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的神情嚴肅起來,看著戰鈞熠的眸光也染上了一層冷漠:“太子殿下,你究竟是怎麽找過來的?”
太子咬了咬嘴唇,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有……有人給我遞信。”
商夏:……
是誰?
是敵人發現了他們,還是他們自己的人中出了奸細?
可無論是誰,這裡已經暴露,是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宗雲蒙隔著一定的距離,都能感覺到了商夏身上瞬間加重的冷氣,也不禁沉了眸。
聽風和隨風也都明白,他們怕是有麻煩了。
商夏當機立斷,直接將戰鈞熠往門外推:“太子殿下必須盡快回去,眼下到處都是危險,我得先避一避風頭,等這陣風聲過去了,再去找太子殿下。”
戰鈞熠看商夏神情嚴肅,把那些還未說完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你不要輕易來太子府,太子府現在如同鐵桶一般,你的那個屬下商陽就是被戰王埋伏的人給抓了。”
戰鈞熠看著商夏的眼神裡滿帶擔憂,這話也是出自真心。
他隱隱感到,他給商夏帶來麻煩了。
“這天底下沒有攔得住我的鐵桶,殿下安心回去就是了,該去找太子殿下的時候,我自然會去。”
“商夏,我很想你。”戰鈞熠還是沒忍住,衝過去就抱住了商夏。
宗雲蒙差點跳出來,將戰鈞熠按在地上暴打一頓。
拳頭握緊之時,商夏已抓著戰鈞熠胳膊,強行將他從自己身上扒拉開了。
“聽話,快回去。”商夏輕哄一句。
戰鈞熠聽到商夏對自己這麽溫柔,心頭就是一軟。
他戀戀不舍地看了商夏一眼,囑咐道:“商夏,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商夏想翻白眼,不小心的是他!
豬隊友!
竟然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跑來找她。
“嗯。”商夏淺笑著回了一句,就讓人關緊了院門,立刻朝一旁忙活的人吩咐,“秋柏,今晚來了任何人也不要開門。”
秋柏應了聲是,正要繼續忙手頭上的事情,就聽商夏說,“通知院子裡的人,立刻從這兒撤走。”
秋柏不由一愣:“主子,立刻嗎?”
“對,不要費時間收拾東西,隻立刻走人就行。”商夏這話,就已經足以說明事情的緊迫。
“哎!好好。”秋柏點點頭,就連忙去通知其他人了。
商夏走到商陽門口,親自向屋裡的人傳遞了這個消息,小月和商晴連忙開始簡單收拾東西。
月華公主一聽這麽急,不由得從屋裡走了出來。
“遊大夫說了,商陽哥哥現在重傷在身,沒法搬動。”
“路程不太遠的話,可以動。”遊林子在旁說道。
剛剛商夏對秋柏所說的話,他已經聽到了,如果不是情況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刻,商夏不會吩咐他們立刻撤退。
商陽身上的熱昨晚上已經退了,今天又休息了一日,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不過,還是不能太過顛簸和勞累。
“那就準備一下,撤退。”
商夏轉身要走,月華公主喊住她:“你們暫時不會離開南黎國吧?”
商夏腳步一頓,不難聽出少女語氣之中的擔憂,她是怕他們離開之後,她就再也見不到商陽了。
在這場愛情的遊戲中,她已經完全淪陷了。
商夏不確定的是,商陽有沒有陷進去。
“說不好。”商夏沒給月華公主肯定的回答,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她也說不準。
“商夏,我太子皇兄是真的喜歡你。”月華公主突然對著商夏背影開口。
“我也是真心喜歡你太子皇兄。”
月華公主:……
商夏說完這話,莞爾一笑,大步走進了書房。
書房裡的書信平日就是處理乾淨了的,商夏也就是進來檢查一遍,看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夏夏喜歡戰鈞熠?”後腳跟進來的宗雲蒙歪著頭,神色疑惑地看著商夏。
“你是不是腦子發燒了,竟然會相信這種鬼話?”
宗雲蒙被罵了一句,心裡舒服了。
商夏盯了宗雲蒙一眼,叫來雷煜,“通知征狼部隊,還沒撤退的立刻撤退,不需要留下來保護我。”
“主子,可是出什麽事了?”
商夏臉上神情冷漠得可怕:“太子剛剛來過了,他很有可能被人跟蹤了。”
雖然商夏不知道是誰給太子送去的消息,但太子能夠順利出府,難道不是得了什麽人的默許?
雷煜立刻就反應過來,連忙通知弟兄們去了。
就在這時,征狼部隊副隊長毛鄴匆匆來報:“主子,南黎國驃騎大將軍華戎親自率數千金甲衛,包圍了這附近的一片地方,正在朝我們這兒來。”
得到確切的消息,商夏反而鎮定下來,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噠噠噠!
突然之間,無數馬蹄聲同時響起,四周好似千軍萬馬奔騰而來,轉瞬間就到了院門外,將整個院子團團包圍起來。
小月和商晴聽到馬蹄聲和腳步聲,心下一驚,兩人對視一眼,連忙加快了動作。
“轟!”沒有任何敲門聲,外面的人破門而入。
院門口一陣馬嘶,幾匹棕紅色的駿馬高揚前蹄,一口氣衝進院中,在院子裡人立而起。
馬上的人翻身下來之時,就見到了從書房裡走出去的商夏。
“商夏姑娘,你可真是叫人好找。”雖然從未見過商夏本人,但南黎國的驃騎大將軍華戎還是一眼認出了商夏,並朝商夏走了過去。
華戎負責帶領金甲衛通緝商夏,整日研究商夏的畫像,如今一見,不愧是連戰王也看重的女子。
華戎目光毫不遮掩,一雙濃眉大眼高高挑起,肆意打量著商夏。
華戎表面輕狂,內心裡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宮中已有小道消息傳出,陛下因為這個女人氣生病了,迷迷糊糊中都還在喊著要殺了這個女人。
商夏輕笑一聲,開口道:“驃騎大將軍好計謀,竟然尾隨太子……”
華戎嘿嘿一笑:“這是戰王的主意。”
“戰王腿傷可好些了?”商夏站在簷下台階上,居高臨下問道。
一道車軲轆碾壓地面的聲音從華戎身後傳來,商夏抬眸看去,只見馬車緩緩停穩,蘇陽扶著戰九州下了馬車。
戰九州似笑非笑看向商夏:“雖不能騎馬,路卻是能走了。”
商夏輕輕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抬起大長腿搭在欄杆上,神情淡定地刮著靴子上泥土,今晚上戰九州都拖著傷腿來了,避免不了一場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