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最終將藥丸收了起來。
現在還不到最關鍵的時候,她用暗號給雷煜傳遞了信息。
商夏清了清嗓子,開始唱歌……
“大晚上的,狼哭鬼嚎什麽?”商夏傳遞暗號的時候,一個嬤嬤拿著根手腕粗的棍子走過來,“閉嘴。”
“哦,好的。”暗號已經傳遞完畢,商夏乖乖應了一聲。
雷煜若是聽到了,一會兒會有回應。
正想教訓商夏的嬤嬤:……
商夏以前武功高強,嬤嬤連鐵柵欄都不敢靠近,可現在商夏中了毒,身上沒有力氣,還不是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不過,太后吩咐了。
商夏有大才,不能死,以後還要幫太后攻打南黎國呢。
嬤嬤黑著臉在鐵柵欄前走了一個來回,便到一旁坐著去了。
太后回了寢宮,一夜未眠。
商夏的話在耳邊縈繞:太后不確定,陛下又是不是在演戲?
不行!沒有小皇帝確切的消息,她不能輕舉妄動。
她得等!
翌日,一向勤政的新皇,突然宣布不早朝。
整個朝堂都炸開了。
宣室殿內,岑非親自帶來這個消息,朝臣們一時倒也沒有多想。
但新皇連續幾日不朝,不禁讓人感到恐慌。
第五日的時候,朝臣們就坐不住了。
聰明人都知道,宮中一定是出事了。
“陛下連續多日不早朝,不是個辦法啊,許多事情還等著陛下處理呢。”
“是啊,是啊!”
“……”
朝臣們各懷鬼胎,議論紛紛。
有些人生怕宮中出了什麽亂子,有些人則生怕不出亂子。
魏國公站在一眾朝臣之首,半眯著眼睛掃了眾人一眼,開口說道:“諸位可還記得,太后娘娘曾代理朝政五年,天幽國朝堂安穩如山,如今陛下身體有恙,不能理政,不如請太后娘娘代為處理朝政,等陛下身子好了,再由陛下理政。”
魏國公的話,立刻遭到了反駁,首當其衝的就是年輕丞相龍瑜。
“魏國公,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龍瑜青年才俊,相貌堂堂,玉樹臨風,個子更是比已魏國公高出一個頭,低頭看著魏國公的時候,渾身氣勢。
“龍丞相,攝政王謀反一事,事關重大,陛下如今不能理朝,此事懸而未決,時間長了,恐怕容易生出禍患。”
魏國公言外之意,就是說宗雲蒙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生亂子。
裴然當即反駁道:“魏國公這是在急什麽?陛下不早朝,才不過五日而已。
“陛下生病了需要休養,你若有事上奏,把折子遞上去就是了,陛下看到了自會處理。
“再說了,太后她老人家醉心於禮佛,我們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魏國公冷冷瞅了裴然一眼,不疾不徐地說:“裴侍郎此言差矣,太后雖然靜心禮佛,可還是關心我天幽國大事的,陛下如今多日不朝,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我等去找太后,讓太后去看看陛下到底是病得怎麽樣了?”
“這個可以。”
“可以。”
朝臣們紛紛附議。
龍瑜皺了皺眉,卻也沒反對。
最後,他們決定去棲凰宮見太后,讓太后看看陛下身體到底怎麽樣了。
而此時,太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剛剛得到新皇昏迷不醒的消息。
自從那晚太后去了一趟鸞鳳宮後,第二日鸞鳳宮便被皇宮禁軍封鎖起來,說是沒有陛下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太后又去過兩次,都直接被傅晨薇攔在了宮外。
太后湊到傅晨薇耳邊低聲道:“不要你父親性命了?”
傅晨薇直接說:“父親為國盡忠,為陛下捐軀,是他的榮幸。”
太后那個時候就知道,她的好侄女兒傅晨薇,徹底站到了與她對立的一面。
太后給傅晨薇下了一劑猛藥。
“怕就怕你父親死也死不了,活著又痛苦。”
傅晨薇沉默半晌,目光堅毅地看著太后:“那就是父親的命。”
太后一口氣梗在喉嚨裡,直接就上不來。
她強行往鸞鳳宮裡面衝,龐琅竟然敢直接對她拔刀,說是陛下有令,不見任何人。
太后隻好回去等消息。
這些日子她派了不少暗衛和死士去鸞鳳宮,都是有去無回。
終於,今日有一人從鸞鳳宮活著出來了。
“確定陛下真的昏迷不醒?”太后皺著眉頭道。
“是,太后。”暗衛單膝跪地回道,“聽鸞鳳宮裡的宮女說,陛下已經昏迷五日了,未進一粒米食,楊禦醫日日都在皇后宮中為陛下看診,他們還在到處找鹿神醫。”
“太后姑母,都已經到這份兒上了,還怕小皇帝做什麽?我和老三直接調兵,宰了他便是。”
說話之人是太后的侄子傅晨陽,是傅家老二,傅晨薇的二哥。
太后搖了搖頭:“哪有這麽簡單?”
傅晨陽身穿盔甲,摩拳擦掌道:“皇宮禁軍、白虎衛和赤炎衛包圍在鸞鳳宮四周,小皇帝一定是出事了。”
他顯得十分的迫不及待,“姑母,我們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再等一等。”太后道。
這麽長時間都已經等了,不在乎多等幾日。
傅晨陽神色有些失落,態度上卻還是恭恭敬敬的。
“姑母,我和老三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動手,除了父親手下的兵馬,我和老三還私養了一些,到時候全都用上,不愁成不了事兒。”
“嗯。”太后應了一聲,“沉住氣,等哀家命令。”
就在這時,太后見到了早朝上沒有見到新皇,結伴而來棲凰宮的大臣們。
朝臣們以魏國公為首,龍瑜緊隨其後,基本上全來了。
“太后娘娘,陛下身體有恙已經多日沒上早朝,還請太后娘娘主持大局。”
原本眾臣商量好的話,此時到了魏國公嘴裡,就有些變了味。
本來說請太后前去看看陛下身體怎麽樣,到了他這兒,就成了主持大局了。
太后一聽這話,心情頓時就好了許多。
她輕歎口氣,對著眾臣搖搖頭:“哀家一個吃齋念佛的老婆子,怕是沒法為諸位卿家主持大局啊,還請大家去找皇后吧,如今這宮中啊,是皇后在做主。”
“皇后娘娘做主?”眾臣一陣驚訝。
“對,陛下在皇后處休養身體,鸞鳳宮門口有皇宮禁軍攔著,哀家也不能進。”
“太后,莫非陛下出了什麽事兒?”魏國公突然猜測道。
“誰知道啊,楊禦醫一直住在皇后宮中,不曾離去,皇后也一直在讓人找鹿神醫,但鹿神醫和他徒弟遊林子都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楊禦醫為陛下醫治得怎麽樣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懇請太后做主,帶臣等前往鸞鳳宮探望陛下。”
以魏國公為首,太后一黨的人齊齊跪了下來,高呼讓太后帶大家去鸞鳳宮。
傅晨薇聽到太后攜眾臣前來,掌心裡冷汗一下子就湧上來了。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著一身皇后正裝,於鸞鳳宮大門口,神色威嚴地攔住了眾人。
太后看著這位背叛自己的侄女兒,冷冷開口:“皇后,陛下已連續多日不朝,大臣們都求到哀家這裡來了,陛下如今情況到底怎麽樣了,你給大家交個底吧?”
“陛下安好,請太后以及諸位大臣勿念。”傅晨薇神色平靜地說。
魏國公板著臉道:“安好?陛下若是安好,能五日不上朝?”
“禦醫說了,陛下只是勞累過度,需要好好地休養一下身子骨,過幾日就能上朝了,還請諸位稍安勿躁,耐心等候陛下的好消息。”
“過幾日?”太后突然走過去,給了傅晨薇一巴掌,厲聲說道,“老實說,是不是你害了陛下?”