苦的永遠是底層百姓。
就在這時,大皇子突然陰惻惻地開口:“商夏,一直陪我演戲,你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