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傅晨風咬牙,他第一次領教這個女人的厲害,有點不敢相信,想到從府中下人那兒聽來的關於商夏的傳言,他不敢大意。
可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實力。
他出身武將世家,自小練武,功力深厚,連商夏本人都不懼,又怎會怕她手底下的新兵?
“傅大將軍莫非不敢應戰?”商夏笑道。
“應戰!應戰!應戰!”新兵們又振臂舉起刀劍,高聲附和。
傅晨風沒辦法,即便明知道是商夏使的激將法,卻不得不應戰。
沒有誰受得了一個女人如此狂妄的挑釁,他今日還真得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好好教教這個女人“低調”二字是怎麽寫的。
“行,既然你不到黃河不死心,那我倒是要好好討教一下你手底下的新兵了。”
傅晨風冷笑一聲,一身銀色鎧反射著太陽光,也散射著他的怒氣。
傅晨薇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終究是沒有開口。
這兒是新兵營,還輪不到她一個小兵來發話。
“真要打,還得請傅大將軍向太后娘娘求個情。”
商夏笑得如沐春風,說出的話卻讓人心底發寒,“若是新兵之中有人把傅大將軍揍了個滿地找牙,還請傅大將軍懇求太后不要降罪。”
傅晨風深呼吸一口氣:“可以。”
他渾身的怒氣,卻是強忍了下來,他就不信有新兵能打得過他。
“雷煜。”商夏看向新兵營中,那低垂著頭也無法掩飾自己渾身氣勢,鶴立雞群的男子,發出命令,“出列。”
“到!”
一身黑衣鎧甲的男子小跑到商夏面前,抬頭挺胸,目不斜視,洗耳恭聽商夏的命令。
“向傅大將軍討教幾招。”商夏微微一笑,直接就讓雷煜上。
還未開始背新兵的名單,谷滅也認識這個膚色黝黑,肌肉發達,拳頭過硬的男子。
他是極少數最為優秀的士兵之中,第一輪就入選的人,谷滅等四人都對他印象深刻。
優秀的人,總是惹人注目的,哪怕站在隊列之中,不曾發過一言。
這雷煜是已隱退的雷老將軍的嫡孫,按說實力很強……
“他剛剛已經向本將軍領教過了,手下敗將一個。”
還未等谷滅開口提醒商夏,傅晨風已勾起唇角冷笑。
新兵之中也響起了一陣小聲的議論。
這位戰友之前被谷將軍叫到,已經挑戰過傅大將軍,並且敗了。
商夏卻是不以為然,抬眸看向雷煜,淡淡一笑:“小子,這一次拿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來,別再讓著傅大將軍了,不然,我把你踢出新兵營。”
話音一落,全場嘩然。
雷煜先前是在讓著傅大將軍?
不會吧?
“這次不會了。”雷煜回了商夏一句,一雙冷眸就看向了對面傅晨風。
三哥說了,該出手時就出手,現在商夏姑娘都發了話,該是他表現的時候了。
傅晨風臉上神色有些繃不住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還真沒看出這雷煜在讓著他。
得!愛吹牛就讓他吹吧!
管他先前讓沒讓,一會兒打趴下他就對了。
“傅大將軍,小的這一次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聽到對面新兵放話,傅晨風臉部肌肉不住地抽動。
“廢什麽話?還不快動手?”傅晨風一聲怒喝,聲音裡已帶了幾分怒氣。
雙方交手,劍聲“乒乓”,冰冷的劍刃上寒光放射,兩人穩扎著下盤立於地面,打得十分膠著。
一開始,雙方不分勝負。
半刻鍾後,傅晨風額頭上冷汗涔涔,雷煜不動如山。
快到一刻鍾的時候,傅晨風節節敗退,力不能敵。
少頃,只聽“鐺”的一聲,傅晨風手中長劍錚然脫手,雷煜手中的劍橫在了他脖子上。
“商夏姑娘好計謀。”傅晨風冷笑一聲,“竟在新軍之中安插武功如此高強之人。”
這雷煜哪裡是新兵,分明就是習武多年的人。
他無論身手,還是力量,都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商夏微微挑眉,這還真不是她安插的。
她知道宗雲蒙暗中安插了一些高手進來,說是為了更好地掌控大局。
但她還不知道具體是哪些人,她也沒必要知道,那男人終歸不會害她。
商夏很清楚的一點是,雷煜身為雷老將軍嫡孫,他的身手強過傅晨風。
就看他肯不肯出手罷了。
實際上,這三千新兵之中藏龍臥虎,厲害的人還多著呢。
商夏卻不能把這些說出來,她眸光微轉,開口說道:“我天幽國本就人才濟濟,只是許多有志之士求路無門,才不得不到我這新兵營來罷了。”
這話傅晨風無法反駁。
天幽國的情況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但還是心有不甘:“不知道商夏姑娘這新兵營中還有多少有志之士?”
“我得提醒傅大將軍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必將自己的眼界局限於井底?”商夏收了臉上笑意,神情嚴肅地開口,“傅大將軍,願打服輸,輸了還找借口,是會讓人看不起的。”
傅晨風閉上了嘴巴。
不管說什麽,他終究是輸了,再多的話也無濟於事。
說得越多,越是顯得他沒風度。
傅晨風深呼吸一口氣,轉頭就走,卻聽商夏在背後道:“想必傅大將軍該知道如何回宮向太后複命了?”
“知道。”傅晨風好似磨了磨牙,動作輕微,不明顯。
就在他以為商夏還會說什麽風涼話的時候,卻聽到她聲音轉柔,繼續道:“不知傅大將軍可否賞臉,到我營帳喝一杯茶?”
傅晨風:……
他腦子裡百轉千回,閃過太多的想法,但還是不知道商夏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
商夏威風耍盡,這會兒怕得罪於他,又跑來跟他說好話了?
“行。”傅晨風一口答應下來。
兩人往主帳營走去。
商夏也是第一次來這新兵營的主帳,裡面布置簡單,但乾淨整潔,該有的東西都有。
一張桌椅,幾張座席,就是帳中的全部了。
商夏和傅晨風分賓主落座後,商夏複又起身,朝著傅晨風就是一禮:“方才之事隻為做戲,多有得罪,還請傅大將軍見諒。”
傅晨風:……
雖然爹時常教他做人要大度,可他還是忍不住想罵人……
做戲?有這麽做戲的?
傅晨風抬起眸光看向商夏,心裡一陣腹誹,卻是絞盡腦汁地想,這商夏到底是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